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碍事,快去给我拿雪花膏来。”陆听岚打断了暮雨的话,催促道。
暮雨不敢耽搁,急忙去取了雪花膏来。
陆听岚接过雪花膏,小心翼翼地涂抹在脖子上。
冰凉的触感,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夫人,您这又是何必呢?您为什么要帮陆铮月啊?”
陆听岚闻言,手上动作一顿。
“我何时说要帮她了?”
“可您方才不是……”暮雨一脸不解。
“能帮她的,只有她自己。”
陆听岚放下手中的雪花膏,看向暮雨。
“我与她所谋,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至于细节,我又怎会和盘托出?她若当真有本事,自然能明白我的用意,若是个蠢的,那便罢了。”
陆听岚停顿片刻,又补充了一句。
“防人之心不可无,更何况,是她。”
暮雨这才恍然大悟,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样。”
“你且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陆听岚挥了挥手,示意暮雨退下。
暮雨应了一声,便退出了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陆听岚一个人。
她地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景色,眼神迷离。
陆铮月,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否则,我不介意再送你一程。
“夫人,大人回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突然传来丫鬟的通报声。
陆听岚回过神来,理了理衣裳,便走了出去。
聂栖庭刚进院子,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陆听岚。
他快步走上前,上下打量着她。
“夫人,你……”
聂栖庭一眼便看到了陆听岚脖子上的红痕,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
聂栖庭的声音,冰冷而低沉,带着压抑的怒意。
暮雨“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大人恕罪,奴婢……奴婢……”
“相公莫怪暮雨,是我让她不要声张的。”
陆听岚上前一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聂栖庭。
聂栖庭听完,脸色阴沉得可怕。
“陆铮月,她竟敢如此对你!”
“左右不过是些皮外伤,相公不必动怒。”陆听岚轻声安慰。
“只是妾身有一事不明,还望相公解惑。“那钦天监,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让栎王如此看重?”
聂栖庭闻言,眼神一凛。
“此人名叫李正奎,原是山中一道士,自诩有些道行。皇上三番五次派人去请,他才肯出山。后来,他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治好了皇上的病,因此被封为钦天监。”
陆听岚听完,若有所思。
她想起自己当初为皇上把脉的情形。
皇上体内积贫积弱,元气大伤,绝非一朝一夕能治好。
这个李正奎,若当真有这等本事,又岂会籍籍无名?
只怕,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欺世盗名罢了。
“相公,妾身怀疑,那李正奎并非真才实学,而是个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
陆听岚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聂栖庭。
聂栖庭点了点头。
“我亦有此怀疑,只是,苦于没有证据。”
“不过,夫人不必忧心,你只需安心养胎,莫要操劳过度,这些烦心事,自有为夫替你挡着。”
……
陆听岚简单洗漱后便躺下午休,许是白日里思虑过甚,竟做了个光怪陆离的梦。
梦里,雕梁画栋的宫殿,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她站在人群中,看着一身喜服的聂栖庭,牵着一位身着凤冠霞帔的女子,一步步走向那高高在上的宝座。
那女子,却不是她。
陆听岚想要上前,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聂栖庭与那女子拜堂成亲,恩爱缠绵。
“聂栖庭!”
陆听岚大喊一声,猛地睁开眼睛,额头上已是冷汗涔涔。
原来只是个梦。
可梦中的一切,又是那样的真实,让她心有余悸。
“夫人,您怎么了?”
聂栖庭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陆听岚这才发现,聂栖庭正坐在床边,一脸关切地看着她。
“我……”
陆听岚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说起。
难道要告诉他,自己做了一个他另娶他人的噩梦?
“可是做噩梦了?别怕,有我在。”
聂栖庭身上熟悉的龙涎香气息,让陆听岚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相公……”
陆听岚的声音带着哽咽,几次欲言又止。
她害怕,害怕梦中的一切会成为现实。
……
与此同时,皇宫大殿内。
钦天监李正奎正站在殿中央,对着龙椅上的皇帝侃侃而谈。
“……启禀皇上,微臣夜观天象,发现近日星象异常,恐有不祥之兆。还请皇上早做打算,以避灾祸。”
皇帝原本昏昏欲睡的眼皮,微微抬了抬。
“哦?有何不祥之兆?”
“微臣不敢妄言,只是,天象示警,还望皇上能够顺应天意,助微臣一臂之力。”
“哦?你要朕如何助你?”
皇帝的声音中带着玩味。
李正奎见皇帝终于来了兴致,心中暗喜。
“微臣有一小女,年方二八,貌美如花,才情出众,与栎王殿下乃是天作之合。”
李正奎语气中带着蛊惑:“若皇上能为小女与栎王赐婚,定能化解此次灾祸,保我大周国运昌盛。”
皇帝听了,顿时清醒过来:“你说的,可是栎王?”
“正是。”李正奎毫不犹豫地答道。
皇帝沉默了片刻,开口。
“栎王已有正妃,若要赐婚,只能为侧妃。”
李正奎闻言,冷笑一声。
“皇上,微臣的女儿,岂能屈居人下?只能为正妃。”
皇帝听了,心中已然明白了几分。
这李正奎,名为请命,实为要挟。
只是……这天象之说,虽不可尽信,却也不能不信。
万一,当真有祸事发生呢?
皇帝眼中闪过犹豫。
“此事朕还需问过栎王的意思。”
李正奎闻言,却是不慌不忙:“皇上,实不相瞒,微臣来此之前,早已问过栎王殿下的意思,栎王殿下对小女倾慕已久,早已应允了这门亲事。”
皇帝闻言,脸色顿时一沉。
好一个栎王!
竟敢越过自己,与这李正奎私下定亲!
这是全然不把自己这个皇帝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