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诺轻轻叹了口气:“林峰,莫要太过忧心,我当真无事。” 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丝虚弱,却仍努力想要安抚林峰。
这时,霍卡斯看着林峰,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上前一步,声音低沉地道:“雄主,先让阿诺上校好生歇息吧,抑制环的事,我会设法帮忙的。” 他的眼神中藏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医生离开后,林峰让阿诺好好休息,带着霍卡斯走出房门。走廊里的光线略显昏暗,昏黄的灯光在地上投下一片片模糊的阴影。
阿诺以为林峰要回去,想要叫住他,最终觉得自己身体欠佳可能会影响林峰的心情,便作罢了,靠在床上,望着门口的方向,眼神稍显复杂,轻轻呢喃着林峰的名字,心中思绪万千。
而带着霍卡斯出门的林峰并未带着他离开,而是到了楼下喷泉边一个不太引人注目的角落。夜晚的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丝丝凉意。林峰尚未想好如何开口,霍卡斯在林峰停下脚步后,便忍不住说道,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落寞,还有一丝丝的妥协:“雄虫,您当真要娶阿诺吗?” 霍卡斯很清楚,他连与林峰见过几次面的艾里都阻止不了,那么阿诺他就更不可能有能力阻拦了。他只是……只是想要确认一下。林峰是真心想娶他,还是只是为了那个抑制环才要娶阿诺的。
林峰也不想再拖延,阿诺的伤不容许他继续耽搁。有些愧疚地看着霍卡斯,“是的,霍卡斯,我定要娶阿诺。” 他的目光闪躲,不敢直视霍卡斯受伤的眼神。
霍卡斯低下头,敛去眼底的失落,声音低沉,“……我明白了,雄主,只要您开心便好。” 他的肩膀微微颤抖,仿佛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痛苦。顿了顿,又道:“我会尊重您的决定。”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无尽的酸涩。
林峰手指抠着衣服,满怀歉意地看着霍卡斯,他也觉得自己过分,但还是说了出来。“霍卡斯,能否,请你把雌君的位置……” 林峰艰难地吐出后面的三个字,“让出来。” 风似乎在这一刻静止了,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异常安静。
霍卡斯难以置信地看着林峰,身形一晃,险些站立不稳,强忍着心中的剧痛,抬起头望着你,声音颤抖:“雄主……您当真决定了吗?” 他的眼睛里满是绝望和难以置信,他以为今早林峰对自己的亲近,至少表明自己在他心中有那么一些分量,原来并非如此吗?是自己想多了,也是自己怎可与阿诺在林峰心中的地位相比。
林峰看着霍卡斯,有些于心不忍,他毕竟陪了自己不短的时日,与他朝夕相处,同住一个屋檐下。就算是养个猫猫狗狗都有感情了,何况是人,霍卡斯又对自己极好。怎会说毫无感情呢,他的心并非石头所做。说一点不心疼霍卡斯是不可能的,但事已至此。
他心疼地伸手握住霍卡斯的手:“我知晓这般说很是过分,但霍卡斯你信我,只是一个雌君的位置,其余的皆不会改变,你仍是我的雌虫。我们应是一家人。” 林峰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急切,想要让霍卡斯相信自己。
霍卡斯知晓自己别无选择,他该听话的,该知足,起码林峰没有舍弃他,可听着林峰这算是安慰的话语,他的眼泪差点夺眶而出,却又不得不强忍着,只因他不愿,也不能让雄主为难。可他觉得自己的心仿若被撕裂般疼痛:“雄主……您不必安慰我,我明白的,只要您还需要我……” 他的声音哽咽,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声来。
林峰自己亦是不愿的,他用力强行地将霍卡斯拉进怀里,可因身高不够,他更像是投怀送抱,紧紧地抱着霍卡斯:“我需要你的,霍卡斯,需要的,你于我而言甚是重要,雌君不过是个名分,你信我,我定然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林峰的怀抱温暖而有力,试图给予霍卡斯一丝安慰。
霍卡斯未必相信林峰的话,可他没有选择的余地,他只能信林峰不会有了新的雌君便忘了他,低头将脸埋在林峰的颈窝处,感受着林峰的体温和心跳,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声音哽咽:“雄主……我信您,只要能在您身旁,我真的可以什么都不在乎的。” 他的泪水浸湿了林峰的衣衫,那滚烫的泪仿佛灼烧着林峰的心。
林峰感觉到自己颈窝处传来的凉意,松开了霍卡斯,捧着他的脸缓缓地为他擦眼泪:“莫哭,是雄主不好。” 他的动作轻柔,眼神中满是疼惜。
霍卡斯紧紧地握住林峰轻轻贴在自己脸颊上的那只手,喉咙里发出的声音略微带着一些浓重的鼻音,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不,雄主,请莫要这般说,皆是我的错......是我失态了。您千万莫要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这一切与您无关,真的,我无碍的。” 他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林峰静静地凝视着眼前哭得眼睛红红的霍卡斯,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怜惜之情。平日里的霍卡斯身材高大魁梧,由于脸上那道狰狞可怖的伤疤,整个人看上去更是凶神恶煞、令人望而却步。然而此刻,他却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般,眼眶红彤彤的,晶莹的泪水不断从眼角滑落,顺着脸颊流淌而下。那原本高挺的鼻梁此刻也变得通红一片,就连鼻头都泛着淡淡的红色。
尤其是那双眼睛,就如同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狗一般,水汪汪的,充满了无助和哀伤。或许是因为刚刚流过泪的缘故,他的眼眸显得比平日更加明亮,宛如两颗璀璨的金色宝石,闪烁着迷人的光芒。而他则乖巧地握着林峰捧着他脸庞的那只手,似乎生怕一松手对方就会消失不见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