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受了一通连珠炮的袭击，伍德瞬间瞪大双眼。
“你小子，安全？做梦！”
“你把我从裁判所放了出来，知道我出来要做什么吗？”
康司抿了抿嘴，终究还是没说出那句-不感兴趣。
“什么？”
他配合道。
伍德冷哼一声。
“报仇！我要报仇！”
“三十年的仇怨！”
说着，他瞥了康司一眼。
“释放了我这个重刑犯，你就等着被教会通缉吧！”
康司眉毛一挑。
“你唬我？”
伍德一改刚才的怒目圆睁，歪嘴笑道。
“你试试？”
闻言，康司咬了咬嘴唇。
“造孽啊！”
“呵呵，我看你挺有能力，就跟着我一起向教会复仇吧！”
无视了康司的抱怨，伍德说着，从水桶中舀出一瓢水，润了润喉咙。
康司连连摆手。
“我和教会可没仇。”
“你有选择吗？”
“…我还欠那审判官一个人情呢。”
“哼，你要是在牢里多待一阵就不一定了，要不我再送你回去？”
这下康司彻底闭嘴了。
两人沉默半晌，康司率先开口道。
“你要怎么报仇？”
“我要杀光教会的人，至少第九教区一个不留！”
伍德恨得牙痒痒。
康司张了张嘴，但也知道，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他也不是聋子，自然没听漏伍德先前那句“三十年的仇怨”。
别说三十年，在这样充满鬼怪的世界里，说不定，人一生都没有几个十年。
‘但这也确实有点太极端了…’
康司叹了口气。
“那你现在跟我说说，你是怎么被抓的呗。”
伍德没好气的摆手道。
“你现在想听了？不说！”
这回轮到康司瞪眼了。
“我听是为了更好的帮你报仇，你现在作什么怪！”
“当真？”
伍德伸了伸脖子。
“当真。”
康司肯定道。
“…我当时…”
伍德陷入回忆。
随后摇了摇头。
“我已经记不清我是怎么被抓的了，我只知道，当时他们举行了…公审。”
“所有人都在投票，他们都投了…废除。”
伍德有些疑惑。
“废除？什么意思？”
“废除我的契约资格，剥离我身上的诡异，只因为我接触了【黑暗】。”
“为了救下那支小队，我别无选择，只能强行容纳【黑暗】，当时…当时我也是一名审判官，光荣，光荣的审判官！”
“可现在光荣不再了…”
“他们夺走了我的【圣兽】，我的【光辉】，唯独留下了无人敢碰的【黑暗】！”
“说是为我好…还说我是异端？我看他们才是异端！”
老人的情绪逐渐激动起来，他开始翻来覆去的辱骂些什么。
康司伸手晃醒了他。
一个疯老头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身上仍残留有足以致命的力量。
“好吧，你说他们都投了废除，没有一个例外？”
康司询问着。
伍德的双眼紧盯着康司。
“没有例外…”
“呃，我的意思是，有没有可能，是教会里有谁想要整垮你，所以伪造了投票什么的…”
“你真正的仇人或许并没有那么多…”
康司仍想缩小老人的复仇范围。
如果真的能找到真凶，他不介意帮老人完成复仇。
毕竟，如果对方真是什么罪大恶极之人，他也不会活到现在。
“绝不可能！”
“那些…那些家伙都是帮凶！他们都是！”
伍德的双眼忽然充血发红。
“你…你也要做他们的帮凶？”
康司赶忙摆手，出言安抚老人的情绪。
“不不，我是来帮你的，别忘了，伍德，是我帮你从地牢里出来的。”
“而且，你说的对，盲从也是共犯，说说你的计划，接下来我们干什么？”
半晌，老人的情绪逐渐平复，遂缓缓道出了他的计划。
“以我现在掌握的契约，根本没法对第九教区那些该死的家伙造成威胁。”
“当务之急，是掌握更多的力量…”
“浑小子，你也是契约者，你契约了什么？”
“【腐败】，我契约了【腐败】。”
康司如实道。
“【腐败】？居然是【腐败】？先前那种效果，我以为会是【侵蚀】…”
伍德喃喃着，忽然又拔高了声量。
“能力呢！让我看看你的能力！”
“【附身】。”
随着康司的低语，那些青灰色的粘液再度从他的毛孔中渗出，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覆盖了他的全身。
它们变得更快了。
【腐败契约：93%】
伍德眼前一亮。
“不错，不可思议，真是不可思议…你这个浑小子竟然对恶鬼有着这么高的掌控力…其他的呢！你的其他能力！”
“…我就会这个。”
康司有些惭愧的解除了【附身】。
“…”
伍德愣住了，随后破口大骂。
“废物！真是个废物！”
接连受辱让康司的面上有些绷不住。
“怪老头！你好好说话！我可是才签订契约不久，对这些东西还陌生着呢！”
闻言，伍德歪着头，用一只右眼瞪他。
“你耍我？”
“我耍你什么呀！我是真不懂！你签过那么多契约，你来给我讲讲？”
康司自暴自弃般坐到伍德身边。
伍德仍一脸半信半疑。
“…你……真不知道？”
“不知道！”
“不知道你拿什么签订的契约！”
“我踏马哪儿知道啊，我就记得我好像做了一场梦，醒来就签订【腐败】契约了！”
伍德怔住了，好一会儿，他才喃喃开口。
“梦境法…？”
“你知道？”
康司眼中燃起了好奇的光火。
“不知道。”
伍德理所应当道。
康司瞪眼叫嚷。
“你耍我！？”
“小点儿声，我们可还是逃犯——坐好，契约是吧，我给你说道说道…”
伍德就着最初的回忆，缓缓为康司讲述起来。
[天地初开，鬼怪横行…]
“停停！这个有点儿太早了吧！”
康司打断道。
“闭嘴老实听着！”
虽然这么说，但伍德还是稍稍加快了进度。
“总之，在晨曦之神降临前，这儿还只是一片鬼域，完完全全的鬼域…”
康司的好奇心再次驱使他打断了老人的叙述。
“全是鬼域？那之前人们都是怎么生活的？”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生活在那个时代！你给我闭嘴！安静听！”
伍德震怒，随即一脚踢翻了水桶，泡湿了自己的半边屁股…现在是整个了。
康司的反应奇快，飞速起身，只沾湿了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