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可以写什么谅解书,我们全村都签上自己的名字来证明,他们一家不是坏分子可以不?”
大队长试探性地问。
他有些害怕霍首长会迁怒他们,但又不想像以前一样放弃霍家人。
当然如果实在没办法,他也会放弃了,毕竟他还有一家子人要养,不可能为了别人而放弃自己的家人。
听说现在外面可乱了。
他不敢得罪任何人。
霍首长看了他一眼,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会,我不是来找俊申他们麻烦的。”
“你们村可还有住的地方?我打算住一段时间。”
大队长疑惑地看向他,他喊霍俊申的名字如此亲密,看来应该不是仇人吧?
小张道:“我们首长会给村民送粮,用来抵住宿的费用。”
“当然吃喝他也会跟村里人买,不过我们首长喜欢安静,最好是没有人住的房子,破一点没关系。”
大队长一听,可太好了。
“我马上安排,我们村还有空房子呢。”
想着霍家老宅不就是空房子吗,霍家人有时还会进去收拾的,里面干净得很。
他将霍首长带到霍家老宅里。
霍首长看到这处宅子,还挺新奇的。
听说这是霍俊申以前老丈人留下来的宅子,本来霍俊申是要做上门女婿的。
不过周老婆子没有同意,但周家人还是选择将这套房子给了他们夫妻俩。
周老爷子走的时候,只交代让霍俊申好好照顾他闺女,其他的什么也没说。
因为他相信霍俊申的人品,也相信他的能力。
而周老爷子走的时候,留下来一笔不菲的财富给他们。
各种价值不菲的古玩。
除了一部分是霍俊申从霍家带出来的,其余的全是周家人的。
当然这些东西,他一件也没拿,都给了一双儿子。
霍首长得知他差点给人当了上门女婿,心情很是复杂。
但又听说周家人没有让他家的两个儿子改姓,又很庆幸。
不过又想着儿子给人当上门女婿,就没打算在回那个家,他整个人就跟泄了气的皮球,心疼得厉害。
在大队长的招呼下,他住到了最干净的一间房里。
这里是以前霍云霆住的地方。
之前沈黎还住过几天,所以比其他房间要干净得多。
而小张则是住在首长旁边的房子,是霍云辰的房间。
霍首长在这间房中转了一圈。
除了大一点的家具没有被人抬走,基本都空落落的了。
地上还依稀能看到以前摆过什么类型的摆件。
想起他们被下放批斗的时候,那场面一定很残暴。
他儿子那么自尊心强的一个人,定然是受不了那屈辱的吧。
他伸手在房间的柜子上抹了几下。
看到柜子里还放着几本书。
都是一些医书。
是孩子们启蒙的时候看的。
霍首长想起自己小的时候,父亲就曾拿这样的书籍给他看,逼着他学习草药。
但那个时候他太好动,根本就坐不住,也不爱看书。
父亲便觉得他们家的医术要断在他这一代了。
因此还难过了好久。
谁知他后面生了霍俊申,父亲重燃希望。
看着孙子对医术的热爱,霍父更是将毕生所学都传授给了他。
临终的时候还不忘叮嘱霍俊申要将霍家的医术发扬光大。
若以后没有娶妻生子,也一定要将霍家的医术传授给品行端正的人。
霍父不是一个不懂变通的人,反而是个很开明的老头。
霍家的医术不一定要由霍家人来传承,但一定要由品行好,热爱中医的人传承下去。
霍首长想起好多小时候的事,不免有些感伤。
他拿起这些书自己地翻看了起来。
发现书页里有不少备注,那些字还很稚嫩,一看就是小孩子写的。
也不知道是霍家哪个孩子写的?
他越看对这些越入迷。
不是他有多喜欢看医书,他就是个半吊子,而是他喜欢看上面的备注。
好像看到这些备注,就能看到当初霍俊申在教两个孩子时的模样。
他一定是个极好的父亲,起码比自己要称职。
霍首长住进霍家的时候,霍云辰他们隔天都听说了。
周老婆子很是无奈。
都已经到眼皮子底下了。
但她身为儿媳妇也不好掺和他们父子俩的争斗中去,索性当作不知道。
霍首长没有直接上牛棚找他们,而是时不时地出现在林子里。
特别是在他们采野菜的时候。
那个时候村里的婶子们都在,她们爱聊八卦,霍首长借着采野菜的由头从她们嘴里得知不少霍家的事。
虽然婶子们奇怪他为什么一直打听霍家人的事,但人家没做什么不好的事,她们也爱说。
当然说的都是霍家人的好话。
霍首长听得津津有味。
后来他看到了霍云辰,看着他时不时的提着一只兔子回家,给家里添置一些肉。
他也让小张帮忙,打了一些野味回来。
终于两人说上话了。
因为霍首长的腿不小心扭了一下,许是因为年纪大了原因,他没年轻时那般矫健了。
霍云辰看到他坐在那,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查看。
“您没事吧?”
霍首长看到他,有些激动。
这可是他的大孙子啊。
看到他眼底的热切,霍云辰就当没看到似的。
帮霍首长揉了一下腿。
还好就是扭了一下,没有骨折。
只需要将瘀血揉开。
不过需要药油。
“我先背您回去,到时候拿药油帮您揉开。”
霍首长连连点头,幸福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觉得自己的脚扭伤得好。
霍云辰将他背回到了牛棚,拿出药油给他揉脚。
而周老婆子跟李娇娇一时间有些局促。
霍康好奇地走了过来。
“老爷爷您是扭伤了吗?”
霍首长看向自己的重孙子,激动地道:“你应该叫我曾祖父。”
此话一出,三人一脸的尴尬。
就连霍首长在说完这句话后,就后悔了。
他不应该如此心急的。
“您姓曾吗?您的脚疼不疼?”
霍康还小明显没有注意到大人们脸色的变化。
他积极地给霍首长吹脚。
说是吹几下就不疼了。
霍首长虽然因为刚才的心急而担忧,但孩子的天真与关心让他倍感温暖。
他开心得眼眶都湿润了。
“太疼了吗?曾爷爷都哭了。”
霍康从包包里掏出一颗大白兔奶糖。
“曾爷爷您快吃,吃一颗糖就不疼了,我每次摔倒娘都会给我一颗糖,吃完我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