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野看着餐桌上的食物,突然笑着跟苏浅浅说道:
“咱们明日在船上吃只烤全羊怎么样?”
苏浅浅听了这话没有多想,只以为陆野是嘴馋了,一边给陆野夹菜一边嗔怪道:
“这一顿还没吃完呢,就开始想明日的吃食了,怎么跟个孩子似的。你要是想吃,一会问问下面的人船上有没有羊,要是有的话就烤嘛。”
“行!”
陆野没有多说什么,只笑着继续吃饭。
吃过饭后,陆野就扶着苏浅浅在船上走了走,他们的身边不远处,没有跟着丫鬟,只跟着虎崽他们。
经过一日,虎崽它们慢慢适应了现在的环境,已经没有最开始的不安与烦躁了,陆野就把它们安排在了会客厅住。
一是会客厅距离他们的房间不远,二是这样也能少坏一扇门。
他们上船的时候天还没有大亮,此时却已是黄昏,天际西隅飘浮着片片晚霞,一缕缕柔和的斜晖从天际洒落在湛绿的水上,散为金光。
而红霞欲下沉的日光,也幻成异样的色彩,一层层的光和色,相击相荡,闪闪烁烁的都映现在苏浅浅的眼底。
“夫君,这真美!”
陆野闻言轻笑了一声,看向苏浅浅的眼里满是宠溺,语气却带上了一丝逗弄。
“觉得美就多看看吧,等你这船上多待上几日,你就不会这么认为了。如果时间长了再晕船的话,你说不定还会恨不得自己没有来过。”
“哼,我才不会晕船,你可不要小看了我!”
苏浅浅又不是没坐过船,她从小到大别的本事没有,就是不晕车不晕船,至于晕不晕机就不知道了,毕竟她还没有坐过,这辈子大概也没机会了。
陆野不知道苏浅浅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只笑着哄道:
“也是,毕竟我家夫人整个孕期都没有孕吐过,确实是难得的省心。不过就算是晕船也没关系,再过两日我们就能到岭县地界了,你要是晕船咱们就在那下船。”
“行!”
苏浅浅没有拒绝,想了想问道:
“夫君,我们现在已经上船了,那那些接你的将士,跟那些村民会怎么样?”
陆野听到这个问题微皱了皱眉,想了想说道:
“为了不节外生枝,在我们下船之前,冯子义他们是不会跟我们联系的。按照计划,他们会引走那些村民跟一些暗处的人,等到了合适的地方,就会甩开那些村民极速回京,如果一切顺利,估计会比我们晚到七日左右。”
“这样啊!”
苏浅浅听到这些后,了解的点了点头,她倒不是有多关心那些村民,而是不想陆野的身上背上什么不好的名声。
要是那些村民以后有点什么事,被有心人从中做文章,等到战事结束天下太平的时候,一些言官就可能会拿到朝堂上弹劾他。
她以前可是看过不少这种宫斗剧跟朝堂剧的,这种狡兔死良弓藏的事,历史上太多了,她不能不多想。
陆野不知道自己的小媳妇,已经开始担心自己以后了,见天色越来越暗,就拉着她笑道:
“行了,落日也看完了,咱们回吧!”
“好。”
相伴回房的夫妻二人并不知道,他们刚刚讨论的那些村民,这会正在对他们夫妻二人破口大骂。
“太过分了,真的是太过分了,这马车怎么会是空的呢?”
“这还不清楚吗?陆野跟苏浅浅那两口子,早就跑了,咱们这是中了,中了那叫什么虎来着?”
“那叫调虎离山之计!”
“对对对,咱们着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了!白白走了这近两日,现在可怎么办啊?”
一群人看着眼前空荡荡的车厢,乱成了一团,虽知是上当被愚弄了,却又无可奈何,满心的愤怒,都不知道要朝着哪里发泄。
他们这一群人跟着那一队人马走了将近两日,那队人马后面跟着马车,行的一直都不快,让他们完全跟的上。
村民们只以为那些人行的慢是为了照顾苏浅浅,她那身子,确实不适合快行,这也是他们当初盯上苏浅浅两口子,敢赖上来不怕被甩掉的主要原因。
结果就在刚刚,那群人突然将马车上套在马上的绳索全数砍断,然后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策马狂奔,把他们看的一愣一愣的。
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只能看着那一个个马屁股离自己越来越远,却无可奈何。
跑到马车的车厢一看,就发现里面哪里有苏浅浅的半个人影啊,里面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杜娟看着那马车一口牙都快咬碎了,忍不住骂道:
“我就说那苏浅浅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当初就该让苏家大房一家祸祸死她算了,枉你们当中一些人当初还帮着她数落过李月娥母女。
如今人家可记得你们半分的好?人家发达了见死不救,拍拍屁股就走了啊,谁会管你们的死活。”
其他人听到杜娟的话都没有吭声,别人不知道他们自己清楚,墙倒众人推,他们那时哪是去帮苏浅浅的啊?那就只是跟着凑个合热闹,顺便看看有没有便宜占罢了。
而这时,杜娟的男人像是忍无可忍了,抬手就给了杜娟一巴子,骂道:
“闭嘴吧你,都是你这个臭娘们,说什么看陆野也不是凡人,说什么跟着苏浅浅两口子,我们就能有活路,现在活路没有,绝路倒是看到了。”
杜娟男人这么一骂,其他村民像是找到了宣泄口似的,都开始指责杜娟,还有一些被杜娟撺掇着一起劝说自家男人的妇人,甚至是开始对着杜娟破口大骂。
“真的是,当初怎么就听见你的撺掇了呢?真是害人精害苦了我们。”
“都是你这个贱人,如今这个样子,我们怎么办?”
“就是,真是害人啊,这要是走回去也得两日,我这脚都已经起泡了,这可怎么走?”
杜娟突然被打只觉得委屈,捂着脸就想嚎哭,结果一声还没有哭出来,就收到了连珠炮似的抨击。
她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当初跟着苏浅浅他们走,不是在场所有人一致同意的吗?她最多就是提了提,现在怎么倒成了她一个的错了呢?
她很想辩解,却无人愿意再听她说了什么,都开始商量以后怎么办,是打道回府,还是继续向前走。
最后走大部分都愿意了继续走,毕竟出都出来了,那还不如一鼓作气找一个可安身立命的地方,这要是回去了,万一倭寇真的打了过来,他们很难躲过。
而还有少部分的人选择了回去,他们实在是不愿意无任何目的的去闯,心里抱有一定的侥幸心理,觉得倭寇不一定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