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外的喧闹声越发清晰,夹杂着侍卫的低喝和兵刃碰撞的声音,似乎随时可能冲破王帐的寂静。
乌尔特眉头紧锁,眼神冰冷。他从未遇到过如此局面,一个手持通关文牒的中原男子,竟敢堂而皇之闯入柔然王帐。
“是谁?”他低声问,语气中透着冷硬的威严。
“回王子,是……一名中原男子。他手持通关文牒,要求见您,并声称要带走牢中的人。”侍卫声音微微发颤。
霓裳的脸色瞬间变了。她心头一紧,双手用力攥紧衣袖,指尖发白。
慕容吉来了?
慕容吉的果敢,她并不陌生,可在柔然如此危险的地方,他居然只身前来?
“他怎么连自己的安危都不顾……”霓裳喃喃低语,眼神复杂而痛楚。
乌尔特锐利的目光扫向她,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寒意:“看来,真有人不惜性命想要救你。”
霓裳抿紧嘴唇,没有回答,却在目光中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担忧。
此时,王帐外。
慕容吉一身玄衣,冷风掀动着他的衣摆。
他面无表情,眼神冷峻如霜。手握通关文牒,他如同一柄利剑般直指柔然的中心。
“我要见乌尔特。”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不容拒绝。
侍卫面露犹豫,却依然拦在他面前:“王子正在处理要事,外人不得擅闯。”
慕容吉目光一冷,眼中锋芒毕露。他缓缓拔出腰间的佩剑,剑光在月光下映出森冷寒意:“我是中原的慕容吉,此次前来是为带回我的妻子。你们若再阻拦,休怪我无礼。”
侍卫被他的气势震慑,纷纷后退,但仍有一人低声说道:“慕容公子,您虽持有通关文牒,但此处乃柔然重地,王子未允许,您不得擅入。”
慕容吉神色不变,冷声道:“既如此,那便让他亲自出来。”
侍卫闻言,连忙转身入内禀报。
乌尔特的目光始终锁在霓裳身上,眼神如寒冰般深邃:“宋相思,你到底瞒了我许多事。这个中原男子,是谁?”
霓裳闭上眼,长长地吸了一口气,随即缓缓睁开,目光中带着几分哀痛:“他是我的夫君。”
乌尔特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微微眯起眼,目光中流露出难以言喻的情绪:“夫君?”
霓裳点了点头,低声说道:“是,我的现任夫君。”
乌尔特心中仿佛被什么狠狠刺了一下。他站在原地,胸口的玉佩被他握得更紧。那一瞬间,他的脑海中似乎闪过一片模糊的记忆,像是藏在雾中的身影,忽远忽近,却无比熟悉。
“现任夫君……”乌尔特冷冷地重复,声音中透着一丝隐隐的怒意,“所以,你就是为了他,敢只身闯入柔然?”
霓裳没有回答,眼神中带着几分复杂的痛楚。
乌尔特的心绪愈发紊乱。他转身朝帐外走去,留下一句冰冷的话:“既然他如此想见我,那就成全他。”
乌尔特掀开帐帘,大步走出,霓裳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
帐外,慕容吉正冷冷地注视着迎面而来的男人。当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时,慕容吉的瞳孔骤然一缩,握剑的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
眼前的男人,样貌竟与他的兄长慕容琛一模一样!
但那一瞬间的惊愕之后,慕容吉迅速冷静下来。他的目光微微一凛,强迫自己镇定。他知道,现在不是被情绪牵制的时候。
乌尔特也在打量慕容吉。他敏锐地察觉到对方一瞬间的异样,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冷笑:“慕容公子,柔然的规矩,不允许外人如此轻易闯入。”
慕容吉缓缓抬剑,目光如刀:“我来带走我的妻子。这是通关文牒,王子若不信,可以细看。”
乌尔特没有接过文牒,而是目光微冷地看向霓裳所在的方向:“你的妻子,是不是要由她自己决定?”
慕容吉眉头微皱,冷声道:“王子,别试图拖延时间。我只问一句,放,还是不放?”
乌尔特不屑地笑了一声,随即转头对侍卫说道:“拿弓箭来。”
侍卫闻言大惊,连忙看向慕容吉,眼中闪过犹豫。
乌尔特冷冷一瞥:“还愣着做什么?”
弓箭在手,数名侍卫已将箭头对准慕容吉。霓裳看到这一幕,脸色惨白,心中无比煎熬。她猛地冲了出来,挡在箭矢前。
“住手!不许伤他!”霓裳大喊,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
乌尔特的眉头紧皱,眼神中掠过一丝挣扎,但下一瞬间,他恢复了冷漠的神情:“宋相思,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
霓裳咬着牙,倔强地直视着他:“无论你是谁,我绝不会让你伤害他!”
乌尔特的目光微微一颤,内心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但他强行压下那股不安的情绪,冷声命令:“放箭!”
然而,侍卫们却迟疑不动。
慕容吉看着霓裳挡在他面前,心中既感动又痛楚。他上前一步,将她护在身后,低声说道:“霓裳,他不是慕容琛,你不必为他的冷漠而感到难过。现在,听我的,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霓裳转头看向慕容吉,眼中满是挣扎与不甘:“可他……”
慕容吉放低了音量,柔声说道,就像哄小孩子:“听话,他不是慕容琛。”
这一句话,宛如雷霆劈下,将霓裳从执念中拉回现实。
就在这时,帐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一名侍卫的惊呼:“报——赫连茵小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