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起眉头,仿佛又看到了那可怕的一幕:
“行政科丁科长已经顺着声音找到仓库了,发现仓库的门是从里面锁着的。
我心里就猜到我师父肯定在仓库里,我就一脚把门给踹开了。
进去一看,我师父躺在地上,已经饮弹自尽了。”
江必新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满是痛苦和自责:
“我感觉啊,我师父肯定是对我太失望了。
他辛辛苦苦培养了我三年啊,对我寄予的期望那是相当的高。
我要是再和他女儿刘婷婷成了亲,那就是一家人了,关系就更亲近了。
我怎么能犯下嫖娼这么低级的错误呢?
我做出这种事儿,就像给他脸上抹黑一样。
他自己家人出了这么大的丑事,对他来说,打击肯定小不了啊。”
他摇了摇头:
“可能他当时真的是一时想不开,就自杀了,用的还是他自己的配枪。”
田平安眼睛猛地一瞪,就像两颗铜铃似的,身子“噌”地一下坐直了,脸上的肌肉紧绷着,带着明显的质问口气说道:
“真正想不开的应该是你吧?”
江必新一听,无奈地撇了撇嘴,脸上泛起一丝苦笑,叹了口气说:
“是啊,但是呢,每个人想法不一样啊。
可能我师父寻思着,就算写了申请书给领导,估计也是白搭,心里一灰心,就自然而然想到自杀喽。
说不定啊,他自杀还是为了激励我,让我以后走正道,别再犯错了呢。”
田平安微微向前倾身,眼睛紧紧盯着江必新,脖子伸得老长,追问道:
“那么,在现场,你看到刘海潮写的申请书了吗?”
江必新摇了摇头,眼睛看着别处,表情有些平淡地说:
“没有。估计他老人家想了很多遍,觉得写了也没啥用,就没写。”
田平安皱了皱眉头,眼睛眯成一条缝,不死心地问:
“你和刘海潮平常关系咋样?
就没有一点矛盾?”
江必新抬起手挠了挠头,眼睛里透着一丝真诚,语气坚定地说:
“刚刚不是说了嘛,我们关系好得很。
在工作上,那就是并肩作战的亲密战友,还是师徒关系呢。
在私人关系上,我和他女儿刘婷婷是男女朋友关系。”
田平安突然眼睛一亮,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低下头朝着江必新的下身看了过去,然后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带着一种探究的神情,直截了当地问:
“你和刘婷婷睡过了没?”
江必新一听,脸上露出一丝不悦,皱着眉头,提高了音量说:
“这个问题跟案件有啥关系?我都说了不要提她,你还提!”
田平安却振振有词,身子坐得更直了,手指还在空中比划着说:
“怎么跟案件没关系呢?
你想啊,如果因为你把他的女儿给睡了,然后你自己又当不成他的女婿了,他女儿没了贞操……”
江必新皱着眉头,有点不耐烦地说:
“怎么就知道我当不成他的女婿了?”
田平安双手一摊,脸上带着一种笃定的神情说:
“你都成了流氓了,还想当人家的女婿?
有流氓能给警察当女婿的吗?”
江必新双手交叉在胸前,眼睛往上一翻,气呼呼地说:
“这是两码事。”
田平安却不依不饶,身体向前一探,眼睛紧紧盯着江必新说:
“所以说,你根本没想过要放弃刘婷婷。”
江必新挺起胸膛,眼睛里透着坚定的光芒,毫不犹豫地说:
“那是当然,爱,能说放弃就放弃吗?”
田平安冷冷一笑,那双眼眸之中隐隐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冷冷地说道:
“刘婷婷都已经放弃你了,你还在这儿自我感觉良好呢?”
江必新听了这话,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满脸不屑地撇了撇嘴。
只见他双手在空中随意地挥舞了一下,眼神中透着一股笃定,掷地有声地说道:
“你们啊,看到的仅仅是表面罢了。
婷婷她肯定不会放弃我的,这一点我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田平安听了他的话,不禁微微皱起眉头,眼睛里像是有两片乌云飘过,闪过一丝疑虑。
他像审视一个奇怪的生物一样冷冷地打量着江必新。
见他这般自信满满的样子,心里不禁有些动摇了。
难道他说的是对的?
毕竟有句话不是说得好嘛,“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爱情这种东西啊,就像是一阵无形的风,它有着神奇的魔力,可以跨越那重重山海,毫无阻碍地抵达心爱的人身边。
在爱情的世界里,只要是深爱着对方,对方犯了那么一点错误,又算得了什么大事呢?
也许在爱人眼中,那不过是风轻云淡的小插曲罢了,就像平静的湖面上偶尔飘落的一片树叶,很快就会被遗忘。
田平安眼珠一转,身体向后靠在池壁上,然后慢悠悠地说:
“我在想啊,你看,会不会是这样一种情况。
当你嫖娼这事被发现之后,刘海潮觉得你这个流氓犯根本配不上他女儿,就想让你离开他女儿。
结果你不同意,你们就发生了争吵。
然后呢,你趁他不注意,抢了他的配枪,近距离就把他给打死了。”
江必新一听,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仰头大笑起来,笑完之后,眼睛紧紧盯着田平安,一字一顿地说:
“胖子,你说的很对!
从刑侦专业角度而言,你所描述的这种情况确有一定的存在可能性。
依据法理学原理,在刑事案件侦查进程中,任何推理均需具备排他性要素,即要排除其他一切不合理的解释假设,从而精准指向唯一结论。
只要该推理逻辑严密、合理合规,并且不存在与已知证据相抵触之处,那么这种可能性便客观存在。
倘若在侦查环节无法证实嫌疑人存在其他不可能作案的情形,基于现有证据链所构建的推理指向的结果,从概率学和证据学角度而言,极有可能为真,此乃刑事案件侦查的基本逻辑准则。”
田平安只觉江必新的话如同天书一般,听得他脑袋一阵发晕。
他赶忙抬手制止江必新,皱着眉头说道:
“喂,你这都说的啥呀,别在我这儿瞎显摆了。
我可告诉你,我可是政法大学出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