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前,林府外。
萧欢颜从角落里走出来,叫住了正欲离开的秦惊羽。
“王爷可知,你心中端庄美好的林非晚实则阴险狡诈,心肠歹毒,是个十足的蛇蝎毒妇?”
充满怨气的声音像一根绳索,死死缠住了秦惊羽的双腿,让他动弹不得。
“找死!”
秦惊羽危险的眯起眼睛,抬手一吸,萧欢颜那纤弱的脖子便来到他手中。
只要稍稍用力,眼前口出恶言的脆弱生命便走到了人生尽头。
萧欢颜勉力一笑,艰难说道:“您若不信的话可以去调查,我这一身伤病便是她的杰作。”
秦惊羽不为所动,默默收紧虎口。
直到不能呼吸,萧欢颜才慌了,“出来之前......我已和母亲嫂嫂说过,若我回不去,便去府衙告林非晚投毒害人。”
话音落下,她脖子上瞬间松下来,新鲜空气争先恐后进入她鼻子和嘴巴里。
“咳咳咳......”
萧欢颜猜到自己现在一定很狼狈,但既然她活下来了,便不会轻易放过这次机会。
“根据大历律法,因私人恩怨滥用毒药者,杖三十,徒一年,造成重大伤害者,杖八十,徒五年。”
萧欢颜笑了,捂着脖子看向秦惊羽,“若我告到府衙,我这身伤,林非晚能判几年?”
秦惊羽静静看着面前的女子,“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您。”萧欢颜目光灼热地盯着秦惊羽,眸中满是痴迷,“我不求做您的王妃,只求您能在身边为我留一个位置。”
“只要您能答应我,我保证以后绝不追究林非晚对我下毒之事。”
秦惊羽眸光微闪,“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上马车吧。”
萧欢颜闻言面上闪过喜色,连忙上了瑞亲王府的马车。
荆楚黑着脸从马车上跳下来,“爷,您怎么能让她上去,这事若让王妃知道了,您小心......”受皮肉之苦。
最后几个字他没有说,但意思已经十分明显了。
秦惊羽淡淡瞥了他一眼,“在你心里,本王就是那种人吗?”
荆楚摸摸鼻子,“卑职不是那个意思,但那姑娘明显就是心怀不轨,您让她上马车,万一她讹上您怎么办?”
荆楚这时候也没想到,他竟会一语成谶,如今的萧欢颜,可不就是在讹人吗?
“卑职亲自将萧姑娘和王爷送到天香馆,谁料萧姑娘偷偷在茶水里下药,王爷见萧姑娘如此想男人,便亲自送了她一个。”
荆楚详细说出五日前的具体情况,一句不敢隐瞒。
大殿中一时间安静极了,谁都没想到真相竟然会是这样。
萧欢颜脸色惨白,“不,不是这样的,那日分明就是王爷,你在说谎!”
“卑职以性命起誓,若有一句虚言,便让卑职死无全尸,坠入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荆楚一脸认真,“萧姑娘,你何必自欺欺人?虽说你算计了我们王爷,但王爷送你的男人可不差,你再继续闹下去只会害了你自己。”
若不是顾虑到萧欢颜可能把林非晚下毒一事告诉了别人,他家主子才不会这么好心,给她找一个男人。
敢算计主子,没把她送到城隍庙乞丐堆里去已经是主子慈悲了。
萧欢颜摇着头,怎么都不肯相信,“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那日和我在一起的是王爷,是王爷,我记得他胸前的痣......”
萧欢颜脸上逐渐呈现出癫狂的模样,像是神志不清了一般。
皇帝狠狠皱起眉头,正要说话,秦惊羽的声音率先在他耳畔响起。
“两年前瑞亲王府曾杖杀过一名靠画本王半裸图牟利的画师,本王胸前有痣之事,京中人尽皆知。”
皇帝闻言诧异地看向秦惊羽,随即险些笑出声来。
他差点忘了还有这回事了,当年那画师画了数十幅瑞亲王的画像,一幅画炒到上千两,即便这样求画的人还络绎不绝。
后来还是摘星阁查出异样,才找到那名画师,结束了这桩荒唐事。
“咳,小十三这么一说朕也想起来了,的确有这么一回事。”
秦惊羽淡淡扫了眼在心里偷乐的皇帝,若非那人是他送的,他降低了戒心,怎么可能让人画出半裸图?
想到这,他悄悄瞥向林非晚的方向,不曾想撞进一双满是戏谑的眸子里,微微一怔后心逐渐安定下来。
看到他看过来,林非晚微微斜了斜身子,以手掩口,小声道:“我也想看你的半裸图。”
秦惊羽嘴角抽了抽,“......”
她这个反应,对吗?
林非晚声音很小,奈何大殿内安静得落根针都能清晰可闻,比落针还大的动静自然传入每个人耳中。
皇帝和皇后互相看了一眼,一时不知是该笑还是什么,林非晚对小十三还真是信赖呢。
这事若放在旁人身上,指不定怎么闹呢?
大殿之下,萧欢颜一脸怨恨地盯着林非晚。
“林非晚,其实你并没有很爱重瑞亲王吧,自我跪在这,你一直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态度,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为瑞亲王妃!”
凄厉的指责声猛地在寿康宫中炸开,吓了众人一跳。
皇帝顿时黑了脸,“来人,把这泼妇给朕叉下去,以诬陷罪论处,任何人不得求情。”
萧欢颜倔强地抬着头,表面看着一点不怕,实则身体冰凉,一颗心早已坠入冰窟之中。
“慢着。”
在内侍要将人带走时,林非晚站起身,不疾不徐走到萧欢颜面前,抬起她的下巴。
“你诬陷当朝亲王,满口谎言,不过有一句话并没有说错,我的确是一直在看戏。”
“在淮南王妃亲口说出你和我家王爷有过肌肤之亲时,你们在我眼里就像是大街上耍猴的,你可知为什么?”
萧欢颜死死瞪着林非晚,凶狠的眼神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剥,但还是忍不住问道:“为何?”
林非晚松开手,慢条斯理掏出手绢,淡淡扫了眼大殿之上同样好奇的大家伙,不由得轻轻一笑。
“既然大家都这么好奇,那我就不卖关子了。”
她随手扔掉手绢,一字一句道:“因为他根本不能和女子发生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