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乐城,听风阁密室内。
烛火摇曳,投下斑驳的光影,慕容吉倚在软榻上,指间把玩着一枚翡翠扳指,目光深沉得像夜色般无法看透。探子跪在地上,汇报刚得到的消息。
“公子,属下跟踪崔岳手下几日,却未能找到南云堂的据点。”探子低声说道,额头渗出冷汗,“传闻但凡接近南云堂据点的人,都有去无回。”
慕容吉轻笑了一声,笑意却未达眼底:“有去无回?继续说。”
探子咽了口唾沫,声音更加压低:“属下发现,南云堂接头从不使用固定地点,而是以麒麟图案作为暗号。我们一路跟随麒麟标记——墙壁上、树枝间,都有刻画痕迹。最后,线索断在一处瀑布。”
“瀑布?”慕容吉微微挑眉,显然对这个地点提起了兴趣。
探子点头:“那瀑布湍急,四周无绳索可攀,也没有通道。属下怀疑,那瀑布后可能藏着什么入口,但若贸然闯入,十有八九是个陷阱。”
慕容吉低头凝视指间的扳指,像是自言自语般说道:“看来崔岳布下的不是一个普通的局。他真正的心思,只怕还在后头。”
“公子,要不要派人探查?”探子试探地问道。
慕容吉抬手阻止:“不急,崔岳如此谨慎,说明这个据点非同小可。让麒麟亲自去,他向来机敏,也许能有所发现。”
探子应声退下。慕容吉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深沉的夜色,眼底闪过一抹冷意:“崔岳,你躲得了一时,躲得了一世吗?”
-
树林深处,麒麟跟随着刻画的麒麟图案,步步探查。每一个标记之间都相隔数里,但都隐藏得巧妙:有的刻在老树的内壁,有的隐于废弃的山洞,稍不注意便会错过。
越接近瀑布,气氛越显诡异。四周静得连鸟鸣都没有,只剩下风吹草动的沙沙声。麒麟全身绷紧,手始终按在刀柄上。
他终于站在瀑布前,湍急的水流声轰鸣作响,掩盖了一切动静。瀑布高耸如天,水流如同无数银练倾泻而下,卷起白色的水雾。麒麟目光扫视四周,却没发现任何可以攀爬的路径。
他拨开瀑布旁的藤蔓,手指触到湿滑的岩石,突然发现一道细微的裂缝。他沿着裂缝摸索,发现竟是一条暗线。他用刀尖轻轻敲击,却听见瀑布后传来隐约的回响。
“果然有东西。”麒麟喃喃道。但这时,他的耳边传来一声轻微的脚步声。他瞬间警觉,迅速藏身于一块巨石后,目光如鹰般盯住声音的来源。
一名身穿黑衣的人影出现在瀑布旁。他环顾四周,似乎在检查麒麟的动向。麒麟不动声色,手中刀微微出鞘。
黑衣人突然低头,在一块石板上刻下一个新的麒麟标记,然后转身离去。麒麟盯着标记,目光越发冷峻。
-
与此同时,盛乐城,贺卿的书房内。
贺卿将一幅画卷摊开,画上是一枚非金非玉的麒麟令牌。他凝视着令牌上刻画的细纹,指尖轻敲桌面。
“这枚令牌到底是什么材料?”他低声问道,声音中透着一丝压抑的急切。
一名属下恭敬地回禀:“大人,属下已经查遍城内的玉石店铺,没有人见过这种材料。但有一家铺子提到,这可能是琉璃。”
“琉璃?”贺卿挑眉,语气中多了几分疑惑,“西域的琉璃?”
属下点头:“不错,琉璃在本地极为稀少,但偏远地区有一名名叫匠青的民间胜手,据说他曾打磨过这种材料。”
“匠青……”贺卿喃喃重复了一遍,目光中露出一丝了然,“准备马匹,我亲自去见他。”
-
荒郊外的匠青宅院,寂静无声,远离尘世。
匠青是个中年男子,俊朗清秀,身形清瘦,一双手却满是老茧,显然是长期打磨工艺的痕迹。他坐在工作台前,专注地雕刻着一枚玉环,似乎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贺卿走进院落,轻咳了一声:“匠青先生?”
匠青抬起头,眼神清冷,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他只是微微点头,算是回应。
贺卿笑了笑,将画有令牌的图案递到他面前:“听说您精通琉璃雕刻,我想请教这块材料的来历。”
匠青盯着画卷,目光瞬间变得复杂。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起身走到院中,望着远处的山峦。
“这种琉璃材料,确实罕见。”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冷静,“它的产地在西域,叫做‘月璃’,只有特定矿脉中才会出产。而雕刻上这麒麟图案的人,不简单。”
贺卿敏锐地捕捉到他语气中的一丝迟疑:“不简单?匠青先生,这是否意味着,您见过类似的作品?”
匠青顿了顿,转身与贺卿对视,眼神深邃:“这世上能雕刻月璃的人,寥寥无几。若你想知道真相,恐怕要去比这里更远的地方。”
贺卿心中一沉,但面上依旧温和:“还请先生指点。”
匠青却不再多言,只低头继续雕刻,仿佛不愿再提。
-
与此同时,慕容吉的探子悄然跟踪贺卿,目睹了这一切。他飞快地将消息传回。
慕容吉听后轻笑一声:“贺卿果然另有所图。既然他不愿共享线索,那就让我来替他揭开谜底。”
他转身吩咐:“准备马匹,我们也去见见这位匠青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