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绝望
是斯托拉斯。
他挡在蕾妮和教皇之间，怒视着教皇。
与此同时，有人把蕾妮护在怀里，是阿德里安。
斯托拉斯和阿德里安怒视着教皇，教皇的脸色变得铁青。
“你们总是……总是要从我身边夺走梅利亚大人。”
他身上涌动着可怕的气息。
教皇朝蕾妮伸出手，亨利撕开了一张改良版远程传送卷轴。
蕾妮、阿德里安和亨利被传送到了塔下，教皇以惊人的速度追了上来。
嗖——！
巴尔的藤蔓缠住了教皇的身体。
斯托拉斯朝藤蔓发射了一道能量波，能量波变成了电流，顺着藤蔓流向教皇。
噼啪！伴随着剧烈的响声，教皇的身体被烧焦了，但很快，绿色的光芒就笼罩了教皇，是格莫瑞的异能，治愈。
魔兽们撕咬着巴尔的藤蔓，挣脱束缚的教皇面前出现了一团光芒。光芒逐渐凝聚，变成了一本书。哗啦啦，书页翻动的声音响起，教皇的目光落在了书的中央。
‘是斯托拉斯的异能，至高图书馆！’
记录着恶魔异能的书，蕾妮也曾经得到过这本书。
‘原来如此，就算他能不经允许就借用恶魔的异能，也无法获得恶魔的知识。’
也就是说，教皇并不知道所有恶魔的异能，而且他对异能的理解程度也不如恶魔本身，或者蕾妮。
所以，教皇只能在有限的范围内使用恶魔的力量。
他能用布涅的亡灵魔法召唤出幽灵军队，是因为他见过蕾妮使用过这种魔法。
‘只要抓住这一点，我们就有胜算。’
“布涅！”
蕾妮喊道，地面上涌起一阵奇怪的雾气，她的幽灵军队出现了。
‘不能给教皇思考的时间！’
幽灵军队向教皇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就在武器即将击中教皇的瞬间，他消失了。
‘是格拉希亚拉波拉斯的隐身。’
教皇再次出现在幽灵军队身后，朝布涅扔出了湮灭之剑。
湮灭之剑从布涅的胳膊上划过，钉在了墙上。
“呃……”
布涅的衣服上渗出了鲜血，伤口周围的皮肤和衣服开始腐烂。
【笨蛋！快退后！】
弗法惊叫道。
湮灭是唯一能消灭恶魔的武器。如果全身都被腐蚀，布涅就会彻底消失。
蕾妮捡起布涅掉落的剑，冲了过去，砍掉了他的手臂。
虽然砍掉了布涅的胳膊肘以下的部分，但幸好腐蚀停止了。
“格拉希亚拉波拉斯！抢走湮灭之剑！”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命令……”
“格里！”
巴尔朝抱怨的格拉希亚拉波拉斯喊道。格拉希亚拉波拉斯吓了一跳，连忙隐身。
话说回来，在古代的时候，格拉希亚拉波拉斯好像也很怕巴尔。
隐身的格拉希亚拉波拉斯拿着湮灭之剑再次出现。
但是，教皇朝湮灭之剑伸出手，剑身剧烈震动，仿佛随时都会飞回他的手中。
【现在怎么办！】
阿加雷斯比比格拉希亚拉波拉斯强大的多。
格拉希亚拉波拉斯只能暂时阻止湮灭之剑回到教皇手中。
但是，如果教皇再次拿到湮灭之剑，恶魔们就……！
‘怎么办，怎么办——’
蕾妮的手心渗出了汗水。她无意中看到了手中的女神之泪。
‘女神之泪……’
【女神之泪只是连接异界和人界的工具，它可以让使用者更容易地与灵魂中寄宿的恶魔建立联系。】
她想起了巴尔的话。
“如果能用女神之泪把湮灭之力封印在我的灵魂里……”
蕾妮喃喃自语，弗法看着她。
“你在说什么傻话！不实现恶魔的愿望，是不可能让他们成为你的眷属的！”
“我说的是湮灭之力，而不是阿加雷斯。如果只是湮灭之力的话，或许可以封印吧？”
“他是奈瑞德麾下的恶魔，受奈瑞德的影响，他的异能不可能被你一个塞尔加的孩子封印。”
“不，可以。”
是巴尔的声音。
弗法和蕾妮同时看向他。
巴尔说道：
“想想看，孩子，你灵魂的本质。”
本质……？
蕾妮反复咀嚼着这句话，然后深吸一口气。
“在古代，我是奈瑞德的妹妹。我的灵魂拥有和奈瑞德最接近的力量！格拉希亚拉波拉斯，把湮灭之剑扔过来！”
就在湮灭之剑飞向蕾妮的瞬间，阿加雷斯出现了。
“不——！！”
他的尖叫声响彻云霄。
蕾妮举起女神之泪，对准了湮灭之剑。
‘把阿加雷斯的异能封印在我的灵魂里！’
女神之泪变得滚烫，最后一个空位被一颗闪耀着红光的珊瑚填满了。
“该死的。”
阿加雷斯咬牙切齿地朝蕾妮冲了过来。
“把我的湮灭还给我！”
巴尔连忙挡住了他。
“你这种器量狭小的人，根本不配拥有湮灭。”
“我为了超越你，才觉醒了智慧。我最渴望的就是你的死亡，所以世界才赐予了我湮灭！”
阿加雷斯身上喷出的火焰，仿佛要将蕾妮吞噬。
这是高级恶魔阿加雷斯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爆发出的力量。即使是巴尔，也很难扑灭这火焰，而其他恶魔正忙着对付教皇，无暇顾及这边。
就在火焰即将吞噬蕾妮的瞬间，有人冲了过来。
“爸爸！”
“父亲——！”
蕾妮和哥哥们撕心裂肺地喊道。
抱着她的人是迪布雷德公爵。他替她挡住了火焰，后背的皮肤仿佛要融化了一样。
“别管我，快走！”
但他却紧紧地抱着她，不肯放手。
“爸爸，爸爸——！”
他像护着幼崽的母鸟一样，紧紧地抱着她，一步也不肯退让。
“弗法，下雨！爸爸要死了，求你了……！”
轰隆隆！
雷声划破天空，乌云密布，大雨倾盆而下。
但是，火焰依然没有熄灭。
蕾妮朝教皇喊道：
“关闭异界通道！是你打开的，你一定能关上！把阿加雷斯送回去，求你了！”
她哭喊着，哀求着，但教皇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她。
“我不是说过了吗？现在你除了我，什么都不需要。”
“啊，爸爸……！”
求求你，谁来救救他。
救救我的爸爸，这个傻瓜……！
就在这时。
【召唤湮灭。】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蕾妮的脑海中响起。
她猛地转头，看向阿德里安。
四目相对的瞬间，她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中的女神之泪。
然后，她的眼睛就像被火烧了一样，火辣辣地疼，湮灭之剑出现在空中。
阿加雷斯、阿德里安和教皇同时看向湮灭之剑。
第一个伸出手的是湮灭之剑原来的主人，阿加雷斯，然后是教皇。
阿德里安也伸出了手，三只手同时抓向湮灭之剑。
最快拿到湮灭之剑的是阿德里安。他腾空而起，在落地之前调整姿势，将湮灭之剑对准了阿加雷斯。
然后——
“呃……！”
阿加雷斯被湮灭之剑刺穿了。
“消失吧。”
“你这个笨蛋……”
被刺穿心脏的阿加雷斯以比布涅更快的速度腐烂。他的身体风化，变成尘埃，随风飘散。
在最后一刻，阿加雷斯看着浑身沾满尘土，依然屹立不动的巴尔。
“为什么总是你……”
他自嘲地笑了笑，闭上了眼睛。
阿德里安手中的湮灭之剑，以及包围着爸爸的火焰，都随着阿加雷斯的消失而消失了。
迪布雷德公爵缓缓倒下，被巨大的火墙阻隔的哥哥们朝蕾妮跑了过来。
“父亲！”
“啊，父亲。”
“父亲……”
亨利、伊萨克和约翰抱着被严重烧伤，皮肤几乎全部融化的父亲，不知所措。
蕾妮呆呆地握着公爵的手。
那双曾经紧紧握住她，强壮有力的手，如今已经变得面目全非。
“骗人。”
“……”
“不要，爸爸，不要。不要这样。”
“……”
“爸爸，醒醒。不要这样，我好害怕。”
爸爸最讨厌她害怕的样子。
他说过，他不喜欢她身上那种无依无靠，孤苦无依的感觉。
所以，每当打雷下雨，或者夜幕降临的时候，他都会陪在她身边。
“我现在很害怕，很害怕。所以，求求你……”
“……蕾……”
“爸爸！”
“……蕾……妮……”
然后，他无力地垂下了手。
“爸爸？”
蕾妮摇晃着他的身体，但他一动不动。
“爸爸！”
她感觉不到他的呼吸了。
蕾妮抬起头，茫然地看着哥哥们。
伊萨克哭得像个孩子，脸上满是泪水。
总是用微笑掩饰情绪的亨利，也痛苦地喘息着。
约翰默默地低着头。
“不，不要这样。”
不要这样。
不要像父亲已经去世了一样。
求求你们。
蕾妮放声大哭。
心如刀绞，她甚至无法正常说话。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她不知道该怨恨谁，只能抱着爸爸，不停地哭泣。
她不该来的。
她不该来找爸爸的。
就在她悲痛欲绝的时候。
空中出现了一块宝石。
是紫水晶。
蕾妮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她呆呆地看着紫水晶。
理智告诉她，这不可能。
蕾妮拥有斯托拉斯的记录，她知道这块紫水晶可能和七十二位先知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