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惩罚
“演奏更雄壮的行进曲！”
“真是麻烦啊。”
“受伤的士兵到我这边来。”
嗖！
什么东西从教皇脸颊边飞过。
是斯托拉斯的箭。
所有曾经被蕾妮召唤过的恶魔，都出现在了这里。
蕾妮呆呆地看着出现在眼前的恶魔们。
不只是她的眷属，所有恶魔都被召唤了出来。
无论是塞尔加神还是奈瑞德神的麾下。
而且，即使召唤了这么多恶魔，她依然安然无恙。
就好像这些恶魔不是由她的力量维持的一样。
“蕾妮！”
艾米琳和特里朝她跑了过来。
蕾妮转头看向她们，艾米琳咬牙切齿地瞪着教皇，特里则脸色苍白，摇摇欲坠。
蕾妮皱起眉头，艾米琳冷笑道：
“你知道他是怎么把神圣力分给米娜的吗？”
“……什么？”
“你知道为什么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头，会在你面前保持年轻的容貌吗？”
“……”
“你知道为什么只有他能吸收米娜的神之力吗？”
艾米琳气得咬牙切齿，特里咬着嘴唇，说道：
“地下室里有两具尸体。不，应该说是两具没有变成尸体的空壳。虽然两具尸体都残缺不全，但是……但是……”
特里犹豫了一下，说道：
“我，我知道其中一具尸体是谁。虽然我不知道另一具是谁，但是，我知道其中一个……”
蕾妮疑惑地看着艾米琳，艾米琳无奈地笑了笑。
“像特里这样的笨蛋都认出来了，更何况是其他人。那是这个帝国的子民绝对不可能忘记的脸。”
“所以，那到底是谁——”
“开国国王，弗里德。”
蕾妮下意识地看向已经恢复八十岁老头模样的教皇。
艾米琳大喊道：
“另一个一定是伊凡！他把开国战争时期被选中的两位神之使者的尸体，按照自己的喜好切割，然后像缝补衣服一样缝合在一起，创造了这具身体。一具可以吸收两位神明的力量的身体！”
“……”
“明白了吗，蕾妮？教皇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亵渎。我们一直以来都在向这个亵渎神明的怪物卑躬屈膝！”
为什么她之前没有想到呢？
就像把米娜的灵魂转移到妈妈的身体里一样，也可以把教皇的灵魂转移到别人的身体里。
他能把神圣力分给米娜，是因为他的身体是用奈瑞德神之使者和开国国王弗里德的身体改造而成的。
他能吸收米娜的力量，也是因为这具身体拥有奈瑞德神的力量。
“我们一直以来信仰的一切，都是虚假的。”
蕾妮看着教皇，喃喃自语。教皇的嘴角咧开，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像是嘲笑，又像是愤怒。
“这一切都是为了创造安息的世界。”
嘻嘻，嘻嘻嘻。
教皇的身体里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声。
“为了获得永恒的和平，牺牲一些人是不可避免的，梅利亚大人。”
教皇瞬间移动到蕾妮面前，朝她伸出手。巴尔一把抱住蕾妮的腰，迅速后退。
‘没有传送卷轴，他是怎么做到的……！’
突然从地面窜出的藤蔓缠住了蕾妮的脚踝。
‘是巴尔的异能，丰饶。’
布涅用加的剑砍断了藤蔓。
然后，黑色的雾气弥漫开来，雾气中出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
圣骑士乔纳森。
二十一位祭司之一，偷走了希望商会“返老还童药”配方的阿道夫。
枢机主教雷吉纳德……
死人们穿着奇形怪状的头盔和盔甲，出现在他们面前。
‘是布涅的幽灵军队……！’
几次攻击都失败了，教皇却依然笑着，然后再次瞬移到蕾妮面前。
“如果你不喜欢我这副老迈的躯壳，那这副怎么样？”
他的脸变成了阿德里安的脸。
“……！”
“这副也不喜欢吗？那这副呢？还有这副？你觉得这副怎么样？”
爸爸的脸，约翰的脸，妈妈的脸……他不断地变换着面孔，看起来无比诡异。
‘是亚米的异能，变形。’
一股魔力突然将蕾妮拉开，远离了教皇。她被瞬间拉到了塔顶，转头一看，是亨利。
他已经完成了领地和周边地区的清剿工作，带着剩下的魔甲兵赶到了这里。
“魔甲弓箭手！”
穿着刻有迪布雷德家族纹章的魔甲的弓箭手们同时拉开弓弦。
箭矢如雨点般落下，教皇身边突然出现了许多黑色的东西，替他挡下了箭矢。
魔兽。
数不清的魔兽。
一只飞行魔兽闪电般地朝蕾妮和亨利飞来。
如果不是巴尔用藤蔓挡住了它，那只魔兽就会咬断亨利的脖子。
“撤退！他能随意使用恶魔的异能。就算他想收回力量，也会在放松警惕的那一瞬间被他夺走。”
“他怎么可能做到？他又没有把通道融入女神之泪，让恶魔成为他的眷属。”
“女神之泪只是连接异界和人界的工具，它可以让使用者更容易地与灵魂中寄宿的恶魔建立联系。他让自己变成了女神之泪，打开了异界通道。”
“……什么？”
“因为他拥有奈瑞德神和塞尔加神的力量，所以才能做到这一点。”
“……”
“我们不是被召唤到人界的，而是被释放出来的。”
也就是说，塞尔加的封印被解开了。
这意味着，除了蕾妮召唤的恶魔之外，其他恶魔也可能出现在人界。
“那他为什么能随意使用恶魔的异能？”
“是奈瑞德的干预。当代命运之子的身体太过脆弱，无法完全使用神之力，但用历代神之使者的身体改造而成的身体就不同了。如果能完全使用神之力，就能承受神之力的全部力量——”
巴尔还没说完，教皇就瞬移到蕾妮面前，挥舞着武器。
“巴尔！”
蕾妮猛地推开巴尔。
教皇的武器从巴尔的脸颊划过。蕾妮知道那是什么武器，那是能使用阿加雷斯异能“湮灭”的武器。
也就是说，被那把武器击中，就算是恶魔也会死。
但是，很奇怪。
教皇使用其他恶魔的异能时，都只是短暂的瞬间，很快就消失了，但为什么他能一直维持阿加雷斯的湮灭呢？
“阿加雷斯。”
巴尔低声说道，一个红发的恶魔出现在塔下，是阿加雷斯。
巴尔冷冷地看着他。
“你竟然放弃了身为选中者的尊严，去帮助一个亵渎神明的家伙？”
“为了消灭你，我可以暂时放弃我的尊严。”
‘原来如此，只要恶魔同意让他使用异能，他就能轻松地维持异能！’
阿加雷斯为了杀死巴尔，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的异能分享给了教皇。
教皇再次挥舞着湮灭之剑，朝巴尔刺去。蕾妮连忙挡在巴尔面前。不出所料，教皇在碰到她之前就收回了湮灭之力。
“梅利亚大人。”
“我也是觉醒了‘智慧异能’的先知。如果被湮灭击中，我会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如果你想伤害我的同伴，就先杀了我。”
“你为什么……”
教皇用漆黑的眼睛看着蕾妮，无奈地叹了口气。
“看来，需要给你一点惩罚，让你明白我的心意。”
“……什么？”
突然，塔下传来一声惨叫：
“少爷！”
是菲娅的声音。
蕾妮连忙低头看去，伊萨克的胸口被变成幽灵士兵的祭司阿道夫和枢机主教雷吉纳德的剑刺穿了。
“伊萨克……！”
蕾妮尖叫起来。
看到伊萨克吐血倒地，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耳边传来教皇温柔的声音：
“下一个是谁呢？你的父亲？还是你的另一个哥哥？或者，是你视若珍宝的侍女兼骑士？”
蕾妮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
塔下，教皇召唤的幽灵军队正在肆虐。
即使是拥有可以斩杀魔兽的武器的人，在幽灵军队面前也毫无还手之力。
蕾妮自己也使用过幽灵军队，所以她知道这种力量有多么强大。
如果不切断召唤者的力量，这些幽灵士兵就永远不会倒下。
蕾妮浑身颤抖，愤怒让她眼前一阵阵发黑，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你……”
“别忘了，我一直以来都在留着他们的性命。都是因为你。”
“……”
“所以，请对我温柔一点，把我当成你的全世界，像对待我的分身一样珍惜我。来吧，梅利亚大人，到我的怀抱里——”
就在他朝蕾妮伸出手的瞬间。
塔下涌起一股温暖的气息。沐浴在绿色的光芒中，人们身上的伤口奇迹般地愈合了。
“受伤的人都到我这里来。”
是格莫瑞。
然后。
“演奏吧！让这世界为之颤抖！”
伴随着豪迈的笑声，一群拿着号角和笛子的人飞了起来。是派蒙的乐队。
随着派蒙的声音响起，号角变成了战斧，笛子变成了利剑。
派蒙的眷属们跳到塔顶，挥舞着战斧和利剑，朝教皇砍去。
“虽然我不认识你，但我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你胆敢侮辱我们这些高贵的恶魔。”
“派蒙。”
教皇咬牙切齿地说道。派蒙不屑地撇了撇嘴。
“虽然我不喜欢这个家伙，但我更讨厌你，所以我要加入战斗。”
派蒙的身后，又出现了一个人影。
一道电流击中了教皇。
“……梅利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