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新恶魔的推测
【你给我闭嘴！】
弗法训斥道，但柏晓生依然大声嚷嚷：
【不要回忆过去！回忆过去也是死亡flag——唔！唔！】
柏晓生的声音突然变小了，好像被人捂住了嘴一样。
蕾妮连忙摇了摇头。
‘不能感情用事。’
就快成功了，只要解决这件事就好了。
坐在她身边的家人纷纷拍了拍她的肩膀。
“实在不行，我们就用传送卷轴直接杀过去。我们自己动手摧毁神之地的神殿！”
伊萨克强打起精神说道，亨利用书脊敲了敲他的脑袋。
“那等事情结束后，我们怎么办？好不容易独立了，难道第一件事就是和其他国家开战吗？”
“我的意思是，实在不行，我们还有这个办法。”
“国王们又不傻，他们不会为了自己的利益，眼睁睁看着世界毁灭的，蕾妮，别太担心了。”
约翰也安慰道：
“是啊。”
蕾妮点了点头。
“嗯。”
迪布雷德公爵看着她。
“去休息一会儿吧。”
“不用了。”
“去休息吧。你这样下去，还没消灭奈瑞德，自己就先倒下了。”
“……”
贾贝琳、议长和塞丽娅也纷纷劝她，蕾妮只好站起身来。
“那我去一会儿。”
家人们点了点头。
蕾妮留下其他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躺在床上，想要休息一会儿，目光落在了露台上。
【……蕾妮。】
蕾妮闭上眼睛，翻了个身。她看到床头柜上有一支钢笔。
棕色和蓝色相间的钢笔。
她有这支钢笔吗？
蕾妮抱着被子坐起身，拿起钢笔。
【谢谢你。】
“怎么回事？”
蕾妮摇了摇头。
一个陌生的声音不断在她脑海中浮现，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会感到呼吸困难，胸口发闷。
她咬紧嘴唇，把钢笔扔进了抽屉里。
‘看来是睡不着了。’
如果她现在回温室，家人一定会担心，所以她决定先四处走走，消磨时间。
蕾妮叹了口气，走出了房间。
她走进与卧室相连的小书房，看到战争前留在那里的地图和羊皮纸。
蕾妮坐在椅子上，抚摸着羊皮纸。
她清楚地记得制定作战计划时的情景。那时候她也一样焦虑不安，担心没有女神之泪，真的能打败教皇吗？
‘但是我们赢了。所以这次也一定可以。’
她一边想着，一边抚摸着羊皮纸，突然看到一行奇怪的文字。
那确实是她的笔迹，但她却不记得自己写过这句话。
【我去救你，阿德……】
突然，文字闪耀着光芒，从最后一个字开始逐渐消失。
然后，女神之泪发出耀眼的光芒。
蕾妮的脑海中传来一阵噼啪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碎裂了。
她吓了一跳，低头看向挂在脖子上的女神之泪。
“怎么回事？”
德怀特所在的宝石，被一颗陌生的宝石取代了。
“我之前怎么没发现？”
*
蕾妮凝视着手中的女神之泪，一颗从未见过的宝石静静地躺在其中。
“紫水晶？”
她可以肯定自己从未在女神之泪里放置过这样的东西，甚至连见都没见过。
“认识这颗宝石吗？”
她询问巴尔。
低沉的声音回应道：
“不清楚。”
布涅、弗法，还有柏晓生，也都一脸疑惑，显然对此一无所知。
就连拥有无尽知识储备的派蒙和斯托拉斯也表示从未见过。
“不是阿加雷斯陨落后的产物？”
派蒙问道。
“阿加雷斯的陨落是在奈瑞德波动出现后不久发生的。”
蕾妮回答。
“也不是我派出的眷属。”
派蒙说。
“德怀特的……啊……”
蕾妮突然想起什么，却又想不起来，
“我解除了德怀特的眷属化？”
她记得是自己亲手解除的，但原因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头痛欲裂，蕾妮不禁抱住额头，发出一声呻吟。斯托拉斯见状劝道：
“别想了，或许是新的恶魔的异能。”
“新的恶魔？”
“阿加雷斯既已陨落，新的异能持有者必然出现。你或许使用了新的恶魔的异能。”
“能消除记忆的异能？”
派蒙摇了摇头：
“如果你真的与新的恶魔签订了契约，他的异能应该不是消除记忆。更大的可能是，新的恶魔的异能违反了世界规则，所以你的记忆才会消失。”
“世界规则……”
蕾妮喃喃自语。
巴尔现身而出，说道：
“我们的基石正是‘规则’。”
巴尔和派蒙详细地向蕾妮解释了规则的由来。
远古战争时期，选择奈瑞德的先驱者们已经与奈瑞德的力量融合，即使是塞加神也无法将其完全封印。
于是，规则应运而生，限制奈瑞德的力量肆意妄为。
派蒙解释道：
“远古战争爆发时，奈瑞德的力量已经吸收了大量人类的信仰，远超塞加神力。在最后一刻，奈瑞德介入了规则的制定。”
蕾妮陷入了沉思。
塞加神的力量一直以来都微乎其微，而规则却能维持至今，原因只有一个：规则是由奈瑞德的力量维持的。
奈瑞德维持规则，或许是为了囚禁像巴尔这样的高位反抗者。 又或许，信奉秩序的奈瑞德认为恶魔不应该存在于人世，所以才将他们囚禁。
理清思绪后，蕾妮皱起了眉头：
“可是，这说不通。”
“哪里说不通？”
巴尔问道。
蕾妮看向他：
“我也是觉醒了异能的先驱者，为什么我没有被规则束缚？”
“因为你的异能是在规则制定之后才觉醒的。”
“但新的恶魔却被规则束缚了。”
派蒙、巴尔和斯托拉斯交换了一下眼神。
斯托拉斯说道：
“或许是因为新的恶魔杀死了阿加雷斯。”
“什么？”
“杀死魔兽而遭受诅咒的人类并不罕见。如果不是恶魔却杀死了恶魔，遭受诅咒是理所当然的。如果这个诅咒就是被规则囚禁，那么一切就说得通了。”
派蒙点头附和：
“虽然目前还没有恶魔死于人类之手，但这个推测并非没有道理。”
蕾妮抚摸着女神之泪中的紫水晶，陷入了沉思。
“你究竟是谁？”
究竟是谁，为了她甘愿承担如此风险？ 这个温柔得令人窒息的人，究竟是谁？
看到蕾妮的眼神，斯托拉斯提议道：
“如果你这么想知道，为什么不召唤他出来？”
“我从一开始就尝试过了，但不行。他就像被什么东西封锁住了一样，我无法将他唤醒。”
蕾妮和恶魔们各自带着不同的表情注视着女神之泪。
沉默良久的派蒙耸了耸肩：
“这有什么关系？”
“嗯？”
“奈瑞德消失后，规则也会随之消失。到时候你自然会再见到他。规则失效后，你的记忆也会恢复。”
“是这样吗？”
“你如今能感知到这颗紫水晶，不就说明奈瑞德的力量已经不足以维持规则了吗？你正在逐渐恢复关于新恶魔的记忆。”
蕾妮点了点头。
“那就等到那时候吧。”
她决定暂时放下心中的疑惑。现在最重要的是彻底消灭奈瑞德。
第二天，拥有神只神殿的两国传来消息。蕾妮得知消息后，立刻冲向中庭。
国王和中央塔贵族们刚刚与约翰谈完，正准备离开。
“怎么样了？”
蕾妮焦急地问道。
“他们答应明天上午摧毁神只神殿。”
约翰回答。
蕾妮身体一晃，亨利和伊萨克连忙扶住她。
“小不点！”
“蕾妮！”
蕾妮抓住两人的手臂，无力地跪坐在地上。
“我没事，只是有点脱力。”
伊萨克笑了笑，在她面前蹲下：
“既然两国已经开了先例，其他国家应该也会有所回应吧？”
“嗯！现在的问题是加洪、韦恩斯、阿塔尔部落联盟和莫哈斯……他们是什么态度？”
约翰和亨利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果然，他们都反对。
敌国莫哈斯自然乐于见到帝国覆灭。 韦恩斯作为受人类迫害的兽人族国家，不愿插手人类的事务。
加洪和阿塔尔部落联盟则依靠神只的力量维持着边境结界，自然不会轻易摧毁神殿。
即使是公爵们亲自出马也无济于事，看来他们是铁了心要反对了。
蕾妮望向窗外，教皇厅的黑暗正逐渐吞噬着王都。被黑暗吞噬的街道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彻底化为虚无。
时间真的不多了。
黑暗已经逼近迪布雷德家族的宅邸，他们明天也要开始避难了。
黑暗蔓延的速度越来越快，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就会抵达领地。
约翰扶起蕾妮，安慰道：
“公爵们正在尽力，你别太担心。”
“嗯……”
“去休息吧，你的脸色越来越差了。”
约翰将蕾妮抱回房间，细心地为她盖好被子，轻抚着她的头发。
“没事的，蕾妮，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一遍又一遍地轻声安慰，直到蕾妮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