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云拎起那幅画看了一眼,画里的柳氏笑容灿烂。
是真的开心!
由此可见,执笔画画的人是充满爱意的。
有没有可能竹中君另有其人,并非沈天放呢!
“陈伯,这画借用几日!”
“大小姐客气了,这东西原本就是夫人留给大小姐的。”
陈若甫恭敬起身,又从身后拿出一个雕花木箱。
他把雕花木箱放到沈暮云的跟前,轻轻打开。
“大小姐,这是灵宝斋所有的银票,您可以随意使用。”
“陈伯,你打理灵宝斋这么多年,这钱你收着吧。”
“不不不,大小姐。”陈若甫面容悲伤道,“自从得罪了瑞王妃,灵宝斋的生意就越发不好了!”
他担心有一天被打死了,不能将银票和灵宝斋交给大小姐!
那他有什么脸面去见地底下的柳夫人!
沈暮云疑惑地问,“瑞王妃是谁?”
“就是户部尚书的女儿许若灵!”
“哦,你说的是四皇子的王妃啊。”
沈暮云扬手笑。
她家都被自己搬空了。
现在估计和四皇子在抱头痛哭呢!
“陈伯,既然灵宝斋得罪了人。生意不好。那咱们就换个名字,换个生意做做。”
“大小姐的意思是……”
“你暂且等我消息。”沈暮云安慰道,“放心,从今日开始,没人敢找你的麻烦!”
陈若甫听完,躬身道:“多谢大小姐!”
他恭敬地把沈暮云送到楼下!
沈暮云走之前,吩咐阿盘:“找人看好灵宝斋,不许任何人动灵宝斋的人!”
阿盘领命,拱手应了个是。
从灵宝斋离开后,沈暮云让四个武婢把灵宝斋的衣物买下。
陈若甫命令伙计装箱,不得有误。
国公府。
沈暮云让四个武婢将所有的东西搬进国公府放好。
自己则抬步去了书房。
沈天放还是歪着嘴,躺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只是看到沈暮云回来,他的眼神又变得哀伤和气愤!
啪。
沈暮云甩了他一巴掌:“不准你用这种眼神看我!”
沈天放的脸颊登时就留下五个手指印。
“沈天放,为我母亲作画的,是不是你,我会调查得一清二楚!”
沈天放察觉沈暮云知晓,眼睛放大。
心里越来越紧张。
“若你婚前就算计了我母亲,我必定把你千刀万剐!”
沈暮云手指紧握成拳!
一脚踹到椅子上。
砰!
中风的沈天放直接脸颊戳地。
他又疼又痛苦。
可除了用眼神表达情绪,别无他法!
想他国公大人,竟然只能倒在地上,痛着挨着。
想死的心都有了。
“大小姐,你没事儿吧?”
沈暮云面色冷冷地走出书房,阿虎站在门口,柔声关切。
“我没事。”她都没有回头,“把他给我看好,不要让他死了!”
“是,属下领命!”
她要调查出真相,亲手送沈天放升天!
她要让沈天放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天兰苑。
她回想了陈若甫说的那些事,心里百转千回。
如果说沈天放不是竹中君,那竹中君是死了,还是活着?
沈暮云因为这事儿,翻来覆去睡不着。
一个鲤鱼打挺,就跳下了床。
穿上衣服,打开了门。
守夜的云风凑上前:“小姐,你要去哪儿?”
“我去见六皇子,你们在府上好好待着!”
沈暮云跳上院墙,眨眼消失在国公府。
这边六皇子刚脱衣就寝,就听到窗户簌簌一响。
他翻身而起,迅速地拔出床边放置的匕首!
“谁!”
沈暮云回转身,笑道:“是我!”
她走到屋里的凳子坐下:“我有事问你!”
六皇子陆明州披上衣服,走到沈暮云对面坐下:“找本王何事?”
沈暮云开门见山:“你可认识画技出众的竹中君?”
“竹中君?”陆明州听后,摇头,“江湖上似乎没有这人名号!”
“不,肯定有。”沈暮云道,“只是他隐藏了名声。”
她想了想,决定通过京城画师打听情况。
“京城画师一般聚集在何处?”
陆明州回答:“风雪阁。”
“多谢。”
沈暮云起身要走,被陆明州拉住了手。
“到底发生了何事,不能同本王讲讲吗?”
“好,我告诉你。”沈暮云也没隐瞒,坐回凳子,“我父亲给我母亲画了一幅画,但画画的人是竹中君。”
陆明州立马明白了沈暮云的用意:“你怀疑沈天放不是竹中君!”
“毕竟我从未看到过沈天放作画,而且这作画之人的笔下是充满爱意的。”
她将背着的那幅画取下递给陆明州,斩钉截铁,“不信你瞧!”
画作展开,陆明州看到仙儿前辈仿佛从画中走来,顿时就愣住了。
“你见过我母亲,怎样,像不像她?”
陆明州点头:“此画栩栩如生,宛若真人在前!”
“所以啊,我才觉得沈天放不可能是作画的人!但……这画是作画之人,在我母亲跟前所作。”
言外之意是,作假绝无可能!
陆明州分析:“那竹中君会不会同沈天放长相相似?”
沈暮云立马反应过来:“你说得有理!”
她扭头笑道:“六皇子,你绘画能力如何?”
“还好。”陆明州问,“你是不是想让我帮你临摹一幅?”
“没错。”沈暮云笑道,“我要拿假画,引出竹中君!”
陆明州赞同:“既是画师,那必定最在意画作的真假!”
倘若有人故意拿假画自称竹中君,真正的竹中君必定无法接受!
只要竹中君出面,就可以了解柳氏错嫁沈天放的真相!
他站起,将衣服穿好,看向门口:“云凌,笔墨伺候!”
云凌推门,看向陆明州,目光担忧。
薛神医走之前特地提醒,他身体还没恢复好,必须卧床休息。
没想到转眼就……
世间的女子,王爷似乎只对沈大小姐如此温柔!
“愣着做甚,还不快去?”
云凌拱手,很快就为陆明州准备了笔墨纸砚。
沈暮云在旁边研磨,默默地盯着陆明州作画。
为了将画临摹好,陆明州没有懈怠。
沈暮云坐着,眼皮在打架,疲惫不堪。
“本王画好了。”
陆明州握着狼毫,刚想分享成功的喜悦。
忽然瞧见趴桌睡着的沈暮云。
“主子——”
云凌进屋,陆明州食指放唇,示意他噤声。
拿着衣服走到沈暮云身后,刚伸手,就被惊醒的沈暮云抓住了手腕。
“是你啊。”沈暮云松手,站起身道,“抱歉,我睡着了。”
“无妨。”陆明州回身,把画拿到了沈暮云跟前,“已经画好,希望能帮到你。”
沈暮云不敢相信,那画如此相似。
她拿手揉了揉眼睛,不可思议道:“这也太像了,我以为你日日打仗,不会画画。”
“沈大小姐,主子虽是武将,但也是学富五车。才华横溢!”旁边云凌解释。
“看出来了。”沈暮云喜不自胜地把画收下,“那我就先走了,你赶紧休息。”
“好。”
沈暮云转身,又退回,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一个药瓶:“我研究的药丸,对调养身体有好处。”
“都给本王?”
沈暮云提起手里的画作:“就当答谢六皇子帮我临摹的画!”
陆明州伸手接过,脸上浮现出一丝红晕:“路上小心!”
“好。”沈暮云拿着临摹的画,快步离去。
云凌看到桌上的画:“主子,那幅画,沈大小姐没有带走?”
陆明州侧身,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明日本王给她送去便是!”
云凌垂眸暗笑。
主子完全可以让他转交的!
明显是想找个借口见沈大小姐!
陆明州迟疑了会儿,突然看着他:“项将军那边有什么收获?”
云凌踌躇:“主子,我们的人来报,项将军那边好像已经抓住了京城的神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