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像是一种仪式。
赫斯特带着薄茧的指腹压在左游的下颌边,Alpha自觉地抬起颈,雪白的手指顺着往下,落在温热的皮肤上。
他微俯下身,是一种上位者的姿态,优雅清淡的琼华信息素缓缓散出来。
一声咔哒,颈环扣紧。
“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
这句话,仿佛比当初他们结婚时的宣言更有价值。
左游仰头,他跪在柔软的地毯上,又靠近了一些,本能的想要去捕捉到更多对他而言无比珍贵的信息素。
从十九岁遇到赫斯特开始,心里再也装不下任何人了。
刚刚订婚时,他还很年轻,正在m国最好的一所大学里读书,订婚的消息传遍学校时,不少同学问他,家族安排的联姻对象是什么样子的。
一向年轻气盛的金发少年停在台阶上,正经的回答,“他比我大两岁,是很厉害的人。”
“我只是家庭条件好,离他差的远。”
同学听了接着问,“是很好看的omega吗?”
台阶下,有同学跑过来,“克里斯,有一个黑发美人在学院门口等你。”
刚刚还纠结去哪个餐厅吃饭的金发少年,一阵风一样跑走了。
他跑下台阶,拐过弯,远远的看到赫斯特靠在红色跑车的玻璃边,正拿着手机打电话,
微风吹过,卷起赫斯特额角的黑发。
这张冷清漂亮的脸转了过来,一身黑色西装,美人抬起手,对着左游的方向挥了挥。
左游立刻跑过去了,他听到赫斯特对着电话里说,“这些文件留到明天再签,今天我有事。”
“你怎么来找我了。”
赫斯特薄唇微扬,黑眸跟着上翘,甚至给他顺了顺跑乱的头发,“我不可以找你吗?”
“请你吃饭。”
在这样的对视下,少年耳朵都红了,“可以,你下次要给我打电话,我会早点出来的。”
赫斯特收起手机,“上车吧,小少爷。”
少年小声反抗,“我不小了。”
赫斯特没有听到,拧开车钥匙,温柔的黑眸看过来,同他说,“我订了餐厅,不过我是第一次去,一起尝尝吧。”
这样的机会并不多,数来数去,也就十来次。
赫斯特很忙,忙到脚不沾地,没有时间去慢慢吃饭,直到这几天,左游才明白原因。
他定了很大的目标,要撑起自己的人生。
他要证明自己,即便是一个omega,也能不依靠任何人走下去,甚至不惜拿自己的婚姻去交换资源。
结婚的第一年,更多的时候,左游遇到过深夜喝酒的赫斯特。
他不会去酒吧,而是打开酒柜,亲自给自己调酒,当做一种催眠药。
有几次,左游拎着行李箱出差回来,他看到赫斯特靠在吧台边上的高脚凳上,一身舒适的家居服,侧身对着门口,黑眸浸着看不透的忧郁情绪。
“你回来了?”
结婚后的左游总是试图在赫斯特面前变得成熟一些,他放下行李,去洗了手,才拉开另一边的椅子坐下来,“睡不着?”
“有一点,你喝吗?”
赫斯特起身,拿刀切开青柠,他的手清瘦好看,他站在左游的面前,给他调了一杯酒,比起协议结婚的伴侣,他们更像偶尔熟悉的陌生人。
一杯中等度数的调酒端上来,是很好看的金粉色。
“谢谢。”
先喝醉的是赫斯特,也是在那一天,左游第一次扶着赫斯特走进他的卧室。
整个屋子都是冷色调的,没有什么温度,连床品都是黑棕色的。
房屋的构造一左一右,两个大的起居室,各不相干的空间。
赫斯特被他扶到了床边,左游低下头,给他脱掉了拖鞋。
赫斯特手臂压在膝盖上,后背靠在枕靠上,黑眸看过来,有些朦胧。
忽然伸手,靠近左游。
他问,“你想亲我吗?”
不乘人之危。
这句话在脑海中浮现。
左游一下子站了起来,“我…我…你该睡觉了,我一会儿把水放到桌子上,你渴了可以喝。”
左游几乎是落荒而逃。
他去洗手,洗干净手去倒了一杯水,重新点进去时,赫斯特已经躺下去,侧身闭着眼睛。
两米宽的大床,只占了1\/3。
太瘦了…
左游慢慢的退了出去,关掉了卧室的灯,他站在门口,没有看到黑暗中赫斯特睁开的眼睛,轻轻的说,“晚安,赫斯特。”
他们之间,不熟悉也不陌生,可以靠近也可以离开。
是奇怪的,不知如何去形容的一种关系。
随着第一年过去,赫斯特前往国外分公司主持工作。
三个月未归。
左游开始经常出现在各种酒庄里,他把家里未启用的酒窖填满,等待着那人的归来。
那一年,安景尧从华国飞来,完成工作后同他一起喝酒,Alpha靠在椅子上,静静问他,为什么不主动找他?
左游回答,我不想打扰他的生活,如果他愿意我靠近,我才会靠近,如果他不愿意,我不会出现。
安景尧喝了很多酒,依旧冷静从容。
他甚至告诉左游,“你已经爱上他了。”
“喜欢可以自私,爱不是。”
“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会想要靠近他,当你爱一个人的时候,你只想他幸福快乐。”
仿佛当头一棒,左游按了按眉心,碧绿色的眸子望了过来,“你为什么会知道?”
“因为我有一个喜欢很久的人。”
安景尧仰头,把那杯酒喝完,他掏出纸笔压在杯子下,“我先回去了,明天还要去开会。”
“对了,你的手机刚刚亮了屏幕,快看看是不是你的心上人?”
人总有一个瞬间,会意识到早就发生的事情。
比如,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