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意靠在沈祈谦怀里,攥紧他的衣服哭到失声。
沈祈谦把他抱得很紧,盛意逐渐从这个严丝合缝的拥抱里汲取到了温暖和力气。
等盛意情绪逐渐平复下来,沈祈谦拿出了他早就准备好的戒指。
精致的小盒子被打开,里面装着一枚翡翠戒指。
在灯光照耀下流光溢彩,格外漂亮。
“这是当初在缅甸我随手买下来的一块原石,我让人做了这一枚戒指,想着如果能活着回来,那我就用这枚戒指跟你求婚。”
“盛意,你愿意吗?”
盛意把手递了过去,沈祈谦帮他把戒指戴上。
他皮肤白,手长得好看,极品帝王绿做的戒指戴在无名指上,让沈祈谦没忍住去吻他的指尖。
这时候,沈祈谦突然注意到他手腕上还戴着一串佛珠,诧异问道:
“你信佛?”
样式一看就知道挺贵重,凑近还能闻到淡淡的檀香。
盛意讽刺地扯了扯唇角:“不信。要是真有报应,我爸怎么还活得好好的?”
这话倒更符合沈祈谦记忆里的盛意。
沈祈谦不想让那个人败坏他的心情,就安慰道:
“宝贝,那我们就是他的报应。”
盛意哭了很久眼睛酸痛,身心俱疲:“卧室在哪?”
沈祈谦弯腰把他抱了起来,走进室内电梯。
这栋别墅沈祈谦其实已经买了挺久,请了挺有名的设计师,按照盛意的喜好去装修。
尤其是卧室,装了不少隐藏灯带,比外面所有房间都要亮。
在盛意母亲去世后,他父亲就不怎么管他了。
有一次他后妈故意把他关在储物室里一天,从那以后他就变得很怕黑。对光的追逐甚至有些偏执,越亮越好。
回到卧室准备睡觉,明亮的光照下,盛意抬手挡了下。
随手拿起旁边酒红色的领带遮在眼睛上,瞬间好受很多。
……
等沈祈谦注意到时,察觉到领带有部分颜色更深,应该是被盛意泪水浸出来的,还以为是自己不在的时候他又哭了一场,拿自己领带在那里擦眼泪。
“小时候不爱哭,长大了怎么爱哭了?”
盛意伸手抓住领带往床下一扔,不满皱着眉:
“灯……太亮了。”
他哭累了,沾上枕头就想睡,可光照的他实在难受。
“沈祈谦,灯……”
沈祈谦心神俱震,抬关掉了卧室的顶灯和暗处的灯带,只留了床头柜上一盏台灯。
“这样可以吗?”
盛意困极了,摇了摇头。
沈祈谦最后只留了床底灯带,让房间内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
哄着盛意等他睡熟后,沈祈谦怎么也睡不着。
干脆起身去了外面阳台,给侯虞打了个电话过去。
这个点侯虞正在酒吧里玩,一接通就听见了对面传来劲爆的摇滚乐,过了几秒关门声响起,紧接着安静了点。
“沈总,这么晚了,您找我有事?”
侯虞在歪门邪道上脑子转的总是格外快。
算算时间……
他犹犹豫豫,怎么才能在不影响到他们关系的前提下,把那个老中医推过去呢。
沈祈谦心烦意乱,点了根烟,太长时间没抽过被烟呛得剧烈咳嗽。
怕吵到盛意,沈祈谦压着咳了几声。
“他的眼睛,怎么了?”
侯虞拍了拍脑袋:“嘶……我忘了跟你说,盛哥不能见强光的。”
沈祈谦心头一酸:“到底怎么了?!”
着急时语气不自觉泄露几分压迫感,侯虞被吓得结结巴巴。
“就,摔的吧?还是磕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啊。”
“我打飞的去的时候,盛哥已经被人送医院里了,脑门包的跟个球一样。”
“为了保住盛哥那张帅脸,我妈专门从韩国请的医生。”
“沈总,你现在回来了也劝劝盛哥。我们要相信科学,封建迷信不可取。”
“他那时候真傻逼,早春的苏州下点小雨,市区都冷的跟刀子往衣服里钻一样,他还跑山里去。”
“我猜我盛哥真是一路磕上去的,求了串佛珠回来,就他手腕戴着的那串。脑袋磕傻了,下山从台阶上摔下来,幸好有人路过,不然死那都没人知道。”
“下回他要真想去,喊几个保镖抬多好,咱又不差那个钱。”
后面的话沈祈谦已经听不进去了。
脑子仿佛在那瞬间炸开一片空白,他甚至不用去问就知道是哪一年。
他怕盛意去找他,所以断了盛意所有出国的路。
然后……
盛意在他精心准备的保护罩里撞得头破血流。
沈祈谦自虐一般的回想,像盛意这样的人到底是绝望到什么程度,才会将所有的希望寄予菩萨保佑。
到最后,心痛到甚至有些麻木。
回到卧室在床边盯着盛意睡熟的模样,伸手想摸他的脸却又在碰上的前一秒顿住。
盛意睡觉时都皱着眉,小时候留下来的毛病,越亮他睡得越安稳。
这么多年……他是怎么过来的呢?
沈祈谦在外面待的时间太长,身上带了夜里的寒气。
他去隔壁洗了澡,再换身衣服,才钻进被窝把人搂到怀里。
这一夜,沈祈谦心痛的根本睡不着。
盛意一有点动静就拍拍他哄一哄,落在盛意脸上每一个温柔的吻都带着歉疚。
——
第二天上午,盛意是被刺耳手机铃声吵醒的,拿起来一看是他爸打过来的电话。
应该已经收到了他送的那份大礼。
他撑着身体坐起来靠着床头,刚接通对面就传来了盛父的怒吼声:
“盛意!你到底想干什么?!!”
盛意深呼吸一口气:“你这话说得莫名其妙,我最近连公司都没去,我能干什么?”
盛父自认早就看透了他的冰冷无情,可依旧被他出手的狠辣程度吓到。
旁边妻子给他递了降压药,他吃完后尽量心情平和的开口。
“盛意,这是你妈妈一生的心血,是你妈妈眼里最重要的东西,你真的忍心看它毁在你手上吗?”
“不是我不顾念我们的父子之情,你得罪了沈祈谦,你难道想让沈祈谦迁怒到盛世?”
“你先停职避避风头,等这件事过了再回来,你为什么不能理解我?”
盛意耐心听着,能想到电话那头他父亲是何等的气急败坏。
等盛父停下,他才用不急不缓的语气说道:
“怎么算是毁在我手上呢?不是毁在你那个好儿子的手上吗?”
如果盛父不把他撸下来,那盛世就不会出现问题,选择权在他自己的手上。
“盛廷能力不济也怪我?”
盛意轻笑一声,带着十足的嘲讽。
盛父被怼得哑口无言。
半晌后,盛意盯着外面温暖的阳光,回忆着他的母亲,用无比温柔的声音说道:
“还有……”
“我妈妈眼里最重要的不是盛世,是我。”
说完,盛意挂断了电话。
转过头,看向不知道在门口站了多久的男人,朝着他伸出了手。
“沈祈谦,抱我,我难受。”
过去一夜,所有不该有的情绪都被沈祈谦藏好,他沉默上前给了盛意一个极具安全感的拥抱。
盛世是当初盛意母亲白手起家创立的企业,确实糅杂了她的全部青春和心血。
上市时取名叫盛世,是她对丈夫热烈的告白。
那么精明的商人,似乎早已预见丈夫的变心出轨,所以她把全部的温柔都放在盛意身上。
倾注全部的爱,期望他能健康成长。
母亲去世前,盛意活得像个小王子,仿佛整个世界都围着他转。
无意间去沈家碰到有人欺负沈祈谦,把那群人揍得头破血流,最后扑到妈妈怀里嗷嗷哭说他要把沈祈谦带回家当童养媳。
盛意妈妈本来觉得不能太草率,可架不住他哭得厉害。
婚约就是这么来的。
可惜再精明的商人也没想到,丈夫变心后想要的是她的命,甚至正好被她视若珍宝的孩子看见。
想起妈妈,盛意陷入了深深地自我厌弃中:“我好像……还是没有长成妈妈期望的模样。”
记忆随着时间淡化,就像指尖流沙怎么抓也抓不住,有关妈妈的记忆早就模糊,只记得她说意意是全世界最乖的宝宝。
可他不是。
沈祈谦低头吻他,不掺杂丝毫别的东西,纯粹的心疼。
“阿姨喜欢的是你,跟什么样子没关系。”
“盛意,不要自责,该痛苦的不是你。”
盛意自我调节能力很强,没一会儿就恢复了过来。
“我难受。”
沈祈谦皱着眉:“我帮你按摩?之前去学过。”
盛意对此表示怀疑,“真的吗?”声音懒懒的像带着小钩子。
沈祈谦冷静道:“嗯。”
盛意看他这副正经的模样不爽,拽住他耳朵揪了揪,低声威胁道:
“你说什么?”
(严肃声明:童养媳是三岁小孩开玩笑无任何不良引导审核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