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垚还没来的及答,天上颤动的登仙桥就给了大家答案。
“我本打算积累够满一百的飞仙神魂一起吞掉,但现在,都去死吧!登仙桥,给我炸!”
天妒极度不甘的暴呵,然后彻底枯竭消散。
这变故发生的极快,很多人都没反应过来,就见天上炸开了一朵巨大的蘑菇云。
一种毁天灭地的势能席卷而来。
可在那冲击的波涛即将蔓延到他们自身之时,他们却感觉时间仿佛凝固了。
有远处还在往这边赶来的大修为者也受到影响,动作变得极其缓慢。
本是急速的飞行,顿的像是卡帧的固定剪影一般。
有老者惊愕的望天,“仙。”
只见拔地而起,有一个极亮光团,像是一颗倒飞的流星,冲天而去。
那光团明显是一股极强的能量波。
只是但凡修为低于化神的,都很难发现那冲天而起的洁白能量波里——包裹着一个人。
化神强者也仅仅能看到一团模糊的身影,但大乘期及其以上的,是可以看到那人的轮廓的。
范平瞳孔骤缩,“真仙,他要,做什么?”
他能看见那团光雾里,是一把飞天而上的伞,里面携带者一个气质绝美的人。
那人执伞,很快就抵达了蘑菇云的外围边界点。
只见对方脚尖轻点,裹挟着一股更为狂暴的力量,冲着那个爆炸交界点踩下。
“以吾魂力,斗转星移,逆。”
杜垚仓促之间舍弃了躯体,用神魂直接爆发这最强一击。
言灵法则。
这是他曾经在小世界修至极境的一个派系。
光用他的神魂力是能发挥出九成威力。
此时,杜垚的神魂上缭绕着淡淡仙气,但这并不是说明他是仙。
只是说明这个空间中,这个境界是极限。
因为他的完全神魂一直都是神禁态。
无论出现在哪个空间,他的【完全神魂】都是那个空间的极限。
可惜,杜垚的身躯与神魂之间的修为差距太大了,这次的言灵法则,一定会炸掉他的肉身。
从他神魂归一的那一刻,他的神魂与肉身之间的牵引就不能再完全断绝。
杜垚也自知,言灵法则一出,他的身体是又要没了。
但这也好过让他在乎的人,发生伤亡。
他可舍不得这个世界。
更舍不得——那些人。
【斗转星移,逆法则】虽然可以将时间回溯到没发生爆破之时。
但他自炸身躯的代价很快就能显现。
那就是,时间一旦回溯,他将直接成为无身之魂。
他的神魂没有肉身限制,就容易对这个世界的空间造成影响,也会对所有人产生极限压制。
这——还不够。
“定向抹除,转。”
第二句言灵法则,从杜垚口中吐出。
【定向抹除,转法则】是针对天妒的,他要在时间回溯完成的那一刻,直接抹杀对方。
这两个法则一直是他曾经最喜欢,却极少去用的固定套路。
因为代价太大。
如果说【逆法则】是会牵动身躯自爆,那【转法则】就是直接重伤他自己的神魂。
虽然这个法则能将敌人直接抹杀,并逆转最大的危害,但他自己也将虚弱——很久很久。
还是——不稳妥。
“复原同阶阵,启。”
第三句言灵法则,杜垚决定将万蛇窟底原有的同阶压制法阵复原。
若没有天妒插手,他们对上天尊,本来也是不怯的。
这个同阶压制阵,他能感受到是由法则构成。
而且随着上古记忆的部分恢复,他也知道这个同阶法则是曾经的他自己留下的。
是通过那块手骨布置在了这里。
手骨消失,那个法则并未消失,天妒破坏了万蛇窟底的六区,也只是损毁了法则的部分区域。
那他现在便用逆转复原法则,将那被破坏掉的同阶法则修复。
万蛇窟底的所有一切,都将重新被限制在金丹境。
同阶之战,他无惧神,仙。
这次,他付出毁身损魂的代价,希望能保住他要保的人——无损。
“垚垚,我在呀。”
一声呼唤,牵引了杜垚的视线。
只见天尊的额间,那个血洞还在不断扩大,天爱眨着粉色的大眼。
“弃神力,化凡,免疫。”
天爱在杜垚的法则奏效之前,化为一股流光涌入这片空间,然后他变成了一个身形单薄的少年,牢牢抱住杜垚失魂的身躯。
——
“叮——”
整片世界像是被拨了回放键。
杜垚一晃神,手上的阎罗伞掉在了地上,“好沉!”
他发现自己的神魂突然变得极为虚弱,而且烤着的天妒——不见了。
更离谱的是,他的身上竟然挂着一个男人。
“喂,你还要抱多久?”
“嗯?”那男人抬起头,冲杜垚眨眨眼,“你好漂亮。”
杜垚一脸黑线,“你是谁?”
“我是谁?”抬眸的少年,眼眸深处散过一丝粉色的光晕。
他眉头微蹙,懊恼的摇头,“我不知道呀。”
杜垚收伞,然后扶起赖在他身上的少年,“你是谁,你不知道?”
他揉了揉自己发胀的太阳穴,轻声呢喃,“不对。”
“我真的不知道。”那少年有些委屈的看着杜垚,“你怎么了,什么不对?”
杜垚蹙眉沉思。
他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神魂力被削减了大半,可是肉身却没有问题。
发生意外了吗?
他的神魂自从炸了系统后,好久都没这么衰弱了。
太奇怪了。
可若是刚刚真的发生了什么意外,他最差也可以动用言灵法则。
言灵的弊端,一定会炸了他的肉身。
但他的身体现在还好好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
天妒又去哪里了?
这个抱着他腰的少年——又是谁?
按理说,他不会反应这么迟钝,被人抱住,都不知道啊。
而且,他对这个抱着他的人,他竟然不忍苛责,真是奇了怪了。
——
杜家的几人也很懵圈,他们刚刚还在和小弟喊话,让对方快回来。
杜鑫金冠上的十个按钮都按下了,杜淼的弱水也化成了水盾。
可是眨眼间,他们的小弟杜垚就抱着一个粉衣人。
那是男是女?什么时候跑过去的?
杜森咬住下唇,恨恨道:“那是谁啊?”
杜焱啧啧了一声,“小五的艳福,可真不浅。”
换来了他二哥给他的一个重重的脑瓜崩。
——
花澄和季星华都跑向杜垚,都想接住这个面色突然变白的垚主。
但那粉衣男子更快一步,他再度搂住杜垚的腰,担心的问道,“你怎么了,你受伤了吗?”
远处,唐子枭的白脸霎时漆黑如墨,“这又是哪里跑出来的小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