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文泽往火堆那边看了一眼，孟嘉良目不斜视认真看火，不敢往顾泠心的方向偏一下。
与之前时不时往顾泠心方向瞟的他，判若两人。
“泠儿现在还小，”见萧长晏打算说话，他立刻把萧长晏压下来，“她有很多事情要关心，还没那么多时间想终生大事。所以，若是你想要和她在一起，需要先让她知道什么自己想要，什么自己不想要。”
萧长晏似懂非懂看向孔文泽。
“就是说，即使你现在强硬拒绝孟嘉良加入我们，以后孟嘉良也会寻得别的机会，往泠儿身边凑。即使你用强硬手段把泠儿攥在手里，泠儿若是真的心仪别人，也一定会逃离。”孔文泽看着萧长晏深思的样子继续说。
“所以，你需要做的只有等。”
“等？”
“对，等。等泠儿明白她到底心仪谁。”
萧长晏感觉自己听了一堆废话，“那不是风险很大？”
孔文泽深觉的这个人不开窍，“当然大，但是，你以为你用些手段娶到泠心，让泠心不开心，晴洛山不会管？”
萧长晏咬了咬牙。
是的，若是顾泠心的身后只有永安侯府，确实可以任他拿捏。
但她还有武功，还有整个晴洛山做后盾。
“那我现在能做什么？”萧长晏看着孔文泽。
孔文泽老神在在地看了看专心看火的孔文泽，“自然是要对泠儿好。”
“若是你明确了自己的心意，泠儿这辈子是你唯一的选择，你就要想尽办法对泠儿好，直到泠儿嫁给你老去，或嫁作别人妇。”
萧长晏眼含怒意，“孔文泽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有他在，顾泠心不可能嫁给别人。
若这里是京城睿王府，萧长晏说完这句话，下属仆人会跪一地。
可这里是关外，他身边站着的是晴洛山主黎逸飞的大徒弟。
孔文泽只是凉凉看了看萧长晏，“萧兄，我承认，你的武功很强，但我与师父联手也绝对可以制服你。”
自从拜入晴洛山，还没有几个人这样威胁过他。
王爷又如何。
泠儿是他们要护到底的人。
萧长晏难得有种无力感。
孔文泽言尽于此，起身往火堆旁边走。
孟嘉良又不是安排与泠儿单独相处，不是还有自己这个师兄在吗，至于这么大反应吗。
就他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倒真有点不适合他们泠儿。
他过去考察考察孟嘉良的情况。
没错，孔文泽根本就没有认定萧长晏做自己的妹婿。
之前帮萧长晏制造机会，不过是想让两个人明确自己的心意。
现在，他帮孟嘉良，也是同样的想法。
到底是哪个人，那要看他们家泠儿自己的想法。
——
顾泠心被郑芸菲叫醒的时候还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自己在什么地方。
赶紧搓搓脸站起来。
萧长晏给了孟嘉良和孔文泽一人一脚，就到旁边去睡了。
孟嘉良一时间愣在原地，倒是孔文泽反应极快，在萧长晏踹过来的时候，灵巧躲开了。
萧长晏也困了，没有再补上一脚。
孔文泽嬉皮笑脸地拉起孟嘉良，来到火堆边，“走吧，去守夜。”
顾泠心已经早早等在那里了。
这种风餐露宿的日子倒是让她想起以前跟着师父到处跑的时候。
“顾……小弟，你感觉怎么样？”孟嘉良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话。
“还好。”顾泠心冲他笑笑。
话题中断，孟嘉良一下子不知道怎么继续，又退回原来的位置。
孔文泽暗暗摇头。
这个也太闷了，之前不是还能主动求娶吗，现在怎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相比之下，倒是萧长晏和师妹的话题多些。
顾泠心好像也察觉到了孟嘉良的尴尬，他毕竟是主动帮忙，还是不要让人家太为难，“四哥也是第一次出来行商吧。”
“是，”孟嘉良点头，“以前都是与家兄一起打理铺子生意，这样做生意真是头一回。”
孔文泽眉头轻蹙，难道他看错了？泠儿还是更喜欢孟嘉良一些？
“这段时间还要辛苦孟公子了，只要我们的货物卖完，找到由头进入腹地，孟……四哥就能回去了。”顾泠心搭话主要还是想表达感激。
孟嘉良没有帮他们的义务，但他却愿意来。
顾泠心知道这是冲着自己的面子。
可她现在根本没怎么想明白男女之情，实在给不了什么回应。
“小弟，我的功夫虽然打不过什么武林高手，但自保足以，你们可以带上我，多个人多份力。”孟嘉良犹豫再三，还是说出请求。
一方面，他不希望顾泠心与萧长晏相处过多。
另一方面，他也不想留在云州等顾泠心安全回来的消息。
这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难熬了。
顾泠心立刻摇头，“四哥要是存了这样的心思，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本来让孟嘉良来跟他们一起犯险，她心中已经很过意不去，现在还要跟着他们深入腹地，她绝对不会同意。
“那为什么萧长晏可以。”孟嘉良想到顾泠心当初就是跟萧长晏一起来云州的，也明白，顾泠心一开始就打算带着萧长晏。
“大……大哥不是因为我来的。”顾泠心还有些不适应这么称呼萧长晏。
“他是奉皇命……探查边关的。”
这些日子，一直不提，顾泠心都快忘了。
孟嘉良神色萎靡下来，萧长晏这里确实比他更有势力些。
孔文泽远远看着，咂吧嘴寻思，怎么感觉还有些笨嘴拙舌的。
“四哥，你能来帮忙，我很感激，但我们之后深入腹地，你一定不要再跟了。”顾泠心语气深深地说了这句话，便起身来到孔文泽身边。
“师兄，刚刚那么长时间，看戏可看够了？”
孔文泽讪笑两声，立刻把自己这边的好位置让给顾泠心，“泠儿说哪的话，师兄怎么会看你的戏，师兄关心你的终身大事。”
“师兄！”
“好好好，回去之前师兄都不主动提了，好不好。”顾泠心这招从小用到大，就没有落空过。
“这还差不多。”顾泠心转回去，看向火堆，火苗起起落落，像她的心思似的。
上次萧长晏跟她说的话，让她这段时间心思很乱，她也开始不确定，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
凛族集市离云州边境并不远，第二天天还没亮，孔文泽和孟嘉良就把另外两人叫了起来。
“快走，我们去抢个好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