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元云抬眸看向黑暗中某处,油然而想,自己才刚到晋州市,谁会这么快来找到自己呢?
司机大叔见他不说话,也不敢去问他要不要见。
突然间,他听见楼上的黎夏正在通电话,一瞬间就明白了,原来是这个丫头招来的人。
“人呢?”霍元云问。
司机大叔,“在门外。”
“让他进来。”
司机大叔应了一声,刚准备去传话,还没走到大门口,就看见黑暗中一人影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艾。”司机大叔着急地拦住他,“你怎么进来了。”
杨舒怀走到霍元云面前,“我来找人。”
霍元云一个眼神过去,示意司机大叔不要管,司机收到指示,立刻就退了下去。
这时,他才回答杨舒怀,“杨警官,问我找什么人啊?”
杨舒怀一怔,“我来找谁,你心里清楚。”
“我不清楚。”霍元云淡笑,故意调侃他,“杨队要是问我要女人,我可以为你叫一群,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想法?”
“少tm废话,你知道我来找谁的。”
第一次见面,他隐隐感觉这个人不简单,不像是普通的生意人。
虽然黎夏直言是朋友,但是他依旧不放心她,所以在他们离开之后,就立刻把白青青打发走,找杨舒南打听这个人的信息。
通过调查,才知道,他是云港市霍家的长孙,霍丘山的孙子。
霍家黑白通吃,最早靠三样起家,轮渡,赌场,钱庄。
霍老爷子霍丘山曾经牵扯过云港市巨大爆炸案,虽然当时调查与他没什么关系,但是背后一直有人传言,爆炸案就是霍家故意策划的。
目地就是为了吓刚上任的贺知洲。
然而,这则传言并未得到证实,造谣的人被行政拘留,之后,那些消息再也没出现过,出去之后的那人就消失了。
曾经还因为与黎家争取生意,也有过节,甚至动手过。
霍元云的风评,人狠,话不多,心眼多,跟他做生意的,基本没有占过便宜,但是一直跟着他的人,他又照顾得头头是道。
倒也不是一个完全的坏蛋。
至今未婚未育,无绯闻,是个没有软肋的存在。
他看着杨舒怀,坏坏一笑:“你找黎夏啊,她不在我这里。”
“跟你走后,她的手机就一直处于关机状态,现在又找不到人,我有理由对你进行审查的。”
“杨队,又没有人报案,你以什么身份找我麻烦?”
“警察。”
“警察能有多了不起。”霍元云不屑地挑了挑眉,“我是她亲表哥,我能害她吗?倒是你,看起来不太像是好人。”
“表哥?”杨舒怀疑惑。
霍元云看到他一丝惊讶的表情,不由地嗤笑:
“你找她找得这么着急,我以为她在你心里多重要呢。你居然连她的身份都没查清楚。”
“是不是亲的,还不一定呢,少在这里废话,我要见人。”
“要人没有,要命一条。”
微亮的灯光中,他看见霍元云坚定不移的眼神,杨舒怀微点头,轻笑一声,掏出枪顶着他的头,“非得对着干是吧,那我自己上楼去找。”
霍元云瞪着他,随手扒开枪,“这是我的私人住所,你凭什么想进就进。”他又看向杨舒怀手里的枪,“此刻你的行为,足以结束你的职业生涯,我想,你也不希望自己是家族里第一个犯错的人吧?”
“那你呢?”他问他,“你捆绑黎夏的行为难道不构成犯罪吗?我就不信,霍丘山不管你。”
霍元云勾起唇角,“杨队,商人不受限,别说我绑了黎夏,哪怕我杀了她,警察没有证据也不能对我定罪,至于我爷爷,他说,希望我能做一个独当一面的好孙儿。”
“我们杨家,对我的期望一样。”
说完,杨舒怀直接冲上楼,这时霍元云紧跟而上,一把拽住他的肩头,用力往后拉。
一股力量席卷全身,杨舒怀微微侧身,拳脚相加。
霍元云是个练家子,迅速躲闪。尽管他的反应迅速,也架不住杨舒怀的眼疾手快,一个恍惚的瞬间,他踉跄几步直接被逼至墙角。
两人打斗的声响巨大,吸引了一群黑衣人迅速涌了进来,这时杨舒怀已经把霍元云双手背后按在地上。
“打不过就叫人,就这点本事?”
“后退。”霍元云仍旧心有不甘。
黑衣人慢慢后退,这时杨舒怀松开了他,霍元云缓慢地站了起来,不由地往楼上一看,看见一个背影转身离开。
“我现在可以去找她了吧?”
“请便。”霍元云一顿,黯然失笑,“杨队这么在乎黎夏,不仅仅是因为爱她而担心,更多的是愧疚吧?七年前……那场大火,白青青的失踪让你猛然想起了一些事吧?”
杨舒怀脚步一顿,眼眸突然暗了下来,他慢悠悠地转身面对他:“你想说什么?”
霍元云一步一步上前,面对他,邪魅一笑,“不记得了啊,那我提醒你一下,九年前,酒店,火灾,纸玫瑰。”
“好了。”他怒斥,“你不要再说了。”
“如果你继续接近黎夏……”说着,霍元云哼笑一声。
杨舒怀气急败坏,“霍元云,你到底知道多少事?!”
“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霍元云拨弄手指间玉扳指,轻笑着说:“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只要她乖乖的,就不会有意外,说不定你还能在晋州市见到她。”
“你要带她走?”
“回云港市。”
“你带不走她。”
“我能不能带走她,就不麻烦你操心了。不过。你最好祈祷,她永远不会想起从前那些事。”
霍元云往后面看了一眼,司机大叔立刻走上前,绅士地说:“杨先生,请回吧。”
杨舒怀走出别墅,一抬头就看见无尽黑暗,黑暗中仿佛有一团熊熊烈火袭来,烈火包围着一身白裙,双手抱着纸制白玫瑰的女孩。
她的长发随风飘荡,渐渐被大火吞噬,她在哭泣,在向他伸手,她的嘴唇一张一合,每次抖动仿佛都在述说两个字——救我。
黑暗中,一道刺眼的光芒袭来,随着汽车骤停的声音,他才恍惚地回过神来,原来那已经是九年前的事了。
那年,他二十三,刚进入警局,是个意气风发的有志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