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秦乾微微一怔，神色间浮现出几分复杂，没有回答。
李善文似是有所触动，微微叹息，却又带着试探的语气道：“那要是李某的女儿呢？上柱国觉得如何？”
话音刚落，秦乾震惊地看向李善文，而李欣雅则羞红了脸，连忙低下头，神色局促。
“李大人玩笑了。”
秦乾强行镇定下来，语气中多了几分疏离。
“秦某现如今的处境，何谈儿女私情？若强行拖累旁人，更是不义。”
李善文看了他一眼，眼中带着些许复杂的情绪，最终笑了笑，语气无奈：“罢了，是我唐突了。秦柱国，夜深了，您也早些歇息吧，我这便回府了。”
目送李善文父女离去，秦乾站在大堂门口，抬头看着苍茫的夜色，心中不禁泛起一丝说不清的滋味。
忙完兵部的事务，秦乾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
夜色已深，整个院落显得格外静谧，只有几盏昏暗的灯笼微微摇曳。
推开门，迎面却看到屋内烛光摇曳，奶奶依旧坐在灯下，眼中透着几分忧虑。
“奶奶，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秦乾放下披风，走上前关切地问道。
秦老太抬头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睡不着啊，心里挂念着你的事，哪里睡得着？”
秦乾听了，心中一阵酸涩，坐到奶奶身旁，温声安慰道：“您就别操心了，孙儿一切都好，没什么过不去的事。”
“好？”秦老太皱起眉头，眼中透出一丝责备，“转眼间，你都老大不小了，还跟我说好！乾儿，你不为自己想，也得为我这个老婆子想想吧！”
一愣，秦乾随后哭笑不得：“奶奶，原来您是为这事操心啊。这么大晚上的，何必呢？”
秦老太却一点也不打算放过他，握住他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乾儿，你听奶奶一句劝，成家立业，才是正经的事。”
“你现在只有奶奶了，家里没有其他人，如果奶奶不在了，你到时候就成孤身一人，哪天陛下真要对你下狠手，你连个帮你说话的人都没有。”
秦乾脸色微变，强笑着说道：“奶奶，您想多了。陛下虽严苛，但她总归是仁德之主，不至于那样。”
“别跟我扯这些冠冕堂皇的话！”秦老太一拍桌子，声音里多了几分怒意。
“你以为我是傻子吗？这些年陛下对你的态度，谁看不出来？”
“她不是恨你，而是怕你。你明白吗？她怕你会再犯错，怕你有能力动摇她的江山。所以，你得让她放心。”
秦乾沉默下来，眼神中带着几分挣扎：“奶奶，我不能连累别人。我这辈子做的错事已经够多了，再娶妻生子，只会给他们带来危险。”
秦老太听罢，眼中泛起泪光，语气却越发坚定：“乾儿，你这是死脑筋！正因为你有了妻子，有了孩子，才会让陛下觉得你有了软肋，不会再有什么危险的心思。”
“你这么聪明，难道连这一点都想不明白吗？”
“奶奶……”秦乾低声唤了一句，嗓音有些哑，想要辩解却不知从何说起。
这些其实秦乾都懂，但不知为何他就是不愿！
“你要是不答应，”秦老太突然从袖中摸出一把小剪刀，按在自己的手腕上，“我就死在你面前！反正我这把老骨头活着也是拖累你！”
“奶奶！”秦乾大惊失色，连忙伸手夺下剪刀，语气中透着无奈与焦急，“您这是干什么？我……我答应还不行吗？”
秦老太松了口气，捂住胸口喘了两口气，随后点头说道：“好，这才像话。既然答应了，就得给我认真对待，明天我就让人给你张罗相亲的事！”
秦乾一时间哭笑不得，低声抱怨：“奶奶，您这不是在逼孙儿吗？”
“逼你又如何？谁叫你不听话！”秦老太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语气也缓和了下来。
“乾儿，奶奶不是害你。你这一路走来，太苦了。奶奶希望你以后能有个家，有人陪着你，哪怕日子再难，也不会孤单。”
秦乾心头一热，看着奶奶苍老的面容，心中涌起阵阵愧疚。
他轻声道：“好，奶奶，你说啥就是啥，我都听您的。”
此时的秦乾也是十分无奈，怎么到哪都是被逼婚啊！
哎！
秦老太听到秦乾终于松口答应相亲，脸上顿时笑开了花，连几日来的疲惫都一扫而空。
她叫来秦安，兴奋地说道：“你听见了没有？乾儿终于答应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秦安年老成精，听到这话也不禁微微愣住，随后脸上露出了难掩的狂喜：“真的？少爷他真的答应了？”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显然是激动得有些不敢相信。
秦老太重重地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当然是真的！我怎么会骗你！”
“你赶紧着手准备，家里的事布置都要安排妥当，在四处留意打听下，看看哪家小女还未嫁娶，待字闺中，都给我找来，我要好好为乾儿找个好媳妇……”
秦安连连点头：“是是是！老太太放心，这京城中符合的我一定都找来……”
一旁的小安听得满头雾水，他端着茶壶站在一旁，忍不住问道：“奶奶，安伯，你们在说什么呢？什么相亲不相亲的？”
秦老太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小安，你年纪还小，不懂这些。不过再过些日子，你就知道什么是喜事了！到时候有喜糖吃……”
小安听得云里雾里，却也感受到家里此刻洋溢的喜悦氛围，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个憨憨的笑容。
想着吃起了喜糖的场景……
第二天一早，秦乾要相亲的消息便像长了翅膀似的，传遍了整个京城。
消息一出，不仅京城的百姓议论纷纷，就连金銮殿上的朝臣们也坐不住了。
“听说了吗？秦乾要相亲了！”有一名官员小声议论，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相亲？”旁边的人皱眉，语气里透着几分不屑，“他一个曾经的叛国之人，还有脸去相亲？谁敢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