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闻得此言,赶忙开口解释道:“绝非如此,你怕是误会了!以我对秋月之了解,她万不会做出此等事来!故而,我才不假思索,下意识地便为其辩解几句,绝非有意偏袒于她……”
我冷笑一声,“二娘,倒是难为你了。只可惜,秋月她已经承认了!”
二夫人听了我所言,脸色微变,但她仍故作沉稳道:“她都承认了什么?”
一旁的上官于雪更是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似乎对我说的话感到十分惊诧。
“自然是她做了什么,她就承认了什么。所以,此处并无外人,菲儿只想问问二娘,可有解药?”我看着她,声音中带着一抹沉凝。
“此毒并无解药!”二夫人此刻已没有丝毫的犹豫。
我站起身来,缓缓走向她,“那么,此毒是从何处得来?为何无解药?”
“此乃我们边境的奇门之毒,为了毒杀各种农作物之虫害所研制,故尚未研制解药。”
二夫人的表情有些自得,似乎对这毒的来历颇为自傲。
“那您为何要让秋月用此药,去毒害两名疑犯?”
“哼!他们害死了我最疼爱的大孙儿,我只想让他们死。”说此话时,二夫人的眼中闪过一缕狠戾。
“若官府追查起来,你们是逃不掉的!”我警告道。
“那两个恶人,横竖都是死,官府结个案就了事,又岂会大费周章地去查这些。”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轻蔑。
我无奈地摇摇头,“二娘,您和秋月嫂嫂未免想得太简单了。只要有人死于非命,官府都要彻查一番。”
我很严肃地看着她,希望她能够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上官于雪移步上前,挽着我的胳膊,“姐姐,事已至此,可有应对办法?断不能让官府把我娘亲抓走呀!”
她皱起眉头,脸上已挂满忧虑。
我无奈叹息,“唉,那就要问二娘了,此毒当真无解药吗?”
二夫人沉思了良久,才缓缓开口道:“倒是有个解毒之法,在生马尿里混入捣碎的泉边青苔,需大量灌入他们腹中,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上官于雪惊呼声起,“啊?什么?灌马尿……”
说完她还做出一副欲作呕的姿势,眉头紧皱,满脸厌恶。
二夫人则在心底暗自发笑:“其实灌入大量泉边青苔水即可。哼,老娘偏要好好整治那两个恶人一番。”
此时,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闻听此言,我亦不禁轻笑,“二娘果真是明理之人,菲儿这便令人去取马尿。”
语罢,我疾步离开上官于雪的居处,径直奔向马厩。
不多时,下人来报:“大小姐,您交代的事已办妥!”
“如此之快?带我去看看。”我跟在下人身后来到后院。
只见一个木桶中,盛着半桶尚浮着泡泡的橙黄色液体。稍靠近些,便能嗅到一股夹带着青草气息的尿味!
我以手背掩鼻问道:“泉边青苔何在?”
“已令人拿去捣碎!”下人答道。
恰在此时,一婢女捧着一个木盆走来,“大小姐,青苔在此,已然捣碎!”
我看向她手中的木盆,乃是青绿色带着些许泥土的粉末状,“这些是从何处得来?”
“在咱后院的古井边,因常年有井水的滋润,生长了许多这样的青苔。”下人恭敬答道。
我颔首示意,“迅速将两物混合均匀,盖上盖子,放置于马车上,我稍后要带往府衙。”
随后,我与上官宇携那桶所谓的解药,率先来到陈太夫医馆,将获取解药之事告知于他。
陈太夫行至马车旁,揭开木桶盖子,一股异味扑鼻而来,他即刻掩鼻皱眉道:“这是何物?气味如此之怪异!”
我不禁嘴角微扬,“此乃独家秘制解药。”
而立于一侧的上官宇则一脸肃穆,“陈太夫,烦请您与我们再同去一趟府衙,试试这解药的功效如何,以防变故,我们也好有所应对!”
陈太夫颔首应是,安排好医馆事务,背起药箱,便与我们一同登上马车赶往衙门。
医馆与衙门距离不远,马车须臾便至。
寻得杨县官一同前往殓房,待我们带着解药赶到殓房时,发现两名疑犯的面色竟不如之前那般乌黑。
陈太夫见状,急忙上前为两人号脉,“想来是老夫喂的那粒药丸起了作用,他们已有了轻微的脉象。”
\"快!给他们服下解药。\"我沉声道,对一旁的差役吩咐着。
差役们闻令而动,一人撬开疑犯的嘴巴,另一人将解药灌了进去。。
由于现场气味怪异,我等几人皆纷纷移步到门外候着。
待一桶解药全给二人灌下肚后,李科南突然坐起,然后嘴里大口大口的往外吐出乌青色的混合物……
李北大随后也跟着吐了起来……
整个殓房内的气味异常浓烈,令人窒息!
两名衙役用手掩住口鼻,匆匆奔出,“大人,两名疑犯已经苏醒,正在不断呕吐!只是里面恶臭难当。”
“速速派人进去清理!”杨县官沉声道。
“遵命,大人!”衙役领命而去。
紧接着,两名负责清扫的衙役在口鼻处系上面巾,进进出出地忙碌着清理殓房。
不多时,衙役前来禀报:“大人,殓房已清理完毕,可以入内。”
杨县官首当其冲地走了进去,我们也紧紧跟随其后。
踏进殓房,地面依旧湿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味道。
此刻的李科南和李北大依旧处于昏迷状态。
陈大夫急忙上前为二人诊脉,须臾,说道:“嗯,经此呕吐刺激,二人脉象已有了轻微波动!”
杨县官闻言,凝重问道:“这二人可还有救?”
陈太夫颔首,“嗯,暂且保住了性命,但何时能苏醒实难定论。”
陈太夫手指木桶,疑惑问道:“上官小姐,敢问此解药系由何物调制?”
“并非调制,而是混合,取生马尿半桶加入捣碎的泉边青苔,搅拌均匀即可。”我一脸肃然地回答。
“马尿?难怪有此异味!”杨县官面露厌色。
“马尿可入药,再加入青苔,二者的确能解毒。看来还需继续给二人喂食此解药,或可清除其体内毒素,便能早日苏醒。”陈太夫边抚着胡须边言道。
上官宇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浅笑,“这有何难?此二物于上官府邸内多有储备。”
而站在一旁的杨县官,却在心中暗自思量着:“明日便是关键的第三日,绝不能再有任何耽搁了。欧阳大人那边可是难以交代啊!这该如何是好呢......”
只见他眉头紧锁,焦虑不安地思索着应对之策。
片刻后,杨县官沉声道:“好了,解药已服下,已有成效,我们暂且先离开这臭气熏天之地吧。待明日,再来查看情况。”
言罢,他转身向门口走去,其他人也只得紧随其后离开殓房。
将陈大夫送回医馆后,我们也返回上官府,要准备好明日的解药。
岂料,夜半时分,上官府大门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何人?深夜至此,所为何事?”负责看守大门的何伯,边揉着惺忪的睡眼边走向门后询问。
“快开门,我们是官府的!”门外之人答道。
“官府的?”何伯口中嘟囔着,打开门上的小孔向外看去,只见两位身着衙役服饰的小兄弟手持火把站在门外。
“哦,果真是官府的。”何伯嘟囔着关上小孔,赶忙打开大门。
“二位官爷深夜至此,有何要事?”何伯躬身恭敬地问道。
其中一位衙役回答:“我等受命前来通报,官府的殓房方才走水,二位疑犯已被烧死。明日上官少爷和小姐不用再带解药前去了。”
“二位官爷请进来喝杯茶,我这就去告知二少爷!”何伯说着并做出请的手势。
“不必了,我等有急事,还需回去复命。通报已送到,你去告知你家主子即可。”言罢,两名衙役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何伯望着远去的二人,心中暗自思忖:“官府竟然会失火?此事怕是有蹊跷。不行,需速速告知少爷!”
他匆忙关上房门,朝着上官宇的居所行去。
次日清晨,上官宇前来叩响我的房门,“妹妹,于菲妹妹,你可醒了?”
我迷蒙着双眼,从榻上爬起,朝着门外喊道:“二哥,送解药何须如此之早?”
“妹妹,并非送解药。昨夜衙役来报,殓房失火,李科南和李北大葬身火海了!”
“什么?葬身火海?”我悚然一惊,睡意顿消,匆忙穿好外衣,上前开门,“二哥,此事当真?””
上官宇微微颔首,“昨夜有衙役前来禀报,是何伯开的门。”
“二哥,稍等,我去洗漱,随后一同去府衙查看。”我言罢,匆匆而去。
“好,妹妹莫急,吃些早点再去。二哥在前院等你。”
待我们赶到府衙时,尚未及殓房,便听到张翠翠那撕心裂肺的哭声传来:
“科南,北大,你们死得好惨呐……”
待走近了,才发现殓房大门已被烧成一片焦黑,几名肃穆威严的衙役将其封锁。
而张翠翠正跪伏于门前,痛哭流涕!
几名衙役手持长矛,神情冷峻,见我们前来,拦住去路,沉声道:“没有大人口令,闲杂人等,不得擅入!”
无奈之下,我们只得退至后堂,静待杨县官的到来。
我不断地踱步,一心只想尽快了解到事情的真相。
而上官宇则显得相对沉稳,他静静地坐在一旁,忽然开口:“妹妹,快坐下歇息,你如此踱步,二哥都被你晃得头晕目眩了。”
“二哥如此沉稳,就不好奇吗?”
“焦躁无益,稍安勿躁,一会不就知道了吗?”
在我们交谈间,身着官服的杨县官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