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邪物罢了。”陆洵面无表情。
陆枭被气笑了,“我可是占了你父皇的灵位,你都无动于衷?”
“你想让本座怎么做?求你放过父皇?”
陆洵的话,正中陆枭心思。
“陆洵,如果我是你,我就会现在跪下来,三拜九叩,好好求我放你父皇一马。”
陆洵捻着拇指上的青玉指环,眸底如同染了一层霜雪,他勾了勾唇,“你不配!”
“陆洵,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陆枭要走。
身体化作黑雾,流入灵位之中。
这灵位上,有他的一缕魂魄镇着。
“不能让他走!”太后一惊。
陆枭走了,先皇之灵怎么办?
砰!
化作黑雾的陆枭,像是撞在了墙上。
等他回过神来,他已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气急败坏的看向四周,“龙烛阵!”
太后和皇上看不见,但他能看得见。
整个祖殿四周,都被烛光庇护的严严实实,他出不去了。
“太后,你找的那个大师,躲在祖殿里暗害我!”陆枭阴森恐怖的目光看向太后。
太后不惧,“陆枭,解开先皇灵位。”
“果然是你。”陆枭呲牙咧嘴突然冲向太后,像是一只恶犬。
“母后!”
“母后!”
皇上和陆洵齐齐出声。
姜云染手中一道黄符冲陆枭扔过去,正中陆枭后脑勺。
砰!
陆枭像是当头挨了一棒子,在太后面前倒了下来。
坐在地上,捂着后脑勺,整个人早已站不起来。
“是谁!”
陆枭疯了。
却见角落里的姜云染,正安静的坐在桌案前,手里执笔在案前画着什么。
陆枭看不见纸上的是什么,但随着姜云染放下手中的笔,他看到桌案上的黄纸正在散发着符光。
陆枭傻眼了,“你在画符?”
姜云染勾勾唇,看过来,“是啊。”
陆枭:??
“你会画符?”
姜云染眨眨眼,一副小姑娘单纯无辜的摸样,“不行?”
“你,就是找出我的那个大师!”陆枭咬牙切齿,眼睛瞪的如铜铃。
姜云染将刚画好的符拿起来,慢悠悠的走向陆枭,贴在他脑门上。
陆枭立马像是触电般发出颤抖。
“口说无凭,事实证明。”姜云染懒得废话。
“拿走!拿开这道符!”
陆枭嘶吼。
他身上像是着了火,难受的快要炸开。
姜云染将符揭下来。
陆枭这才像是濒临死亡的人,喘了一口气,他现在狼狈的趴在地上,早已没了刚才那股子狂傲的架势。
“你……”
一个病秧子,画出来的符,竟能克制他。
陆枭不敢相信。
可事实由不得他不信。
这小女娃的符,一道可以送他归西。
陆枭终于知道怕了。
他现在出不去了,也明白过来,打从一开始,这就是为他设的一个局。
怪不得刚才这个小女娃离的远远的,他若是提前发现了她,早跑了。
可他现在已经错过了逃跑的最佳时机。
“放心,我这人做事一向利索,我会给你一个痛快。”
姜云染就要出手。
一道符的事。
“等等。”陆枭开口,“你不能杀我!谁也不能杀我!”
姜云染挑眉,“哦?”
太后叹息,“他说的对,除了他自己,没人能够杀他。姜姑娘,这一次,放他走。
当年,他救了先皇后,乾元帝曾秘密留下一封诏书。
诏书所写,天元皇朝欠陆枭一条命,如今,当着列祖列宗和乾元帝的面,哀家也不为难你。
就当还了当年你救了先皇的情义。
从此,你与皇族再无干系,生死两清。”
太后突然之间改了称呼。
“呵呵呵。”陆枭笑了,“还不赶紧给我把符拿了!”
“这符,拿不了一点。”
姜云染耸了耸肩,完全不配合。
“我要收你,今天,就必须得收!天皇老子来了也护不了你。”
陆枭的脸色极其难看。
这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病秧子,口气还挺大!
“说说吧,说完,我会给你一个痛快。”
陆枭怔住,“说什么?”
“你的身上,毫无功德之光,也就证明,你这一生坏事做尽,并无善举。”
她看人极准。
随着姜云染一字一句,陆枭心头大惊。
太后看看皇上,又看看陆洵。
“姜姑娘,你说的并无善举的意思是……”陆枭这一生到底都做过什么,她不清楚。
可她知道一件事。
陆枭救了先皇。
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并且,当年为了不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皇族还专门杀死了当年得知此事的人。
包括,太医。
皇族从不允许后世之人诟病皇族密辛。
太后知道,此事皇族做的太绝!
且不说陆枭是皇子,若只是寻常人,救了皇帝,也当立大功。
况且,他们两人是亲兄弟。
“很简单,救帝王,乃是大善,此人没有。”
姜云染没有告诉太后,她口中的帝王,是真正的身怀‘帝王之气’的皇上。
先皇有。
陆洵有。
“太后,事实摆在眼前,你不会任由一个小姑娘口说无凭,就准备在祖殿处决我吧?
你们皇族还要不要脸了?
当着列祖列宗的面,你们是要反悔吗?
若是如此,等我死后下了地府,我必然在冥王面前控诉你们!”
太后皱了皱眉。
乾元帝有诏书在,她看过。
而且,这里是祖殿。
皇族,当真要做那忘恩负义之徒吗?
太后年轻时一向雷厉风行,这老了老了,面对如此难题,太后竟也是一时无措。
功过是非,当年在场的人,只有她和陆枭还在,如何评判,太后陷入纠结。
“呵。”姜云染幽幽出声,“且不说,我不会给你机会下地府,即便你能下去,你觉得你能在冥王面前说什么?”
陆枭身为一只自修的邪祟,望着姜云染时,突然发现她眼中浮动的红莲。
那红光,他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
那就是在他当年初入邪修之时,远远瞧见过阴司冥王。
他周身轿撵好似氤氲着的便是这股业火红光。
陆枭顿时大惊!
这个女子,跟阎王有关系??
陆枭只自顾自的出神,直到感觉腿上传来巨疼。
他是邪祟,能伤他的,只有符光。
他定睛一看,一条腿已经在符光的淹没中烧没了。
“啊!你干什么你?”
不是说放过他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