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为什么这么破啊？这是人能待的地方吗？”
“信息素抑制贴使用过要更换的，你有没有好好上生理课！”
盛意刚抱怨完，客厅灯就闪了两下，然后彻底熄了。
外面路灯的光透进来了一点，落在omega漂亮的蓝色眼睛里，是沈祈谦难以用言语去形容的惊艳。
“灯！为什么不亮了？！”
沈祈谦轻描淡写地回道：“应该是坏了。”
每天打完拳回来都已经是深夜，随便洗个澡倒头就睡，客厅灯几个月都没开过一次。
顶级Alpha身体各项数据都远超普通人，黑暗中也能清晰视物。
“你让它好起来！”
omega这命令的态度，好像他才是这个房间的主人。
沈祈谦察觉到他的手在发抖，开口问道：
“你怕黑？”
“嗯……”
沈祈谦带他去了自己的卧室，这里的灯是完好的。
作为整个家里生活痕迹最重的地方，盛意能闻到空气中Alpha信息素的味道。
他找了个板凳坐在靠门口，也是信息素最淡的位置，用力揉了揉眼睛。
沈祈谦靠在门口问他：“你多大了？记得自己家在哪里吗？等天亮，我报警，或者是送你回去。”
一听他想把自己送回去，盛意脸上表情就变了。
盯着墙壁上那个挂钟，回答道：
“还有二十分钟，我就要十八岁了。”
“记得，但是……你可不可以不要报警，也不要把我送回去？”
习惯了他高高在上态度恶劣的模样，难得听他跟自己商量，沈祈谦突然就觉得他好乖。
“跟家里吵架了？”
他没有和omega相处的经验，询问时语气也是硬邦邦的，比起聊天更像是在审讯。
提起这个话题盛意情绪就变得糟糕起来。
微垂着眼帘，轻声回答道：
“在那个家里，我好像是多余的存在。”
父亲是议会里最年轻有为的议员，深得理事长的信任，是下一任理事长有力竞争人选。
母亲商业版图几乎遍布所有地方。
哥哥毕业于常青树学院，已经进入了议会，年轻有为。
一家人里，只有他患有信息素缺失症，只有他是可以被用来攻击父亲的理由。
如果他消失就好了。
沈祈谦看他这副失落的模样，在他面前蹲了下来。
“是你父母觉得，还是你自己觉得？”
盛意跟他对视，睫毛微颤，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重要吗？”
沈祈谦点了点头：“很重要。”
“答案我更倾向于后者，你觉得自己是多余的存在，对吗？谁让你有这样的感觉呢？是你的亲人吗？”
盛意摇了摇头，是很多他并不认识的人。
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他根本控制不住。
“你为什么要说起这个？我，我根本，不想哭的。可以把刚刚那个手帕，再借给我用一下吗？”
可怜兮兮又莫名其妙的可爱。
沈祈谦掏出被他嫌弃过一遍的手帕，看他认认真真擦干净眼泪。
墙壁上的挂钟已经有些年头了，能听见滴答滴答声。
时间即将来到十二点。
“你可以在这里待到你想离开的时候。”
“饿了吗？要不要来点营养液？”
打完拳的沈祈谦急需补充下能量，从柜子里拿出箱子打开，里面装满了颜色花花绿绿的营养液。
他选了一支据说味道最好的粉色营养液递到omega面前。
盛意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问道：
“马上就是我的生日，你让我喝营养液？”
沈祈谦已经拆开营养液喝了下去，这是补充体力最方便也最廉价的方式。
“是的，你过生日才会有粉色的营养液。”
“你看看我家的条件，像是能买得起其他食物的样子吗？”
盛意依言看了下周围，所有摆设都很简陋寒酸，犹豫了很久，他还是喝下了那瓶营养液。
不算难喝，但也没有多好喝。
第一次尝试的盛意喝完后控制不住干呕了两声，轻轻拍了拍胸脯嫌弃道：
“这是人类做出来的吗？我要起诉生产厂家！”
沈祈谦视线下移，落在他的鞋子上。
脚被磨伤，血液渗了出来。
“受伤了怎么不早说？”
“好好待在这里，不许出去，等我。”
沈祈谦说完后就关上了卧室房门离开家。
这个房子的隔音效果很糟糕，盛意甚至能听到楼上楼下的声音。
他默默的抱紧了自己，努力去嗅闻空气中残留的Alpha信息素味道。
身体是抗拒的，狂跳的心脏却被安抚好。
没多久沈祈谦就回来了，手上提着一包药，还有一份热气腾腾的面条。
盛意很自觉地认为那份面条是自己的，打开后一边把葱花往外夹一边说道：
“下次不要加这个了，我不喜欢吃。”
沈祈谦：“……你还想有下次？”
自然食物很昂贵，他需要打一周的拳才能买得起这份面。
盛意夹起面条往嘴里送，含糊不清地回答道：
“没有的话就算了。”
他只吃了一半就放下了筷子。
沈祈谦看着剩下的那些面，计算了下他吃到肚子里的份量，皱起眉说道：
“吃完。”
“我吃不下了，真的吃不下了。”盛意小声说道。
“你只能吃这么点儿？”
沈祈谦没有养omega的经验，在他眼里自己得吃五碗都不一定能饱。
盛意：“嗯。”
沈祈谦把他剩下的饭解决掉，抓住他的脚踝搭在自己腿上，帮这个omega脱掉了鞋。
袜子上沾了很多血迹，沈祈谦尝试想把袜子也脱掉，刚扯一下胸口就被被他踹了一脚。
“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