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昂栋是个怪人，至少李欣是这么觉得的。他整天念叨着《魔戒》，
嘴里时不时蹦出几句谁也听不懂的咒语，仿佛自己真的活在托尔金笔下的中土世界。
李欣不止一次劝他：“你醒醒吧，那都是书里的东西，现实里哪有魔界？”
可张昂栋总是笑笑，眼神里透着一股子执拗：“你不懂，魔界就在梦里，只要我念对了咒语，就能进去。”
李欣翻了个白眼，懒得再跟他争。她知道张昂栋的脾气，
认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可最近，她发现张昂栋的状态越来越不对劲。
他白天总是精神恍惚，晚上却异常亢奋，嘴里念叨的咒语也越来越频繁，甚至有时候半夜还能听到他在房间里低声吟唱。
“你最近是不是又熬夜看《魔戒》了？”李欣忍不住问。
张昂栋摇摇头，神秘兮兮地凑近她：“我在练习咒语，梦里练习。
你知道吗？梦里时间过得特别慢，我已经练了好几个月了。”
李欣心里咯噔一下，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你疯了吧？梦里练咒语？那都是假的！”
“假的？”张昂栋冷笑一声，“那你解释解释，为什么我昨晚念完咒语后，梦里真的出现了一扇门？”
李欣愣住了，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看着张昂栋那张兴奋得有些扭曲的脸，心里突然涌起一股不安。
那天晚上，李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总觉得张昂栋的话里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梦里练咒语？梦里出现一扇门？
这听起来简直像是疯子的胡言乱语。可张昂栋的表情又那么认真，认真得让她心里发毛。
她决定去找张昂栋问个清楚。第二天一早，她就敲开了张昂栋的门。
张昂栋看起来精神不错，甚至有点亢奋。他招呼李欣坐下，然后神秘兮兮地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破旧的笔记本。
“你看，这是我记录的咒语。”他翻开笔记本，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奇怪的符号和文字。
李欣皱了皱眉：“这些都是你写的？”
“对，我在梦里记下来的。”张昂栋得意地说，“昨晚我又念了一遍咒语，那扇门离我更近了。”
李欣心里一紧：“什么门？”
“通往魔界的门。”张昂栋压低声音，“只要我再练几次，就能打开它。”
李欣觉得自己的头皮一阵发麻。她盯着张昂栋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一丝玩笑的痕迹，可张昂栋的眼神里只有狂热和执着。
“你疯了吧？”李欣忍不住提高了声音，“那都是你做梦！梦里的事怎么能当真？”
张昂栋不以为然：“你怎么知道梦里的事不是真的？也许梦才是现实，现实才是梦。”
李欣被他的话噎住了。她突然意识到，张昂栋已经陷得太深了，深得让她感到害怕。
接下来的几天，李欣一直试图说服张昂栋放弃这个疯狂的念头。
可张昂栋根本听不进去，他甚至开始减少白天的活动，把更多的时间用来睡觉，说是为了在梦里练习咒语。
李欣越来越担心。她甚至开始怀疑，张昂栋是不是得了什么精神疾病。
可每次她提出带他去看医生，张昂栋都会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她：
“你觉得我疯了？疯的是你们，活在虚假的现实里，却对真正的世界视而不见。”
李欣无言以对。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张昂栋一天天沉沦，却无能为力。
直到那天晚上，李欣做了一个梦。梦里，她看到张昂栋站在一扇巨大的门前，
嘴里念念有词。那扇门散发着幽幽的绿光，仿佛通往另一个世界。
李欣想喊他，可喉咙里却发不出声音。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张昂栋伸出手，缓缓推开了那扇门。
门后是一片漆黑，仿佛无尽的深渊。张昂栋回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然后迈步走了进去。
李欣猛地惊醒，发现自己浑身冷汗。她看了看时间，凌晨三点。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张昂栋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张昂栋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怎么了？”
“你……你没事吧？”李欣试探着问。
“我很好。”张昂栋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我刚刚又念了一遍咒语，那扇门已经打开了。”
李欣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你……你真的打开了？”
“对，我马上就要进去了。”张昂栋的声音越来越轻，“李欣，你要不要一起来？”
李欣愣住了。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奇怪的杂音，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低语。李欣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她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张昂栋，你别乱来！”她几乎是喊了出来。
可电话那头已经没了声音。李欣握着手机，心里一片冰凉。
第二天一早，李欣就冲到了张昂栋的住处。她敲了半天门，却没人回应。她心里一沉，赶紧掏出备用钥匙打开了门。
房间里空无一人。张昂栋的床上整整齐齐，仿佛没人睡过。
李欣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她四处看了看，发现张昂栋的笔记本还放在桌上。
她翻开笔记本，最后一页上写着几个潦草的字：“我进去了。”
李欣的手微微颤抖，笔记本上的字迹仿佛在嘲笑她的无力。
她深吸一口气，自己冷静下来。房间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除了张昂栋的消失。
她走到窗前，拉开窗帘，阳光洒进来，却驱散不了她心中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