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你跑去哪里了?让娘好找!”
赵予安跑出桃花巷,刚刚喘了几口气,便被找来的赵母撞了个正着!
赵母一把扯住赵予安,将她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见其浑身上下的衣着穿戴皆算齐整,便知她没有遇上什么旁的坏事,遂暗暗松了一口气。
因着有了苟碧燕这个前车之鉴,现在的赵母,着实是有些草木皆兵了。
他们商贾之家,虽是末流,但也都是正正经经、规规矩矩的人家。没有谁家会愿意看到自己家中的子女,做出那等伤风败俗之事的!
所幸,赵予安虽然有些顽皮,但还从未做出过出格的事情,这也是让赵家夫妇感到欣慰的地方。
“娘,我刚刚去桃花巷内转了转!”
见自己娘亲面露急色,赵予安赶忙挽住了她的胳膊,小声解释道。
听到赵予安如此这般一说,赵母方才彻底放下了心。毕竟,眼下正值晌午,家家户户都在用饭,应当无人会丢下饭碗,跑出来滋扰自己女儿的。
“娘不是同你交代过了?苟家的事情,你莫要再掺和,怎么还跑去多事?”
赵母心细如发,自然清楚自己的女儿,为何会突然跑去桃花巷闲逛。
“娘,我真的就是去转悠了一下!”
赵予安立刻竖起三指,指着天,做出发誓的样子。
赵母无奈,扯下她的手,叹了一句:“莫要胡乱发誓,老天爷都看着呢!”
赵予安心虚的将手背去身后,而后默默地再次竖起三指,心底暗暗发誓道:“老天爷啊!我发誓,我刚才发的誓不作数!”
“咦,小满,你脖子上怎么有血?你受伤了?”
赵母的眼神,无意间掠过赵予安的脖子,竟赫然发现,她白皙的脖子上,有一道极细的血痕!这可将她吓坏了!
血?
初听到自己娘亲这么一说,赵予安也有些吃惊,很显然,在此之前,她并不清楚自己的脖子是否受伤!
真奇怪,她没感觉到任何疼痛啊!
念及此,赵予安忍不住伸出手指,在自己的脖子上擦拭了几下,果不其然,几丝血迹被蹭到了指尖!
咦,真的有血!可是,脖子上,没有伤口啊!这是怎么回事?
“没有伤口,不是你的血?”
很显然,赵母也发现了异样!她忍不住掏出帕子,在赵予安的脖子上,使劲儿地擦拭了几下。血迹被擦的一干二净,白皙光滑的脖子上,没有一丁点儿的伤口!
“或许是不经意间蹭的哪儿的吧!”
赵予安若有所思地低下头,心中隐隐猜测着,这些血迹,极有可能是……来自于柴瑾煊的那把剑!
方才,柴瑾煊是从柳家的墙头跳下来的,所以……他刚刚是在柳家杀人了?
思及此,赵予安心头一震、心肝儿一颤,一股凉意悄无声息地爬上了后背!
莫非……她误打误撞,撞破了定国公世子的秘密?包括财神殿那次?所以,他才想要杀她?
赵予安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还好,还好,脑袋还在,命也还在!
“借过。”
就在这时,一道令人窒息的声音,再次在赵予安的背后响起,吓得她一个哆嗦,鸡皮疙瘩瞬间爬满胳膊。
“小满,你傻愣着做什么?”
赵母见自己女儿傻愣着没动,当下就伸手扯了一把,想将她拉至一旁,以便留出路来让后面的人走。
赵予安一时不察,被扯得身形一晃,脚下一个踉跄,直直向前扑倒,亏得此时,身旁一人及时出手,一把扯住了她的后衣领,将她紧紧拽住。
“咳咳咳咳……”
赵予安被衣领紧紧地勒住了脖子,瞬间就喘不上气了。
“对不住,一时情急。”
那令人恐慌的声音,再次在赵予安的耳旁响起,吓得她直接忘记了挣扎。
“你这孩子,今儿是怎么回事?怎么心不在焉的?”
赵母蹙眉,望着神情恍惚的赵予安,有些不满地责备道。
“我替小女谢谢公子出手相帮。”
赵母将赵予安拉至身后,与眼前的公子隔开,然后才开口道谢。
“夫人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
眼前的少年郎,面容俊俏眉眼含笑,瞧着像是极温和的模样。只是……其腰间佩着一把宝剑,在阳光的映射下,泛着寒光,令人望而生惧。
举手之劳,既已道过谢了,那……便也无需再多交涉了!
念及此,赵母得体一笑,而后转身,拉起赵予安的手就要走。
赵予安微微垂首,双唇紧紧抿起,一言不发。她四肢略显僵硬,同手同脚地走了几步,模样甚是滑稽!
“这位夫人,在下瞧着,您家姑娘,状态似乎有些不对劲,是不是生了病了?”
佩剑的少年,瞧着十分热心。
他长腿一迈,不疾不徐地走至赵予安的身侧,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其修长的手臂,还时不时的蹭她几下。
这种触碰,让赵予安极其不适,趁着赵母不注意的时候,她微微偏过头,狠狠地瞪了身侧之人一眼!
可恶的柴瑾煊!非要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讨骂吗?
赵予安强忍着怒气和惧意,咬着牙,刻意压低声音警告道:“请公子离我们远些,男女授受不亲。”
柴瑾煊却仿若未闻,反而凑她更近了些:“我这会儿一瞧姑娘面色,又不像是生病了,反而似是……被惊吓到了呢!”
闻言,赵予安心下微慌,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袖,竭力让自己看上去平静一些,她不想让她娘看出端倪来。
“大庭广众之下,公子实在不便与我们母女同行,还请公子注意言行。”
彼时的赵母,面上已经带了几分不悦了。
对方出手相助,赵母心存感激,可……对方似乎有意攀扯关系,这倒让赵母生出了几分烦厌来!
“夫人说笑了。这条路通向我家的商铺,我正要去铺子里查账,何来与二位同行一说?更何况,这大路,人人都走得,不是吗?”
柴瑾煊脸上的笑意浅了几分,若不是碍于对方是赵予安的娘亲,他怕是说出口的话,会更难听。
赵母被他拿话一噎,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紧紧地拉住了赵予安的手,加快了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