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觉醒，是厄运还是命运
命运为何要选择自己，而不是选择让弟弟活下来？
命运为何要选择自己，而不是选择让妹妹活下来？
命运为何……
为何要让世上存在幸运与不幸之人，为何要创造这样与那样的不确定……
……
——来自数月前的普奇的迷茫。
……
“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当上神父……”
“人与人之间的邂逅究竟是为了诞生什么，或是为了毁灭什么……”
“要是从未相遇，不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吗……”
“上天，请不要夺走……请不要再次夺走我的亲人，请不要夺走我妹妹的生命啊……
为了让她活下来，我什么都愿意做！！被诅咒的人，本该是我才对啊！厄运总是降临在我身上，又为何要波及我的亲人！！”
“多明尼克，我多么希望你也活着……”
受到惩罚的，究竟是威廉还是佩拉？亦或者是本该是这段恋情的旁观者的恩里克？
无数个巧合催生着这份爱，长出了腐朽的果实，
或许另一个世界的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接触也说不定。
……
“你……相信引力吗？”
“！？”
恩里克从杂乱到让大脑都隐隐作痛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下意识摸向了自己的胸口和脖子，才发觉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可是怎么可能呢？那种直达灵魂的痛苦，还有那支不见了踪影的箭……这一切一定是真实的……
恩里克的思维重新回到了正轨，他猛然惊醒。
为何在此之前，自己完全忘记了那个男人呢？
如果自己能提前想起来，是否就能规避这样的悲伤了呢？
不知所措间，恩里克忽然发觉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妹妹的额头“流”了出来。
他下意识以为是血，便扯下自己的袖子，打算为妹妹捂住伤口。
直到手指接触额头，恩里克才恍然。
这样的触感……并非是血。
他空洞的眼神再次聚焦，总算看清——那是一张光碟状的物体，看上去是硬碟片，摸上去却像是软胶材质。
那上面刻着dISc（唱片、光碟等）的字样，一环环映着彩虹色反光的纹路下，一道身影缓缓浮现。
——正是佩拉！
“这……这是……”
恩里克缓缓将光碟从佩拉的额头取下，恍惚间，他听见那个男人在对他述说这一能力的真相。
“死去之人无法复返，但……恩里克，你的能力——所谓‘替身’的能力，可以将人的记忆留存下来。
好好收藏你妹妹的记忆吧，然后……如果你仍然愿意，就来找我吧。”
“……”恩里克听罢，瞳孔有些颤抖。
这些话是残忍的。
至少对现在的恩里克来说，一定是残忍的。
那个男人的话戳穿了这一切，让仍然对佩拉的死抱有无底线的侥幸的恩里克不得不面对起了事实。
佩拉死去，那么多明尼克多半也已经遭受了那些家伙的迫害。
他……真的变成了孤身一人。
恩里克抱紧了佩拉的遗体，紧咬牙关，用力攥着自己的胸口，喘着气，心中满是悲伤。
如果命运要求他这么做的话……
如果命运注定要创造那么多厄运，那么多不确定的话……
恩里克抬起头，再次望向天空。
清晨的阳光照破雾气，扫下一束光，却只是堪堪打在了恩里克一旁。
许久，
他承受不住浑身的冰冷，在四个救生员慌张的目光中，也倒进了河里。
……
月亮爬上枝头，与太阳换班。
清冷的光打在威廉身上，让他终于从出神中回过神来。
望着自己的双手，威廉无力地靠着树干，泪水从眼眶流下，无声地啜泣着。
片刻后，
两只脚踏在了悬崖边缘。
威廉回头看了眼挂着吊绳的树，转身仰倒，扑向了悬崖下。
一切都已经失去，就连最后的活下来的希望， 威廉也不再想要握住了。
就如那指缝的沙粒，那是活下来的象征，而其余的一切，都是加入沙粒中的水。
失去了水，沙粒便是干燥的，没有施力的手总会松开，而沙粒也总会从指缝中钻出去。
下落中，威廉再次想起了佩拉的脸，想起了母亲布鲁马林夫人，想起了许多面孔。
最后，停留在了不久前刚刚看到过的男人的脸，那个佩拉血缘上的哥哥。
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涌来，让他不禁愣神。
“呼——”
就在这时，狂风突然从四面八方袭来，风声呼啸大作。
随着一声落水的扑通后，
威廉没有像佩拉那样直接在河底撞死，而是被水带回了岸边。
他坐在岸上，睁着茫然的双眼，再次扑进了河里。
但很快，还是一样，水成波浪，推着他一遍遍回到岸上。
“为何……”
威廉捂住了自己的脸，泪水从指缝流出。
为何他连死都做不到……
难道……难道是命运的暗示吗？暗示他要先杀死仇人，才能离开这个世界吗？
威廉抬头望向天空，乌云正巧被狂风吹散，露出了那一轮皎洁的明月。
……
“唔呣……”
“咕噜……咕噜……”
“啊——真是痛快啊！”侦探事务所内，男人将空酒瓶随手丢开，叉着腿架在一旁的椅子上，朝一旁的另一个人招呼道，“再来！”
“唉，老大，您别喝太多了，对身体……”
“什么话！拿来就完事了，哪来的废话！”男人夺过小弟手中的酒，拇指在瓶塞上猛地一拔，也不管些许因暴力开瓶而留在瓶里的木塞屑，便堵进嘴里灌了起来。
小弟无奈，只好在架子下面摸索，将老大喝的动的几瓶摆上桌，顺手把其他酒都藏住，免得老大喝过头。
他是事务所唯一不喝酒的人，今晚3K的大型聚会，也就他无所事事，才担任了调酒的工作。
好在是有他还清醒，否则党内很多有酗酒习惯的人可就只能在事务所里睡了。
正想着，小弟仰头想要看看有没有已经倒下的人，好方便先送一趟，免得集中在一起会更麻烦。
突然，他神色一惊，盯着窗口的一段怪异的图案发呆。
“那……那是什么……彩虹吗？这个时间能有彩虹吗？”
小弟震惊了，现在可是深夜啊，就连月亮也已经被浓雾和厚厚的云朵盖住，为什么会有彩虹出现？
没等他把话说出来，一股怪异的感觉便从心底涌了上来。
“咚咚！”
门被敲响，而小弟也同时陷入了恐惧。
组织成员已然全部倒地，但并非是因为醉酒，而是因为某种难以用普通人思维理解的变形。
所有人都在变成蜗牛，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