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桃颇为欣慰。
这里也有她的功劳呢!
她从开学就在给兰花补习语文和政治。
虽然只提了几分,但是对于兰花来说还是非常大的进步。
因为她开始理解一些简单的句子了。
老师们阅完卷,纷纷看向两个孩子。
一开始大家被指派来负责这件事的时候,其实都觉得很荒谬。
这都啥跟啥啊,哪有四岁的、七岁的孩子能这么厉害?
现在大家伙儿看着试卷,都没声了。
感觉自己和人家两个小孩不是同一个物种……
接下来的面试当然也没啥问题。
事实上面试最重要的评分标准,其实是看两个孩子有没有基本的自理能力和社交能力。
兰花情况特殊,据沈复华所说,可能是一种先天疾病。这个没法治,属于特殊情况。
桃桃在这方面甚至要很多比年纪大的孩子强,轻轻松松就通过了。
一切考核通过后,特派小组的组长抱着记录本,表情有些激动:“沈同志,您放心,这事我一定全程盯着办公室给您办好喽!”
沈复华笑着说:“按规章办事就行,林组长。”
林组长连连点头。
这位可是老革命,耳朵里最听不得特权之类的的词儿。他肯定按规矩把事办好。
沈复华又专门强调:“这件事不宜大肆张扬,稍后我会向教育部门递交一份建议书,麻烦您尽快处理。”
孩子们都还小,过早被人知道并不好。
而且……
沈复华心中有隐忧。
最近本省军区接到了相关部门的求援,省内似乎出现了一伙流窜的特务,
……
今晚大家不回家。
出了学校,桃桃就告诉爷爷奶奶,有个老师要收自己为徒弟的事情。
这是正儿八经的拜师,张翠兰两个一听,立刻重视起来。
听说下周六要在县城摆酒行拜师礼,两人当即拍板,明天带着孩子去买身新衣服。
送给师父的拜师礼,这个也得准备。
不过桃桃说这个她可以自己来。
拜师嘛,师父还说要送自己一块桐烟徽墨,桃桃当然要送好东西啦。
夜里她就在小洞天里翻翻找找。
小洞天中其实还有很多更好的墨,但是并不适合拿出来用,桃桃当然也受不了买来的墨盒墨水的刺鼻味道,一听能从师父那里蹭到好墨,很难不心动啊。
礼物也不好找,能被她装进小洞天里的,除了书以外,哪个不是奇珍异宝?
太珍贵的东西不能拿,因为她家庭背景很普通,没有背景,拿出宝贝只会引人怀疑。
太随便的当然也不能拿,比如她的纸鸢、蹴鞠等等玩具。规格不够。
挑来拣去,最后桃桃灵光一闪,找到一块清溪腊牛肉来。
这是神山清溪上放养的牛,最大的优点就是好吃,非常好吃。
这一块有五斤重,选取牛胸肉部分。肥瘦得宜,闻之有咸香肉香。
因为牛本身来历不凡,和她做的那些草莓酱一样,灵气丰沛。不过人家这是先天的,滋补效果更好。
既然不知道送啥,那就这个吧。
这么大一块牛肉虽然价格贵了点,也不太好买,但是比其它别的礼物合适多了。
桃桃没拿出来,放在小洞天里能保鲜,只是告诉了爷爷奶奶她要送什么东西。
两人听完,都很上道,并不去深究牛肉从哪儿来,只说让她自己看着弄。
第二天宋老头起了一个大早,回家把家里存了好几年的布票全都带上。
票证是有日期限制的,他们一般是会把临期的布票和别人手里正准备用但是日期比较新的换一换,也不怕麻烦。
很多攒布票的人家都是这么干的。
因为农村一年按人头发的布票,连一件大人衣服要的布料都买不下来。
结婚啊、小孩出生啊甚至是寿衣用的布料,都得提前好几年攒票。
宋老头点了点,正好能给桃桃做一身新衣服。
桃桃从出生开始,穿的衣服都是姐姐们剩下的,这还是第一身新衣服。
她对于衣服的新旧、吃喝好坏之类的事情都不在乎。毕竟对于桃桃来说,这个世界再顶级的衣食住行,也远远比不上她从前的待遇。
在此之下,无论是粗布麻衣还是绫罗绸缎,差别都不太大。
一家六口人去逛供销社。
今天供销社里好像来了啥好东西,门口限制人进门,一次只放二十个人。
听说这是上面领导专门要求的,因为前段时间供销社发生过踩踏事件,造成了一死两伤。
这要是在公社,这会儿大概率是一窝蜂涌进去。
又一次放人,轮到宋家时,名额只剩下五个,宋老头干脆不进去了,让孩子们都去看热闹,而张翠兰负责挑衣服。
一进门,就带着孩子们直奔二楼。
这年头买东西就是得快。
生产力不足,供应跟不上,你不着急,不动作快点,那就啥也买不到。
服装柜台前,梅花抱起桃桃,让她看自己喜欢哪件。
柜台后边的墙上挂着一排排新衣服的样品。
小孩衣服并不多,大概只有五分之一左右,桃桃眨着眼睛瞧来瞧去。
她看上了一件对襟小褂,浅绿色的,边角绣着花。盘花扣很好看。
桃桃伸手一指:“奶奶,我要那件。”
售货员低头找了找存货,抬起头来笑着说:“小姑娘真有眼光,这是我们卖得最好的一款,就剩一件了。”
桃桃在身上比划了一下,大小正合适。
一问多少钱,要十二块钱和五张布票。
长得好看,价格也挺美丽。
现在一个正式工人一个月工资也就三四十块钱呀。
但张翠兰没有犹豫。
因为孩子多,还都很小。家里节俭惯了,各方各面都要省着。
但现在桃桃是要拜师,这是个大事情,必须要买一身新衣服。
听说人家当师父的家庭条件好像很好,谁知道到时候拜师酒上都来啥人?
还是得郑重再郑重才行。
“行,您给我包一下。”
张翠兰低头数钱。
售货员用大油纸将衣服抱起来叠好,叠成一个轻易不会散开的纸包,递给张翠兰:“老同志,您接好了。”
“妈妈!我也要这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