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制化键盘这玩意有非常久的历史,最早可以追溯到计算机刚诞生的时候,只是那时候客制化键盘主要面对的对象是企业。
一些小型公司专门生产有特色的键盘,然后给硅谷的公司进行宣传。
包括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时候就已经有轴体这种说法了,cherry研发了最早的轴体,后来Alps和topre持续对轴体进行改进。
而且追求键盘敲击声音的hiFi,也就是好听,大家经常可以在抖音、b站上看到键盘敲击出麻将音,就是hiFi声音的一种。
对键盘敲击音hiFi的追求也可以追溯到上世纪80年代,当时这些爱好者将自己的机械键盘进行改装,以提高键盘的音质和手感。
后来到了2010年,现在意义上的客制化键盘才开始流行起来。
因为这玩意说白了没有技术含量,外壳、pcb板、底棉、轴下垫、定位板等等,这些玩意没啥技术含量。
周新把现在意义上的客制化键盘制作出来之后,其他键盘生产厂商只要一拆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即便注册专利,其他键盘公司,也可以采取重新设计的方式绕开专利。
除非你说键盘这玩意是你的专利,这不现实。
但是时间优势也是优势,周新让艾莫去找了三家不同公司,按照图纸分别帮他们做一部分套件。
然后最后的组装全部由他和曹永罗自己动手。
说白了这玩意很简单,和拼积木差不多。
拧几个螺丝,把轴体一安,然后按照顺序把这些叠起来就拼在一起就完事了。
当这些组件分散的时候曹永罗并不觉得有什么,反而觉得铝外壳的键盘,这么重,傻*逼才买呢。
唯一有点好看的是这套白灰配色的键帽,整体给人一种和谐统一的美感。
结果整个键盘组装到一起之后,曹永罗看呆了,因为和它相比,现在主流的塑料键盘和垃圾没有区别。
金属质感比塑料质感,从视觉上的效果都要好太多。
更别提键帽上的特色设计,和整体白灰黑配色的简约大方,通体就给曹永罗一个感受,想要。
周新敲击了一下空格键,发出哒的响声,周新心想已经达到了他的预期。
这款产品在1999年简直是降维打击。
轴体也是后世华国自己研发轴体的经典之作,海栗轴。
这是一款线性轴,大概意思就是从按下去到触底不会有卡顿。
客制化的轴体主要分为线性轴和段落轴,段落轴触底会有顿促感,让你意识到你完成了这次按键。
周新起身,示意让曹永罗坐到赫曼米勒的人体工学椅上:“试试看。”
曹永罗在周新新建的txt文本上,随意敲击着按键。
周新问:“是不是很爽?你可以用力一点,能感觉到整个中间这一块区域明显是可以按下去的。
你打开quora,在首页上随便挑一个回答,你打字试试看。”
曹永罗打了五分钟之后脸上激动地已经开始泛红:“这玩意绝对能火。
太爽了,有了matrix,打字简直成了一种享受!”
曹永罗感觉自己已经停不下来了,第一次有键盘能给他这种感觉,和这块键盘相比,其他的键盘都不能叫键盘。
这简直是划时代的艺术品。
他心想完了,自己可能回不去了。这也是很多后世入坑客制化键盘玩家们的心理。
周新问:“你知道这玩意多少钱吗?”
曹永罗不确定地说:“一百美元?”
这已经是他一个月生活费了。阿美利肯本地大学生在洛杉矶一个月的生活费是500-1000美元之间。
周新:“不,五千美元。”
曹永罗被吓一跳:“这么贵?”这价格远超他想象。
因为采购是周新去联系的,曹永罗并不知道这玩意这么贵,在知道之后他心想,这么贵,怎么可能卖得出去。
曹永罗来这边也快一年时间了,他身边也有阿美利肯同学,知道阿美利肯的平均收入情况。
对绝大多数阿美利肯人来说,花五千美元就为了买一块键盘,哪怕键盘再好也是无法接受的。
周新恶趣味完之后说道:“这是定制的价格,我们刚刚组装的那些配件全部都是定制的,需要单独开槽,当然贵。”
“批量生产之后不需要这么贵,批量生产之后成本能够降低到五十美元之内。
我心目中的定价大概在1000美元左右,因为我们的目标群体是极客,是硅谷的程序员。
我们需要树立matrix的品牌形象,未来才能走高端市场。”
曹永罗问:“你之前不是打算把生产端放在华国,如果是华国,这一整套生产下来成本大概在200rmb,也就是20美元,甚至更低。
即便考虑到关税,成本也会比在阿美利肯生产更便宜。
我看过内参里提到过,目前进口到阿美利肯的货物,平均关税在43%,键盘如果组装好进口到阿美利肯,关税会低一些。
大致也就在这个水平线上下。”
周新点头:“我当然打算把产品线放在华国,尤其是pcb板,这总有华国企业做这一块吧?
键盘需要的pcb技术含量不高。”
曹永罗想了想说:“这太细节了,我不太清楚,我得回去调查一下。”
pcb也就是印制电路板,是承载电子元器件并连接电路的桥梁,其主要功能是使各种电子零组件形成预定电路的连接,起传输作用。
pcb作为电子产品的关键元器件几乎应用于所有的电子产品,是电子产品之母。
这技术能分成非常多的细分种类,可以按照功能区分,比如存储芯片封装基板、微机电系统封装基板、射频模块封装基板、处理器芯片封装基板及高速通信封装基板。
也可以按按基材柔软性划分,分为刚性印制电路板、柔性印制电路板和刚柔结合印制电路板。
还有一系列的分法,键盘要用到的pcb技术属于比较低端的技术,说白了没啥技术含量。
但是现在华国在电子产业上同样比较低端,曹永罗连这都无法确定。
周新有些意兴阑珊:“好吧,你研究清楚了和我说,即便没有华国企业能做这玩意,你也问问哪家华国企业愿意搞,我们可以扶持他们,只要他们做出来了,我们给予一定溢价都采购他们的。”
曹永罗不太能理解:“你不需要考虑这么多,哪家性价比高、生产稳定就选哪一家好了。”
然后曹永罗停顿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其实我刚刚听到你要卖一千美元的时候,我内心是有点酸的。
这个酸不是因为你卖这么高的价格,你又能大把赚钱而酸。
这里是心酸,我去过鹏城那边,包括申海那边的制造业我也跟着去看过。
华国的制造业,他们成本是200rmb,按照官方汇率,1美元可以兑换8.28rmb,也就是说他们要卖到大概二十多美元才不会亏本。
但是华国的制造业只要20美元,甚至更低就会卖。
而你转手卖给阿美利肯人,能赚980美元,整个产业链,你的利润是980美元,华国企业的利润可能只有1美元不到。
这种现象充斥着整个华国和国外企业的合作链条中,我为华国的企业,华国广大的工人群体感到心酸。
我完全没有怪你的意思,你同样付出了设计,付出了,用现在的话说叫知识产权。
你靠设计享受高收益,这天经地义,我只是在想什么时候华国的企业同样能够靠这些来享受高收益。”曹永罗说到后面都有些哽咽了。
这是当时华国年轻人普遍会存在的迷茫,尤其是出国之后。
因为差距真的太大了,随便接触一下就知道,国外大学生生活费500美元到1000美元之间,1999年华国全国城镇家庭平均每人全年可支配收入也就5800rmb。
农村居民一年的可支配收入更是少的可怜,2500rmb不到。
这是普遍存在的社会现象,曹永罗有更多的机会接触到外界的信息,他对国家未来感到空前迷茫。
周新起身在书房里踱步:“我愿意给华国企业这样的机会,就是希望能够借助我的力量,让华国企业尽可能地参与到附加值更高的制造业中。
你说的我卖产品,我赚不到980美元这么多,我要招人,我要开大量的线下门店,可能还要去借阿美利肯银行的钱,这还有资金成本。
利润率没那么高,你现在算的是脱离实际的利润,我估计最后利润率大概在30%到50%之间,得看其他键盘企业抄袭的速度,和我品牌建立之后的认可度。
我也看不惯这种现象,我也是华国人,我可以入阿美利肯籍,可以一直留在洛杉矶。
但是我还是要选择回去,只拿了绿卡,包括我让吴世强回去投资华国的互联网企业。
这些说白了,我没有太多的好处。
当然我也没有那么高尚,单纯我现在实现了财富自由,有了新的人生目标,想看靠我自己的努力能帮华国的发展做到什么程度。
说不定哪天我做的心灰意冷,灰溜溜跑回洛杉矶养老。
这也不是没可能,我们和阿美利肯之间的差距确实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