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从河南回来之后,李洱就病了。一场来势汹汹的感觉,直接把他按趴在了床上,接连不断的高烧反反复复,整个人也迷迷糊糊地,在咳嗽声中,在上吐下泄中,李洱真实体会到了,疾病对人的摧残。
苏磊跟林宝珠来过三回,每次来的时候,看着还病倒在床上李珥,那满肚子的疑问,也能够随着方叔招呼的那一口口茶,喝了下来,化在了肠子里。
“方叔,这李洱哥怎么病那么久。”苏磊抱着秋香,在房间里来回地踱步,自从这李洱病了之后,他那满肚子的疑问都不知道从哪里问起。
“这我也不知道,洱爷好久没这么病了。”
“那雀哥呢?”
“他回家了。”
苏磊只能无奈地走出万事屋,这已经是第三次询问无果了。
苏磊前脚刚走,后脚李珥就披着一件羽绒服,手里捧着一个暖炉,从楼上下来。这会的他,皮肤苍白,嘴唇白中透着一丝紫色,整个人看起来,像笼罩着一股死亡气息一样。
“洱爷,今日可有觉得舒服了点?”
“咳咳,咳咳……”李洱喝下一口茶汤,才勉强压下那喉咙中的瘙痒,“今天好点了,不烧了,刚才是苏磊过来了吧?”
“是的,见你还在休息,就回去了。我看那小子,一肚子的疑问,不仅如此,这个期间,林小姐也来过,高小姐跟高先生也来过,都因为你在睡觉,回去了。”
“高子青跟高子楼?高家那个事情,不是过了吗?”
“我一开始是也是这么以为的,可高小姐说,她来是因为查到了之前的一些线索,本来她都要去美国了。”
李洱听着这消息,眉头紧缩,感觉脸上死气,更沉了一些。
方叔看着他这样,于心不忍,“洱爷,你这身体,已经都这样子了,就不要操劳那么多了,生意这事,有得做就做,没得做那就算了吧,也不差这点钱,你说是吧。”
“高子青那个性格,向来是直来直往的,一定是有什么大的事情,她才会想来找我。方叔,要不,你给高子楼去个电话,让他明天来一趟?”
“可是……”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还没到时间,还可以用。”
方叔叹了一口气,“洱爷,你知道的,我担心的不仅仅是这个。听小磊说,你们在河南那宅子里,遇到了羊兽对吧。我只是担心……”
李洱端起手上的茶杯,一饮而下,“方叔,这茶叶不错,哪来的?”
“高先生送的,洱爷,别岔开话题。”
“哈哈,被你识破了。我知道你忧愁些啥,可你不想想,这事情,是我们想躲,就能躲得过去的吗?既然如此,还不如坦然面对,并且,我猜高子青找我的事情,还有之前赵多子的事情,跟这个事情,脱离不了关系。”
他看向窗外的天空,灰蒙蒙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你去查一下,市医院一个叫红姐的人。我之前就在奇怪,你说高家一个佣人,是上哪里知道那婴儿棺的东西,又是从哪来偷来一个婴儿尸体?方叔,在这种文明社会里,你觉得哪种途径得到婴儿的尸体最容易?”
“嗯……这现代人,现在无论了男女老少,什么死因,都要求火葬,如果说哪里还能比较便捷获得尸体的,不是殡仪馆,就是医院了。”
“这是其一,还有另外一个地方,你可记得赵多子家里,是住在哪里的?”
方叔有点疑惑,“不就是那市医院附近。”
“正是如此,这无论是高家那件事,还是赵多子,甚至连吕家那个小子,都跟市医院,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果说是单独一件事那还好,这接二连三的事情堆着一起,这未免也太巧合了些。”
“那,姜瞎子那边,可还要继续查?”
“你查得如何了?”
“我把你给我的几个地方都去走访了一下,姜瞎子都不在那里,并且,从周围邻居们给的情况来看,感觉瞎子他这次,是自己要躲起来的。他常去的钓鱼那地方,他跟那些个钓鱼老说他要出一趟远门,让他们帮他把好位置占着。”
李洱犹豫了片刻,“出远门,多久之前的事情?”
“他失踪前一周的事情。”
“我知道了,对了,孔雀呢?”
李洱这段时间病的昏昏沉沉地,倒是让他忘记了,家里还有这么一号人物,“胡金贵那边,那宅子地基塌了,但那大厅上那几根大柱子,也算能堵住他的嘴了。我让他查到那个镯子,他也帮我找到了消息,我正想找孔雀。”
“雀爷他,回去下面了。”
“那么着急的吗?他不是难得能上来一次,像个橡皮糖一样粘着不走,除胶剂都去不掉的那种。”
“我看他那天走的急匆匆地,好像是有点什么事。我问他是什么,他也不说。就说有事情的话,他会回来的,然后就走了。”
“行,不管他了。”李洱搂紧了身上的羽绒服,这南方的冬天,湿冷就跟蛇一样钻了进来,怎么穿,都不暖和。他看向那地下室的地方,若有所思,“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这……家里可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吗?”
“倒是没啥特殊的,就是外面那些原来守着的人,好像不见了。”
此刻,远处的一白色高层建筑里,一个人,拿着望远镜,正看向李洱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