看她神色又不对劲儿了,陈嬷嬷对宫女斥道,“行了,娘娘知道了,你退下吧,娘娘这几日劳累过多,让娘娘好好休息!”
“是!”宫女躬身退下。
“嬷嬷,你说,真是承王让华芯对丞相夫人下手的吗?”澜贵妃不安地问道。
“娘娘,就算是,可是谁能证明?这没有证据的事,就算告御状都没用。就像昨日众宾客被下蒙汗药,皇上御驾亲临,不也因为没证据所以才没追究华芯和承王夫妇的责任吗?”陈嬷嬷据理分析道。
澜贵妃知道她说的都有道理,可是一想到南宫氏就这样死了,她心里就瘆得慌。
因为怕,所以她更想杀了承王!
可她也很清醒,现在承王与她的关系越来越恶劣,特别是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后,承王已经设下了很深的防备。
就拿昨日狱中饭菜下毒来说,不就没成功吗?
可以说,现在想除掉承王,难乎其难!
现在别无他计,她只能等太子和太子妃回宫后再做商议……
这一次,她一定要想一个万全之策,誓让尉迟凌这孽种从这世上彻彻底底消失!
……
将军府。
丞相府的丧事也传到了夜庚新耳中。
夜庚新正给‘虚弱’的九姑喂药呢,听到郝福来报消息,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惊讶道,“昨日不是丞相夫人寿诞吗?这才一日过去,怎么就死了?”
郝福道,“听说丞相夫人寿宴后便突发怪症,而且还是当着整个太医院的御医们发病,所有御医都为丞相夫人诊看过,可没一个人能说得出她的病因。”
夜庚新冷哼,“多半是坏事做多了被老天收了吧!”
对南宫氏为顾家保媒的事,他可是记忆犹新呢!
要不是他家老二改娶了芯儿,真让那顾诗雅进了他将军府做儿媳,再通过顾诗雅的手把北蔺国的东西放置于将军府,他将军府所有人现在已经人头落地了!
南宫氏跟顾家是一伙的,所以她死,不足惜!
“九姑,快趁热喝。等你好些了,我们就去天牢看王爷和舒儿。”他继续喂九姑喝药。
“……嗯。”九姑心虚得都不敢看他,好在自己演的是‘虚弱’,也不容易被发现。
……
南宫氏的丧事,丞相府还是办得极为隆重。
而且整整办了三日。
但令人没想到的是,堂堂的丞相夫人,死后竟没有几人前去悼哀。也不知道是不是走漏了什么风声,亦或者是那日集体中药把命妇和小姐们都吓坏了。
反正相府高门,罕见地门庭冷落。
夜时舒和尉迟凌虽然在天牢中,但也通过锦福宫的人得到了这些消息。
没听说丞相府有其他人暴毙,夫妻俩不用问也能想到,一定有‘高人’替丞相府解决了南宫氏的身后事。如今丞相府所办的丧事,要么棺椁中换了人、要么棺椁中什么也没有。
在天牢里待了四天,尉迟晟突然派齐绥来宣旨,让他们前去御书房。
御书房里,除了尉迟晟外,澜贵妃也在。
尉迟晟严肃地问道,“承王,你可反省好了?”
尉迟凌低垂眉眼,朝澜贵妃说道,“是儿臣不对,儿臣不该目无尊长顶撞母妃,请母妃原谅。”
澜贵妃后牙都快咬碎了。
她本以为尉迟晟把承王打入天牢是要重惩,可没想到非但没对承王重惩,竟只关了这么几日便要把承王放出来!
见她不应声,尉迟晟皱着眉朝她说道,“凌儿都已经反省了,你还有何不满?天牢不是寻常人待的,凌儿他们夫妻能在天牢中反省多日,这足以说明他们心诚!”
澜贵妃逼着自己强挤出一丝欣慰的笑,走到尉迟凌面前,虚扶了他一把,“凌儿,你也别怪母妃狠心,母妃对你严苛,也是为了你好。”
“是。”尉迟凌一副受教的模样,连语气都罕见地充满恭顺。
看他难得有耐心听自己说话,澜贵妃随即又道,“那华芯对你有恩,母妃是知道的。但华湘阁是江湖门派,其名声好坏掺半,你是堂堂的皇子,身份尊贵,不能再与他们过多来往了,知道吗?”
“是。”尉迟凌再次温顺地应道。
他这副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模样,反倒让澜贵妃有些不适应。原本还酝酿了许多要训斥的话,可此时一句都说不出口。
尉迟晟从龙椅上起身,走到他们母子面前,温声道,“好了,母子之间哪有过不去的事,以后都收敛收敛脾性,别动不动就似仇人般剑拔弩张,这让外人看去岂不笑话?”
澜贵妃能说什么?
她只能佯装身子不适,“皇上,臣妾最近多感乏困,先回寝宫了。”
尉迟晟点了点头,也不忘关心叮嘱,“有何不适便宣御医,千万别误了身子。”
“是,臣妾告退。”
等澜贵妃走后。
尉迟晟抬手拍了拍儿子的肩,又看了一眼旁边低调不语的儿媳。
“你们好几日没回府了,也快些回去吧。”
“是,儿臣告退。”
“儿媳告退。”夜时舒乖巧地跟着道别。
就在他们小夫妻刚离去不久,出去多日的吴钺回来了。
并带回了让尉迟晟很是震惊的消息——
“皇上,微臣拿着当年凤栖宫的花名册一一寻找,虽有数半人原籍不详,可剩下的数半人经微臣查证,无一在世!微臣没查到他们的死因,但微臣却查到,他们都死于出宫的那一年,且同一月离世!”
如果说一两人死于同年同月,那还能说是巧合。
可是整个凤栖宫的宫人,除去地址不详的,另一半被查的人也有二十余人,所有人都死于同年同月,这就不可能是巧合了!
“该死的!到底是谁做的?”尉迟晟震惊后便是勃然大怒。
“皇上,微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吴钺小心翼翼地问道。
“讲!”
“如果按照那些宫人同年同月离奇死亡的情况来推断,说不定皇后娘娘的死……”后面的话吴钺没敢说。
但谁听不懂?
尉迟晟脸色失血,身子不受控制地颤了颤。
齐绥赶忙将他扶回龙椅上,又倒了杯茶水喂他喝。
尉迟晟脸色由白转青,一双眼睛比利剑还凌厉,猛然喝道,“吴钺!给朕查!不但要查出那些宫人的死因,还要查出皇后的死因!”
吴钺抬头望着他,为难道,“皇上,查宫人的死因容易,可是皇后娘娘的死因……”
尉迟晟闭着眼狠狠地吸了几口气,稍微平静下来后,他再睁开眼,沉声道,“把承王叫上!让他与朕一同前往皇陵!朕要开棺验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