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什么。”杨舒怀看向她认真地说:“赌注就是什么。”
黎夏淡然一笑,“如果我输了呢?杨总你又想要什么呢?”
杨舒怀莫名一笑,像是被她这句话戳中笑点。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格外热情,能要她什么呢?
无非是情字上头时的色心大起。
这一刻,他是真的真的很想狠狠把她揉进骨子里……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可以这样做,甚至可以马上做,可现在,他不屑于这样做。
因为他清楚,她不是一个只会屈服在男人权威之下的女人。
他更清楚,爱一个人,从来不需要用所谓的手段强迫与臣服。
卑劣的人性面前,只有弱者才会极可能用最大的力气,惩戒最弱势的人。
杨舒怀在云港市待了三天,黎夏就陪了他三天,只是因为他说什么也不想要,就想要她陪他三天。
三天,他对她从未有过越界。
这一点,黎夏挺诧异的。
三天后,他飞回了晋州市。
当天夜里,她居然莫名地想起他。想起他微微笑的样子,想起他那副无谓人生的淡漠感。
第四天,霍元云与景南从晋州市回来。
当天夜里,青龙帮齐聚一堂,黎夏到场时,便看见高力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副傲气十足的样子。
她一愣,不知道先看霍元云还是高力。
也是这天,霍元云宣布,高力是新的领头人。
黎夏微微失落,瞬间想起杨舒怀说的话,可顾着面子,并没有在台面上表现出任何情绪。
高力接回青龙帮对于他们,是值得庆祝的,毕竟没有那个大老爷们愿意被一个女人管着。
会议结束后,黎夏一路沉默,直到车上也没问霍元云原因,可是没过一会儿,他却坐不住了。
“夏,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让你离开青龙帮?”
车内气氛安静极了,黎夏出神时,被这一沉声重重地拉回了心神,她不由地偏头看向他。
思考片刻,回:“哥做事从来都有自己的打算,没什么好过问的。”
“这不像你,这么乖。”
“那什么样才该像我?”
“……”
霍元云微微一笑,脸色黯淡了下来,从上次饭局回来后,他这个乖妹妹,似乎小心思多了。
从前是不该问的,一问到底,现在是不该问的,一概不过问。
明明她成熟,懂事了,可他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
他真怕她发现些什么,怕她离开,怕……
车,骤然而停,司机瞥了一眼霍元云说前方发生了车祸。
他们堵在公路上,前后方都是车,司机又问:“霍总,要不要给付总打个电话,疏通一条路来?”
霍元云摆摆手,“又没什么急事,干嘛占用人家时间呢。”
前方是一辆黑色轿车,车上缓缓下来一位身穿白色西装戴着眼镜的男人。
那人左右观望,不经意间瞥见了后方的霍元云。
黎夏认识他,是杨舒怀的弟弟,杨舒南。
前几天才看见他与杨舒怀一起登机,怎么这天又在这里?
他非常乐意看见霍元云,笑容满脸地朝着他们的车走过来,一副不怀好意得意样。
霍元云对他厌恶至极,一看见是他就对司机说:“打电话给付明道,让他马上想办法给弄出一条路来,办不到,明天就让他滚出云港市。”
黎夏仍旧不做声,她似乎有点期待,杨舒南会想说什么,或者说,他想干嘛。
司机正在打电话,刚接通电话,杨舒南就走到霍元云的窗口边,连敲三下车窗。
霍元云知道杨舒南不好纠缠,更不能直接得罪他,只好叫司机摇下车窗,与他打了个不太热情的招呼。
杨舒南摘下墨镜,勾起唇角,瞥了一眼黎夏,说:“整个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以后霍杨两家都要成为一家,霍总为什么总是守着一亩三分地不放手呢?”
“什么一家?”霍元云下意识反问。
杨舒南觉得,他不可能不知情,只是碍于面子,可他不惯着他大公子的脾气,直截了当地告诉了他。
“圈内人都知道,怀哥在云港市与你妹妹黎夏单独待了一个星期,这期间,先不说发生过什么,就算什么也没发生,她明面上也是杨舒怀的人了。”
“你什么意思!”霍元云咬牙,“什么叫她是杨舒怀的人了!”
杨舒南挑眉,坏笑,一字一句:“我的意思就是,我哥就是为了黎夏,来的云港市。”
“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杨舒怀还没上任,走狗就到处咬人。”
霍元云冷笑。
杨舒南笑应:“当年霍家与黎家也没那么要好,怎么那两人死了后,你们倒是团结了起来呢,不过,黎夏应该不会知道,她父母怎么死的吧?或者说……霍老爷子怎么死的!”
父母?
霍老爷子……
听到这几个字,黎夏猛然一怔,想起高力的话,霍老爷子到底怎么死的,难道真的与霍元云有关?
不可能,那可是他们的亲爷爷,他再怎么混,也不可能杀了……
可杨舒南的这番话,太容易让人引起好奇心了,她还是忍不住瞥了一眼霍元云。
谁知道,就是这个瞬间,被杨舒南捕捉到了。他继续试探着:“用一个黎夏换霍老爷子的毕生心血,这辈子,你也值了,只是很可惜,老爷子不知道,你小子野心未泯,想要的不止是眼下这些东西。”
霍元云急了,“杨舒南,闭上你的臭嘴,不会说话,就别说了。”
“你要是诚信,我也就诚信,我还是想霍杨两家,好好的成为一家。”杨舒南看向黎夏,“你说呢,黎夏?”
黎夏就算再装傻,不可能听不懂杨舒南话里的话,不会看不到霍元云的情绪。
可是,在外人面前,她始终是霍家的人,这些年,的确是霍元云一直照顾她,她能感受到哥哥的关心与偏爱。
更能感受到,他在乎自己,重于一切。
至于为什么呢,她不知道。
她不否认,自己对杨舒怀有几分神秘的向往,他知道自己很多东西,仿佛知道自己的过去,他比自己更了解自己。
所以,她是要想接近他的。
车内很安静,安静到能够听见司机在外面给付明道打电话的声音,杨舒南脸上挂着笑,等着看霍元云的笑话。
可他听见的却是黎夏郑重地说“长兄如父,我听我哥的”。
话音刚落,杨舒南的手机里就传出一沉声。
“阿南,我们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