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傅成御把结婚报告寄去部队,先寄到部队的战友好兄弟手上,再让他帮忙拿给政委,然后再层层递交上去审核、签名。
两天了,估摸着已经送到部队。
傅成御要出去打电话,顺便买点生活用品,方便偶尔留宿在黎家。
黎季月也想去街上逛一逛。
吃完午饭忙完家里的事,就推着他出门,先去电话亭打电话去部队,问一下结婚报告有没有送到部队。
这时候是刚好是下训时间,电话接通,他告诉通话室那边的同志要找一团贺营长贺郁川。
电话那边说要稍等几分钟,他们去帮忙叫人。
三分钟后。
电话那头传来嘈杂的声音。
“老傅,你真的找着媳妇了?不会是跟我们开玩笑的吧?”
“团长,我不信这么短时间就找到了,你脱单了就没人在前面冲锋陷阵,顶住政委的炮火,我们舍不得你离开咱们的单身队啊。”
“老傅,你告诉兄弟们,你是被迫结婚的还是自愿的?你要是被迫的告诉兄弟们,兄弟们去帮你撑腰。”
“对对,可千万别委屈了自己。”
“团长,要是被绑架了就吱一声,兄弟们立马请假去支援。”
……
都是傅成御一团的战友兄弟,你一言我一语,个个声音洪亮,震耳欲聋。
傅成御把电话移远了一点,等他们说完才拿近, “你们看我像是会开玩笑和会轻易妥协的人?”
战友追问,“真的啊?自愿的?”
傅成御看了眼身边的黎季月,唇角忍住上扬,“嗯,自愿的。”
“我们部队没有你这个三十岁的老光棍顶着,我们肯定要被政委催婚了,兄弟们顶不住啊。”
傅成御眉头轻蹙,纠正道,“谁三十了?我才二十八,净瞎说。”
“不是,团长,你啥时候这么在意年龄呢?你二十七的时候政委说你三十、三十多,还说再过几年就四十,你从不反驳的。”
“我听说嫂子才十九岁。”那边不知道是谁又说了一句。
哦,老牛吃嫩草!
众人噤声,行,二十八就二十八吧。
每次政委催婚,他们就把傅成御搬出来,团长和他们差不多,或者比他们大,团长不结婚,他们也不急,让政委先去催团长。
终究是傅成御顶住了所有的压力。
现在他结婚了,压力就分散给了大家。
“自愿的就好,恭喜,恭喜啊,我们都等着吃喜糖呢。”
兄弟兼下属战友谢慕白说道,“老傅,你只告诉老贺,都不跟我们说太不够意思了,要不是办公室那边的警卫员悄悄透露,我们还不知道呢。”
谢慕白是一团的副营长,今年二十七岁,团长和营长都结婚了,以后一团的催婚压力大半要落到他头上了。
傅成御淡淡解释道,“还没领证,我人又不在部队,不想过早声张,打算晚点告诉你们,之所以告诉老贺,是想托他帮忙递交结婚报告申请书,他结婚了,有经验,他帮忙我也放心。”
贺郁川话不多,今年三十,成熟稳重,是和他关系比较好的兄弟中,唯一一个娶妻的,只是夫妻关系有些微妙。
谢慕白,“哈哈,我就是开玩笑的,兄弟这么多年,我就知道你不说有自己的顾虑,老傅我感觉你才离开几天,这么快就找到媳妇,太让人不可思议了。”
傅成御,“我媳妇儿推着我上街,就在我身边,你们跟她打一声招呼吧。不过,都给我正经一点,别吓着她。”
谢慕嬉皮笑脸调侃,“哎呦,老傅这个千年冰山还会疼人了。”
他们部队有两座冰山。
一座千年冰山,一座万年冰山。
万年冰山就是贺郁川,一团营长。
有个战友轻咳一声,“咳咳!!正经,正经,团长说了,别吓到嫂子了。”
傅成御把话筒递给黎季月。
她主动开口打招呼,“你们好,我是就是你们团长的媳妇,他是真的有对象了,没有骗你们,也没有被绑架,是自愿的哦。”
众人听到娇娇软软的女声。
震惊不已,张大的嘴巴能塞入一个鸭蛋。
光是听声音,就觉得团长媳妇长得肯定不差,让他们这群坚持单身的都想找个媳妇了。
“嫂子好,嫂子好……”
“我们刚才开玩笑的,别当真哈。”
“老傅找到幸福了,我们替他高兴,真的,激动得老泪纵横。”谢慕白声音哽咽,还有悉悉索索的抹泪声。
黎季月笑着说道,“我也是开玩笑的,我知道大家都很关心傅哥,谢谢你们。”
“应该的,应该的。“
“团长平时也没少关照我们,嫂子太客气了。”
此关照非彼关照,而是让他们加训。
傅成御接过话筒告诉战友,“我媳妇会医术,我现在拄着拐杖已经能走路半里路,应该很快就能归队。”
谢慕白,“真的啊,程阳那家伙说你的腿有希望能完全恢复,几个月后就能归队,我们一直想问你来着,又不敢问,现在听到你亲口说,总算放心了,我们大伙在部队等你。”
傅成御,“我会尽快归队,你们准备好给我接风吧。”
“那是必须的的,我们大伙在部队等你。”
“会回去的。”
很多事不方便在电话里说,傅成御又和战友匆匆聊了几句,就找贺郁川说帮忙递交结婚报告的事,然后就结束了通话。
打完这个电话,他还要给师长打一个,说明结婚的情况。
这时候日头有点大,电话亭没有遮阴的地方。
傅成御担心黎季月会晒疼,让她先去供销社挑东西。
他这次直接给师长办公室打了电话,黎教授被当成资本家下放到了西北,政审方面可能有点问题。
不过,黎教授当过军医,对医学界对部队做的贡献,大家有目共睹,应该能通过。
供销社。
好巧不巧,这家供销社正是原主上班的地方。
里边全是熟人,黎季月一进去就被人认出来了,开口就是阴阳怪气的嘲讽。
“黎季月,你怎么来了?听说你要去下乡了,是不是来买东西的。”
“买多点,去乡下那种山旮拉地方,就想买也买不着了,有钱都没地花。”
“你是资本家的孩子,又有几分姿色,去下乡十有八九会被当地的老寡夫强娶,不如找个城里嫁了吧。”
“傅家看不上你,你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以你的姿色,想找个城里有头有脸的老男人嫁了也不难啊。”
说话的人是原主其中的一位同事,叫陈思思,她父母也是钢铁厂的职工,和原主还算相熟。
长得丑、心更丑,嫉妒心强,见不得别人好。
因为原主长得好看,大家都喜欢找原主买东西,提成很高,她就嫉妒原主。
到处散播原主是资本家的女儿,让大家都不要找原主买东西。
原主要下乡去渔村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她高兴得快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