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这声满是怒意的声音一出,南知鸢便有些忍不住了。
今日是她女儿的生辰宴,长公主方才晕倒已经叫她担惊受怕了。
谢清珏好不容易赶了过来,可驸马却不分青红皂白将罪责怪在谢清珏的身上。
南知鸢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便见驸马怒气冲冲走了上来。
而后,对着谢清珏重重“哼!”了声。
最后...目不斜视走进了客居之内。
南知鸢:...
她下意识看了谢清珏一眼,见他面上没有丝毫变化。
“你们,先前认识?”南知鸢斟酌许久,才说出这句话。
“嗯。”
谢清珏没有否认。
南知鸢微微抿唇,她一直都不知晓谢清珏在朝堂之中究竟如何,便是他与那些官员交好,她都一概不知。
如今,若不是她自己瞧出了不对劲,南知鸢恐怕都会忍不住替谢清珏开口了。
谁承想,驸马竟与谢清珏先前便相熟。
南知鸢只觉得胸口处气闷闷的,她扭过头去不愿同谢清珏说话了。
见府医正赶来,南知鸢快步往前边走,瞬间便把谢清珏甩在了身后。
谢清珏怀中还抱着棠姐儿。
棠姐儿眨巴着大眼,看着自己娘亲决绝的背影。
她轻声同谢清珏说:“娘亲生气了。”
谢清珏一顿,他眼神之中浮起困惑来。
生气了?
他怎么不知晓?
见自己爹爹还是没有动作,便是棠姐儿都有些着急。
她扭动着自己的小身躯,想要从谢清珏的怀抱之中下来。
“我要去找娘亲!”
谢清珏没有如她的愿把她放下来,甚至还往身上再掂了掂。
“我带你去。”
棠姐儿看着父亲的样子,也不是在骗她。她眼睛转溜了一圈后,老老实实地趴在了谢清珏的身上。
谢清珏跟在南知鸢的身后往客居去。
每一回宴会,尤其是颇为名望的府邸之中,都会为客人预留下客居。
谢府这一回为棠姐儿生辰宴也同样准备了几间上好的客居,谢府便是平日之中不爱彰显,可只要见过世面的人一来瞧瞧,便都能看出,即便只是客居,却没有丝毫草率敷衍之意,内里奢华却低调,倒是极符合谢府与谢清珏平日之中的作风。
谢清珏被留在了外边,南知鸢带着棠姐儿一道进了屋。
她刚一进门,便瞧见驸马握着躺在床榻上依旧没有清醒过来的长公主。
而一旁站着的,是平日之中不爱掺和这些,今日却也被惊动了的老夫人。
对于老夫人,南知鸢心中五味杂陈。
老夫人雷厉风行,自还未嫁入谢家时,便是京城之中数一数二的女娇娘。
等嫁入谢府之后,相夫教子更是成了整个京城之中的典范。
可老夫人看不上南知鸢,认为她空有美貌,上不得台面。
这些年来,南知鸢对着老夫人可以说是又敬又怕的。
可出奇的,今日明明出了这么大的事,老夫人看向南知鸢时候,面上却没有显露半分的不满。
她对着南知鸢招了招手。
“老三媳妇,来。”
南知鸢慢慢走了过去,她视线不自觉地落在了长公主身上。
原本侬艳到过分的面庞,如今嘴唇却白到叫人害怕。
无论如何,长公主毕竟是在自己府邸之中出的事,南知鸢着实抱着愧疚的。
“母亲,是我不好...”
老夫人摇了摇头,看向战战兢兢的府医。
“别愣着,赶紧去给长公主看看。”
棠姐儿虽并不清楚如今的具体状况,可她察言观色,也知晓这儿的气氛颇为压抑,她便也只是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床榻上的长公主。
驸马听着谢老夫人的话,才如梦初醒一般。急忙侧过身来将床榻边上的位置让给了府医。
府医先是行了个礼,而后开始替长公主诊脉。
整个屋子里的人并不多,尤其是因着长公主如今还没有清醒,众人都几乎屏息着气,看向府医。
突然,府医面色一僵,许是带了些不可置信。
驸马是个急性子,一瞧见府医面色的变化,捏住他的双肩,话语之中都满是急促。
“卿儿怎么了!”
驸马是小将军出身,这力气自然是大的惊人,府医几乎都是手不能提的料,在驸马手下这一遭,骨头都快被他捏碎了。
府医“哎呦”了一声,看着面前的驸马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驸马,您手轻一些。”
大概是诊出了好事儿,便是府医话中都带了几分笑意。
可驸马还是没有听出来,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似得。
他呼吸一窒:“究竟是怎么了?”
他没看出来,可屋子里的其他人的心中却大概有了猜测。
老夫人眼前一亮,下意识看向棠姐儿。
南知鸢刚看懂老夫人这眼眸之中的含义,便见老夫人走上前去,安抚着驸马。
“驸马别太忧心,先将他放开,听他好好说。”
老夫人的嗓音之中满是沉稳,带着老人独有的声调,倒是叫驸马慢慢平息了下来。
只是,驸马看向长公主的时候,眼眶还是一阵猩红。
南知鸢站在老夫人的身后,若是平日之中他定然不会这般盯着一个外男。只是今日情况确实有些不同,南知鸢瞧着瞧着,才发现一件事——
驸马这是快哭了。
南知鸢不知晓自己这是什么感觉,细细一品,才发觉自己竟生出了几分艳羡。
这想法一出,南知鸢瞬间惊起一背的冷汗。
她急忙将这想法打住,回过神来,将视线慢慢移到了长公主的身上。
驸马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颇为狼狈地将头扭了过去。
他在尽量让自己的声线变得平稳。
“她到底怎么了。”
与他想象之中不同的是。
府医喜气洋洋的,告诉了驸马一个好消息。
“长公主,这是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