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我们来的还不算晚。”苏落坐在地上勉强地喘着气。
一边的胜邪倚靠在树上,有些好笑地说:“实际上你什么都没干欸,不觉得自己很废物吗?”
苏落捂着自己此时已经开始向外渗血的伤口,罕见的什么都没有说。
确实是这样,自己弄的烂摊子实际上是别人给自己擦的屁股,还让云姐跟着陷入了危险,他没有什么好说的。
纯钧看着苏落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先回去再说。”
等一行人冒着雨回到白江都时,天色已经微微发亮,由于苏落的伤势原因,他们赶路的速度并不快。
他一开始也让纯钧带着李云淼先走,但是纯钧担心那些血煞门的人杀个回马枪,所以还是选择和苏落一路慢慢赶了回去。
回到客栈,一行人先稍微休整了一下,然后纯钧背着李云淼来到了苏落的房间,在她们身后,胜邪也跟了进来。
苏落此时刚刚把湿衣服换掉,正在龇牙咧嘴地给自己换着上半身的绷带,由于连夜的赶路原本结痂的伤口已经基本上全都重新开裂。
见纯钧背着李云淼大大咧咧就走了进来,苏落愣了一下:“好歹……敲一下门吧?”
纯钧翻了个白眼:“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伤势怎么样?”
苏落苦笑着摇了摇头:“如你所见,早知道你一个人就能摆平的话昨天晚上我还不如不去。”
纯钧皱了皱眉,当时情况很紧急,将苏落带着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站在她自己的角度来看,就算是为了云淼,她当时也有将苏落作为筹码和对方进行交换的最坏打算。
不过好在对方的实力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夸张,所以反而相当轻松地就把李云淼给救了出来。
她看了眼床上的李云淼,叹了口气。苏落知道她心里想的什么:“她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的道心已经濒临破碎,如同我想的那样,境界正在缓慢下跌。”
纯钧满脸都是担忧和焦虑。“再这样下去的话她迟早会真的走火入魔……直到她的境界跌到退无可退。”
苏落缠绷带的动作停了下来,但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定定地看着纯钧。
过了许久他才挪开目光,将剩下的伤口迅速包扎完,然后站了起来:“好了,那就开始吧。”
纯钧没想到苏落现在就打算问心,愣了一下问:“现在?”
“要不然呢,时间不等人。”苏落在床边坐了下来,看着李云淼苍白的脸颊:“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没事的,准备准备来吧。”
“你等一下,你还是先休息一下,你现在的状态我都担心你也迷失在她的识海里。”纯钧拉住了他。
现在苏落可以说是能够拯救李云淼唯一的机会了,两人的体质又有着如此密切的联系。
纯钧得考虑到的就是,并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两人都会就此死去。
“……没时间等了……没时间了。”苏落摇了摇头,手指放在李云淼的门口:“只有这一次……如果再出事的话……”
另一只手捏诀,苏落没有犹豫,口中轻轻念到:“问心。”然后整个人定住不动。过了三秒钟后,一阵黑光闪过,苏落倒在了李云淼旁边。
房间再次沉默了下来,许久胜邪才开口说道:“这个小家伙……不会真死在这儿吧?”
“问心剑的发动本来就要求自己的道心明悟透彻,毫无迷惘才能做到问他人,否则连自己都认识不了你又有什么资格问他们?那小子刚刚的状态……实在不理想……我担心他会因为这个而被云淼的识海给拉住,再也出不去。”
“是吗……最好别这样,他要是死了,我也要有麻烦。”胜邪有些嫌麻烦的咂了咂嘴。
“先守着吧,这两个人都不是什么让人省心的主。”纯钧虽然担忧,但还是勉强让自己耐下性子,现在她应该做的很简单,就是做好护法。这么想着,她突然看向了胜邪。
胜邪此时正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桌子上的茶壶,似乎是注意到了纯钧的眼光,她抬头看向了纯钧:“怎么?看着我做什么?”
“你最近似乎是老实了不少,但倘若按照我的看法,你还是在我的警戒范围之内。”
听到她的话,胜邪挑了挑眉:“所以……你想说什么?要让我出去吗?”
纯钧端详了胜邪一阵子,最后摇了摇头:“算了吧,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你确实给我一种异样感,但是至少现在不是那种威胁感。就算是的话,在现在的我面前,你也什么都做不了。”
纯钧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你自己不是也挺清楚的吗?”
她不太清楚纯钧到底想说什么,既然自己构不成威胁,那么在意自己又是何必?
”我在意的是……你到底是不是胜邪剑。“
胜邪摆弄着茶壶的手停了下来,这次她没有抬头,乌黑的长发遮住了她的眼眸。
她看不见自己的样子,也没有照过镜子,当然不清楚自己的样貌发生了变化。
但是她自己看不到不代表原来看不到。起初跟着苏落的时候胜邪的性子相当的暴躁,并且眼眸是红色的。
但是现在她的性子可以说是有些跳脱和嘴毒,但是绝对不像以前那样恶劣。
而且她现在的眼眸……是黑色的。
妖也好,器灵也罢,凡是靠着修炼化作人形的无论是人还是物,他们化作人形的样貌都是固定的,都是无法改变的。
他们的外貌并不是像那些人们传言中的狐妖那样想变成什么样就变成什么样,那种是狐妖的术法,是一种幻术,并不是改变了自己的样貌,只是改变了人们眼中的景象。
因为一但修成人形就意味着你已经为天地所认可,有着同人一般的灵识,化形之后的根骨也同人一般是天生灵长,该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
更何况是天剑这种天道授意之物,更不可能违背天地规律。
既然如此,那这胜邪剑怎么又能随便改变自己的眸色?纯钧心中一直有所猜忌,现在两剑独处,又是如此关键的时候,她自然要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