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墨一脸悲戚,真心被辜负的模样,配上他那出众的容颜,惹得旁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毕竟,与那种歇斯底里的大吵大闹不同,美人落泪的杀伤力堪称一绝。
一时间,周围群众的态度急转直下,纷纷心疼起许墨来,都觉得他是被所谓的朋友给欺负了。
意识到自己刚刚错怪了好人,个个脸上都露出了惭愧之色。
贾斌见势不妙,急忙开口试图挽回局面,“不是这样,不是这样,大家听我说,是……”
“行了,不用说了。”谢景玉冷着脸打断,“方才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
谢景玉径直走向贾斌,“既然这玉璞堂的玉是你要买的,而且又是在你强行抢夺时破碎的,这损失自然该由你来承担。”
贾斌吓得脸色苍白,语无伦次地辩解,“不不不是,是宁王让我买的!”
“胡说!”谢景玉怒目而视,“本官在屏风后听得明明白白,分明是你选中的玉,还让店家去宁王府要账。”
谢景玉转头望向玉璞堂老板,问道,“本官可有说错?”
老板连忙附和。“大人说的没错,这几人之前也来买过几次,每次都是找宁王府付账。”
谢景玉颔首,转身面向众人,
“大家都听到了吧?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这几个无良之辈,利用王爷的善良和友情,为他们的私欲付账。
他们不但不感恩,还倒打一耙,诬陷抹黑,此等忘恩负义的行径令人不齿!”
周围的人群也开始议论纷纷,出声附和,
“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隐情,这宁王倒也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啊。”
“要不是心善,能被这几个家伙骗吗?”
“这几个人也太缺德了吧?不但戏耍宁王,还想糊弄我们这些百姓。”
“宁王趁早看清他们的真面目也好,以后可别再被他们蒙骗了。”
“那之前他们买的那么多东西,听着就价值不菲,难道就不用还了?”
许墨听到这儿,抓紧机会提高音量,故作大度地说道,
“本王始终把他们当作知己好友,今日之事就这么算了吧,之前花的几千两银子也不要了。
只希望我们之间,还能保留那份情谊。”
许墨又转身对着店家和谢景玉,彬彬有礼地说道,
“劳烦二位,给你们添麻烦了,此事就此作罢。”
许墨这番情真意切的话,说得周围众人感动不已,差点落泪。
“怎么能有如此重情重义的人!都被欺负成这样了,还能不追究!”
“不行,咱们得替宁王讨回公道,刚刚那样诋毁他,简直该死。”
众人的态度彻底转变,因为之前对许墨的中伤,此刻发现他是个大好人后,心中顿时充满了怜爱与愧疚。
大家吵吵嚷嚷地齐声高喊,“还钱!还钱!”
人群汹涌,场面一度失控,谢景玉费了好大的劲儿,冷喝好几声,才勉强稳住局面。
许墨赶忙上前,又是拱手道谢,又是满脸感激地说道,
“谢谢街坊们为我仗义执言,大家不要太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放心,本王自会妥善处理此事。”
周围人纷纷感叹,以前大家都说宁王是个草包。
但是今天看他,无论是言语表达还是行事作为,皆大方得体,举手投足间尽显分寸,言辞温润有礼。
与书院中诸多才俊相较亦不落下风,甚至更显从容优雅、气宇不凡。
想到之前自己是怎么说他坏话的,这些人都特别羞愧和后悔,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
谢景玉不动声色的看了一圈周围,最后目光落在许墨身上。
他眼尾微微上挑,双眸轻眯,那目光似有实质,如灵蛇般在许墨身上游走。
谢景玉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一切,怎么好像是许墨早就算计好的?
许墨心有所感,抬头对上了谢景玉审视的目光。
谢景玉的眼神仿若猎鹰凝视猎物,锐利而沉稳,一寸一毫地打量着许墨。
而许墨,在那目光注视下,竟荒唐的觉得自己像是被警察叔叔识破身份的诈骗犯。
许墨顶不住谢景玉的鹰眼逼视。
心想他长这么好看,如此丽质,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于是许墨浅浅勾唇,双眸似月牙弯弯,笑的盈盈秋水,清纯又无辜。
谢景玉只觉瞳孔一缩,仿若被什么击中,竟不由自主地歪了歪头,避开与许墨对视。
许墨见状心里一乐,暗道,原来你吃这套啊,早说嘛。
今日居然还有意外收获,得知谢景玉隐秘死穴一处。
许墨想报的仇,就没有报不了的。
贾斌那几人不但得赔偿玉璞堂被他们弄碎的镇店之宝,还得把之前在宁王那儿靠哄骗手段弄走的几千两银子如数奉还。
这会他们几个又是哭天抹泪,又是苦苦哀求的,一个劲儿地求许墨高抬贵手,放过他们这一回。
可许墨这边刚表了态说放他们走,周围的群众却不乐意了,那怒火“噌”地一下就蹿到了头顶。
纷纷叫嚷着要联名写状子,把这几人给告到官府去。
事情闹得太大,群众不肯散去,最后通知了几人的府上。
没过多久,这几人的老爹一同匆匆赶来,见着这架势,好一番劝说,群众的怒火这才稍稍平息了些。
最后商定,那几千两银子由几家平分,各自还给许墨。
可到了碎玉的赔偿事儿上,其他人就不答应平分了,毕竟那玉是贾斌自个儿打碎的,凭啥要大家一起掏腰包?
贾斌他爹官职可比不上谢景玉,怕他事后拿此事做文章,没办法,只得咬碎牙,硬着头皮答应独自赔偿那块碎玉的损失。
据说贾斌回到府上当天,那惨叫声就没停过,从大白天一直响到了晚上。
外面还传说他被打得皮开肉绽,伤势严重得很,足足三个月都下不了地。
“王爷,好手段。”
人群散去,谢景玉在许墨背后悠悠开口。
许墨就知道这人肯定得上来咬两口,真属狗的。
“谢大人,何出此言?本王听不懂。”
谢景玉目光如炬,紧紧盯着他,“原来王爷一直是装痴傻?”
许墨轻轻一笑,“瞧你说的,在文曲星下凡的状元郎面前,本王自愧弗如,可这也不能随意就说扮痴傻吧?”
谢景玉脸色一沉,“为何下官觉得,王爷从始至终把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中?”
“谢大人是谁呀,谁能玩得了你,你……”许墨话未说完。
“许、墨”
谢景玉突然猛地欺身上前,两人距离瞬间拉近,他压低声音道,
“要是被我知道,你曾经……玩弄过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许墨:……
这他妈还有没有天理了,你一个白眼狼,对着苦主放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