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臣子认为:“依臣之见,盐政改革不宜过于激进,应当稳步推进。” 另一位则建议:“暂时可以恢复私盐与官盐共存的方式。”
“这不仅能缓和盐荒的压力,同时也能够继续保证朝廷的税收收入。”
“等到精盐产量提高后,再完全实现官营也不迟。”看到无人发声,少府监硬着头皮站了出来。
自从少府家族遭到诛灭后,他成为目前职位最高的少府官员,虽然还未得到正式敕封,但他已拥有与其他九卿相近的权力。
他曾长期管理盐政和盐税,与六家主要盐商保持着紧密的关系。由于政治联姻的关系,他的家族也与许多盐商有关。如果不怕得罪太子,他会毫不犹豫地建议废除官营。相较于太子,秦皇对他而言还算宽厚。即便不满也不会过于严惩;但是太子可不一样,动辄全家被抄斩。
因此,他虽有意帮盐商们一把,却也不敢太过显眼。不然消息一旦传到太子耳中,后果不堪设想!
“不错!” 听到他的提议,嬴政频频点头。允许私盐销售的确是一招好棋,这既能缓解缺盐问题,又能让朝廷继续保持一定的收入。
“此法可行!”
众大臣看到皇帝的认可,也都附和着支持这项提案。如此,既能解决当下的困境,又有助于未来的长远发展,可谓是明智之举。
“好吧,刚才爱卿们提出的建议,你代替朕告诉太子!”“让太子按照他的判断处理此事。”
有了解决的办法后,嬴政觉得没有必要再派人专门传达指示,直接让这些大臣向他的儿子转告就好。反正最后还是需要他们去执行政策。既然朝政交给太子管理,除非迫不得已,他不愿插手干预。享受清闲自在的生活不是很好吗?
听到此言,在场的群臣微微感到意外,稍作停顿后迅速领命:“臣等谨遵圣旨!”
他们原以为嬴政会亲自下达取消食盐官营的诏书,没料到最终还是要把问题交给太子处理。万一太子另有决断,那之前的讨论岂不是白费工夫?
乌府邸中的烦恼
在万宝斋后宅中,主人乌氏倮眉头紧锁,心事重重地踱着步子。“老爷啊,您已经踱了很久了,为何如此焦虑呢?”旁边的一个侍妾看着心疼,忍不住上前问道。
“妇道人家,这种大事你不会明白的。”乌氏倮摆摆手,有些不耐烦地回答。
侍妾不甘示弱地说:“可不好说呢,有时你们男子无法处理的问题,也许我们女子自有妙计!”
乌氏倮想了想,停下了脚步,“也对。那就告诉你吧——近几日,那几个大盐商多次邀请我去他们家中商议所谓的大事,从他们的言辞中我可以听出,他们似乎在策划对付太子的事情。如果我不上报给太子,将来万一被发现,恐怕会累及家人。但如果上报的话,我和他们关系还算融洽,真令人难以决断啊。”
终于说出心底烦恼的乌氏倮一脸疲惫。“这有什么难决定的呢?当然是马上禀报太子啊!”侍妾快人快语地说。
她继续说道,“太子为人宽厚……对不起,我想说的是,太子对咱们家族一直很不错。若是有人想要陷害他,当然要立即报告太子殿下。这样一来,不仅能够立功,还会赢得太子的信任。”
“至于你和那些盐商的交情不过是互利而已,何谈友谊?得罪了这几个商贾又算得了什么呢。但若您惹怒了太子,咱们全家性命堪忧啊!”
“你看那些咸阳城里的百余个豪族世家,在征收税款时稍有迟疑便被诛九族。听说他们在面对太子的命令时都是一点也不犹豫地下手的。况且杀一人绝不是终点,而是一家人全都没命。”
“你想送死没人拦着你,可是你别把我们也搭进去啊!”
这个小妾连珠炮似地说了一通分析与责骂的话语。
“好啦,好啦,听你的就是了!”乌氏倮赶忙打断她的话。见她似乎要说哭出来,赶紧换好衣服出门而去。
她所说的的确不无道理,冒犯几位盐商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但若惹上了那位太子爷,他一家人就性命难保!
“殿下,过去的两天里,尽管精盐价格上涨了十倍,可那些盐铺的老板们全都咬牙承受了!”
“妾身连续两昼夜指挥长工不停地熬制食盐,产出了大量精盐!”
“我们也因此赚了不少钱!”
“要不,殿下去妾身那里庆祝一下?给殿下准备一碗十全大补汤如何?”
在太子府中,巴清偎依在嬴子夜身旁,娇艳一笑说道。
“你又想与我共享佳宵了?”
嬴子夜看着她那秀丽的面容,心中微微一动。
“昨日一天不见殿下,妾身如隔三秋啊……”
“报……启禀太子殿下,紫衣和雪舞两位姑娘求见!”还没等她说完,外面的侍卫突然来通报。
她无奈只好调整了一下姿势,跟嬴子夜保持了一点距离。有外人在场,他们需要维持体面。
“让她们进来吧!”
嬴子夜轻声命令,很快侍卫便带着二人入内。
没等两人行礼完毕,嬴子夜已迫不及待问道:“查出是什么人干的了吗?”
前几天他曾吩咐这两名手下务必在三天之内找出幕后囤积食盐的人,此时看来应该是有了结果。
紫衣答道:“禀报太子殿下,属下们已经找到了一些线索!这两天我们在大秦各个盐场派出了大量人手追踪盐货车流向,结果发现所有到店的盐货都被盐铺主全部囤了起来,并没有零售;甚至有些被转卖给其他商家。”
这些商家,通过我们调查,都是几大盐商在大秦各地设的分店或下属企业,而抢购精盐的队伍也都有组织——盐被买来后都会汇总交给少数几名重要人物处理。
这几个人正是盐商家族的核心成员或者掌柜以及管家等等,根据这些迹象可以推测这背后收购、垄断精盐的行为很可能是秦国最知名的几个大盐商所为,而且他们在咸阳城频繁举行密会,还涉及到朝廷里的某些官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