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赵氏地产顶楼。
\"你知不知道这是在玩火！\"
赵谦的声音在空旷的办公室里炸响，他一把将手中的文件摔在黄花梨案几上，厚重的纸张散落一地。
鎏金貔貅镇纸被震得晃了晃，茶水在汝窑杯里荡出剧烈的涟漪，几滴褐色的液体溅在雪白的文件上，晕开一片污渍。
\"共享电动车项目风险太大，盈利空间有限，玩一把就得了，竟然还敢扩大规模？\"
他扯了扯领带，额角青筋暴起，\"脑子到底怎么长的？\"
赵霖斜倚着真皮沙发，指尖夹着的香烟烟雾缭绕。
漫不经心地瞥了眼散落的文件，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你那套老古董思维早该进博物馆了，现在可是互联网时代！\"
“互联网，懂不懂！”
\"我好不容易抽出时间过来看看，可不是来这听你危言耸听的！\"
赵谦一拳砸在案几上，震得茶杯又晃了晃。
此时事业有成的赵霖，胆子也与日俱增，没有了任何惧怕，反而缓缓吐出一个烟圈：
\"知道现在每天多少押金进账吗？七位数！那些社畜忙着加班赶地铁，谁会在意合同里的小字？\"
随即他掐灭烟头站起身来，\"守着赵氏地产这个金元宝却只会修修补补，原地踏步，有什么资格说我！\"
这时手机突然震动了几声，赵霖划开屏幕，是周逸景发来的昨夜宴会现场视频。
香槟塔在水晶灯下折射出迷离光影，投行高管们举着编号999的请柬谈笑风生。
画面定格在他对着镜头比开枪手势的瞬间，意气风发。
\"我还有事，先走了。\"赵霖整理了下西装袖口，头也不回地往电梯走去。
望着弟弟的背影，赵谦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落地窗外，苏城的夜景璀璨夺目，却掩不住他眼中的忧虑。
仅这个月，苏城就新开两家振宇广场，不断蚕食、挤占赵氏地产的市场份额，他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管赵霖这些疯狂的商业冒险。
电梯门缓缓合拢，望着显示屏上跳动的数字，他喃喃自语：\"希望海城的事能让你长点记性，不要再那么冲动。\"
冲动？
肖沐晨此时确实有些想掺和一脚的冲动。
这朝阳科技的名字，明显是奔着自己来的，想压晨曦科技一头，最好笑的是，这两个蠢货竟然走到了一起。
他站在落地窗前，手中的青瓷茶杯里飘着几片碧螺春，袅袅茶香在夕阳的余晖中氤氲开来。
目光落在楼下街道上那几辆共享电动车上，眼神里带着几分讥诮和玩味。
肖沐晨抿了一口茶，温热的茶水滑过喉咙，却压不住心底那股跃跃欲试的冲动。
这两个人凑在一起搞出来的项目，怎么看都像是一场闹剧，但理智告诉自己，现在还不是时候。
如果此时去揭露共享电动车的弊端，虽然会对二人造成一定打击，但因为体量尚小，并不足以致命。
于是，肖沐晨决定再等一等，等到他高楼起，等到他楼塌了！
“肖总，朝阳科技今天正式投放了五千辆共享电单车。”
秘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肖沐晨没有回头，只是将茶杯重重地放在红木办公桌上，发出一声闷响。
茶水溅出几滴，落在桌面上，映着夕阳的光，像是一摊金色的血迹。
“五千辆？”
他冷笑一声，黑色衬衫的袖口卷到手肘，露出腕间那块泛着冷光的百达翡丽：
“赵霖那小子是不是把融资都烧在喷漆上了？折腾了这么久，就这点动静？真是废物一个！”
话音刚落，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警报声。
二人同时向下望去，只见一辆共享电动车正冒着白烟，穿黄马甲的外卖员手忙脚乱地踢开脚撑，嘴里骂骂咧咧地掏出手机打电话。
“看见没？”
肖沐晨嗤笑一声，指了指楼下那辆冒烟的车，“这就是他们广告里吹得天花乱坠的智能电池？就这水平，还敢大张旗鼓地搞共享电动车？”
要是真能搞的起来，还能轮得到这两个二货？
且不说现在共享单车领域竞争激烈，就单单拿出电池一项，就是个大问题。
目前夏国小型锂电池在功率、体积、容量维护上都稍有不足，而且单个造价过高，大规模生产销售没问题，拿来搞共享电动车？简直就是茅坑里点灯——
找屎！
到时候电瓶故障率、丢失率就能让朝阳科技喝一壶！
他转身走向会议桌，手指在全息投影屏上轻轻一划，一串数据流立刻在空气中浮现。
指尖停在一个猩红色的标记上——404天。
“目前市面上的小型锂电池，循环寿命不超过800次。”
肖沐晨的声音冷得像冰，“按共享模式每天充放电两次计算，等他们收回成本的时候，电池坟场都能建主题公园了。”
秘书站在一旁，注意到老板嘴角那道刀刻般的法令纹在微微抽动。
这是肖沐晨狩猎前的征兆。
之前，他就是这样笑着把徐氏营销踩在脚下，让对方彻底退出了高端市场。
“听说他们给每辆车都装了南斗三代芯片？”
肖沐晨突然抓起桌上的金属打火机，“啪”的一声，幽蓝的火苗窜起，瞬间将全息投影里朝阳科技的LoGo烧出一个黑洞。
“告诉技术部，下个月推出的第五代智能锁，定位精度提升到厘米级。”
“我要让赵公子知道，有些领域，不是靠改个名字就能压人一头的。”
暮色渐浓，城市的霓虹次第亮起。
肖沐晨站在光影交界处，望着楼下越来越多的共享电动车，忽然想起上周行业峰会上，一个投资人举着香槟对他说：
“肖总，朝阳总是比晨曦晚到一会儿，但会照得更久。”
当时水晶吊灯太晃眼，他竟没看清对方西装袖扣是电池造型的。
现在想来，那人的话里似乎藏着什么深意。
“所以，赵霖他们这么有信心？”肖沐晨低声自语，随即嗤笑一声，“不过是黄粱一梦罢了。”
随即对秘书下达指令，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盯紧朝阳科技的动向，尤其是他们的资金链。我倒要看看，这场戏能唱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