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林下。
杜垚神色认真的开口,“花澄,这回放我们大家出去吧,那上万人都不是人,而是鬼。”
“等出去,我再跟你细说,相信我。”
花澄拉住杜垚的手,“我自然是相信你的。”
只是有些遗憾,他和杜垚刚刚的独处时间太短了。
但一想到,杜垚已经出现在他的身边,未来他们相处的时间会有更多,他便又欣慰不已。
“那你之后可得好好跟我详细解释,我要听最详细的。”
唐子枭面色阴沉,一看他们那样亲密的姿态,他便知道这两人是相认了。
该死的,他用了那么多天道忘尘丹,花了那么多的积分,结果,还是没防住吗?
花澄趁机吃豆腐,摸了摸杜垚那白皙柔嫩的玉手。
杜垚手上也敏感,被花澄这样一摸,如同被粉色天雷电了一下。
他连忙抽手,果断应道:“好。”
杜森和杜鑫一人一手把杜垚拉到身后护了起来,看向妖帝的眼神都是审视和戒备。
妖帝哈哈一笑,上前拦住两人的脖子,“杜鑫,杜森,好久不见啊,妖灵秘境的灵植你们可以多采点。”
对待杜垚的养兄们,他还是可以大方一点的。
感谢他们,把他的杜垚带了进来。
林清走近杜垚,看到对方裙摆处熟悉的剑痕,还有缺角,瞳孔一缩。
他想起当初梦香楼里他削落的那一片衣角,原来他和杜垚早就见过,灵猫土土找的那名‘女子’就是杜垚!
那对方床上,当时躺着的另一个男子是谁?
“杜垚,你,有道侣了吗?”
杜垚还没答话,花澄先扑过来了,他站在杜垚的身旁,轻蔑的打量林清。
他自然见过这个林清不少次,每年的两校大比,此人都挺亮眼。
但现在当着他的面,如此勾搭他的杜垚,就是不行。
“小子,梦呢,也不要做的太离谱。有些话,梦里也不能说,知道吗?”
鹤逍遥扔下手中的瓜子,走了过来,皱眉道:“林清,你到底喜欢谁啊?你要是稀罕杜垚,就别总看着灭姜,做人不能三心二意。”
鬼琛飘到杜垚身边,刚要说话,就被杜淼一把扒拉开。
杜淼赶紧拉过杜垚,“小垚,我们快出去吧,这梦再做下去,怕是都要神经错乱了。”
杜垚给花澄使眼色,花澄了然,将连起来的花苞都散开,然后花苞枯萎,里面的魂魄都回到各自的身体中,众人魂归。
万妖殿。
人们陆续清醒,坐在高位的妖帝嘴角上翘,也期待的睁眼,但他的笑容立马凝住了。
梦,不,不是梦,可杜垚在哪里?
他慌了,站起身,不知所措。
但很快,他看到大殿之上,后闯进来的那个少年对他神识传声,“是我,这是神变术的伪装。”
花澄重重舒了一口气,还好不是梦。
“噗——”他没有控制住,吐了一口血,唇边溢出血迹。
将哥哥姐姐都扶起来的杜垚,不经意间看到这一幕,立即跑向高处,“花澄!”
掏出一块帕子,帮对方擦拭唇边血迹,“还好吗?”
花澄笑着任杜垚帮他擦血,看向对方的目光柔柔的,“还好,就是被自己的术法反噬了,养养就好了。”
真好啊,每一世都是他为杜垚敛尸擦血,这回终于是杜垚照顾他了。
万妖殿,高台下,挺多人的面色都不太好看。
杜鑫不解,垚垚是第一次来,怎么和妖帝关系这么好?
杜森脸色苍白,他的垚儿为什么这么关心妖帝?
林清蹙眉,这是他第一次见杜垚对除了他之外的外人,如此在乎。
鹤逍遥撇嘴,他帮灭姜挡了那么多雷劫,也没见灭姜如此心疼他。
云淮心中别扭,他的小师弟,怎么会跟妖帝那么亲密?
鬼琛瞪眼,他的老婆,竟然看上了那朵大红花!
现在从他的视角看,妖帝的魂魄本源就是一朵大红花。
唐子枭眼中阴冷,他好恨,为什么花澄还活着,为什么对方能来这里,还成了妖帝。
他看够了花澄对杜垚的大献殷勤,也受够了杜垚总是对此人心软,以前如此,现在亦如此。
云淮的视线扫向金一、木贰,水姗,火肆几人,他的心里猜想不断。
他不是纯粹的鬼族,不能像鬼族那般直接看到人的神魂模样,但他总感觉这几人不太对劲。
刚才,在梦境中,好像此处的人,都出现了,唯独没见到这几个和小师弟平时走的很近的人。
当然,也包括他的小师弟,灭姜。
梦中多出的杜家五人,与他们五个——有什么联系吗?
异空间。
重新看到万妖殿内,这些弟子的身影,大家纷纷松了口气。
穆笙见二徒弟,三徒弟,还有小徒弟都平安无恙,顿时宽了心。
只是,他的小徒弟怎么和妖帝混的这么熟了?
封书阳眉头皱起,杜垚为什么会给妖帝擦拭唇边血迹?
这么亲昵的姿态,他们之前,在大殿中都发生了什么?
他看着杜垚终于从妖帝身旁离开,走向了一个法阵中,将阵中心的药草碎末收入两个香囊。
一个蓝色的香囊系回腰间,另一个粉色的香囊握在手中。
两个香囊上各绣着半朵花,拼凑起来正是——祭?花。
妖帝的原型,竟然是这种花?
封书阳不敢置信,因为妖帝一直备受妖族崇敬,从未体现过此花的致命特点,所以他也从未往这上面想过。
这种花是被世人视为不祥的花,因为其生长在尸骨旁,以尸体为养料成长,直到开出妖艳的红色花朵。
外观凄美,花香惑人,极易将人引入到坟堆旁自尽,当然也会吸引妖族自杀。
祭?花就是靠尸骨的养料才能茁壮成长,不然,会枯萎。
可妖帝从未那么做过,对方竟然能克服——本命天性。
杜垚在进入妖帝构造的梦魇术时,就认出了红色大花是什么品种的花。
不说曾经的世界,就单说这一世,他就先做了15年的幽魂,无数次进出地府。
彼岸花都跟他一起来到了人间,附着在他的胸口上,他又怎么会不知道祭?花。
但对方是花澄啊,那无数小世界的记忆,也足够让他了解花澄的善与纯。
他不管什么人言可畏,只重自己的真实感受。
既然曾经的自己能和花澄做好友,此世,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