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衙役跑到吴用跟前说,“头儿,要不先问问清楚?这小公子看着非富即贵,可别抓错了人!”
吴用抬脚就踹他屁股,“你他娘的瞎啊!老子的亲兄弟都被打成这模样了还能有假!”
他们三兄弟都是带着些冲动暴戾在身上的,来之前,吴用或许还会有点理智。
这会儿早已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还不动手!要老子亲自来吗?!”
衙役们互相看了看,只能拿着戒具(戒具,指衙役抓人专用的绳子、镣铐、枷锁等。)上前。
不知这公子的来历,也不敢把人得罪狠了,准备就意思意思捆一下。
“公子,我等奉命行事,得罪了。”
太子殿下岂是他们能欺负的!唐糖挡在沈星河身前,随时准备动手。
衙役拿着绳索的手还没伸出去,身后成群的马蹄声轰隆隆传来。
有人大喊,“让开!让开!官府办案!闲杂人等避让!”
李雷引路,身后是大批的带刀官差。
村里的老百姓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吓呆了!
“这不是官差刚来吗,怎么又来了?”
“谁知道呢,这么多人,还骑马,看样子是个大官!”
“快往后点,别给踩到了!”
原本准备绑人的衙役马上收手往后退了退,观望,谁知道来的是谁。
吴用拧了拧眉,怎么回事?难不成县太爷亲自来了?
如果是县太爷来了那就更好办,到时搬出萧大人压一压,县太爷一定更加重视。
吴仁平心下打定,还是大孙子靠谱,看来带了不少人来!
一激动,忍不住质问衙役,“你们还站着干什么,还不把他们拿下?!小心大人来了治你们的罪!”
衙役们根本没人理他,谁会在这个时候听一个糟老头子的话,一动不动。
平时不过是迫于吴用的威压。
但他们天天跟各色人打交道,今日的情形还很难说,谁敢把自己的身家性命赌上,替他办糟心事?!
众人都在疑惑的时候,骑马的人已经到跟前了,全部下马快步冲过来。
人群中走出一红衣官袍的中年人,二话不说,来到沈星河面前,带着身后的全部官差,撩袍跪地行大礼。
“下官京兆尹李刚,救驾来迟,还请太子殿下恕罪!”
天知道他看到太子的令牌,听说太子被一群刁民围攻的时候,有多紧张!
官差跪了一地,周围的百姓也赶紧都跪下。
原来真的是太子殿下!
愣在原地的县衙衙役跪在地上直冒冷汗,一阵后怕。
天爷爷,幸亏没动手,否则今日脑袋搬家!
这个时候,吴家人也终于反应过来了。
一个比一个速度快,全部跪下,眼皮都不敢抬。
吴仁平吓得从太师椅上滚了下来,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沈星河还是坐在小马扎上,所有人都比他低。
“有劳李大人专门跑一趟,快快请起。让百姓们都起身吧。”
京兆尹李刚战战兢兢起身,急忙询问,“殿下可有伤到?”
“不曾。”
“那就好那就好!”李刚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幸亏太子没受伤,否则,他的乌纱帽也保不住了!
其他人都起来了,跪在地上的只有吴仁平一家子,还有先前动过手的那帮人。
紧接着,身后又是一阵马蹄声急速传来。
沈星河老远就看到江予淮那张俊美无寿的脸,马背上身姿笔挺,器宇轩昂,完全不输大将军的风姿。
妖孽啊,真是好看!养眼!真想拿下!
食色性也,人的天性!
看得人心中的小黄人蠢蠢欲动!
李刚才喘了一口气,这下心又提起来了。
怎么把九千岁这祖宗也给招来了?!恐怕事情不简单!
江予淮下马直冲沈星河面前,紧张的扶着他的肩膀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确定人没有伤到才放了心。
“殿下来这种地方,怎么不多带些人?”
沈星河没有错过他眼中的关切,稍稍有些惊讶。
“我没事,这不,连掌印大人都来了嘛。”沈星河微微一笑,眼神示意他安心。
江予淮本不知道,还是小狼外出办事,碰上了神色紧张的李雷,这才留了心眼去问了。
小狼知道太子重要,不敢耽搁就报给了江予淮。
果然,江予淮连衣服都来不及换,急匆匆的骑马赶来。
江予淮还没想明白,为何他会对她的事情那么关心,当听说她有可能吃亏的时候,恨不得马上飞到她眼前保护。
直到亲眼看到人没事才安了心。
沈星河转向李刚,“李大人,吴家村可是个好地方,把人打残,强抢民女,甚至打死人,都可以逍遥法外。”
“这些年该交给孤的收入,更是一文都没有,反而卖惨,从孤手上骗去了不少银钱。要不是李大人来得及时,本太子今日也要遭了毒手!”
“还有劳李大人细细审一审,吴家村到底有何特权,可以不受大燕律法约束!”
李刚被沈星河的话惊到,倒不是惊讶于他们做的事情,而是好奇,从来不管事的太子,是怎么突然知道这么多的?还专门亲自来处理?
“是,在下一定秉公执法!”
沈星河每说一句,跪在地上的人的心就颤一回。
吴仁平瘫倒在地,心道:完了!这回彻底完了!
为何太子对他们做过的事情了如指掌?
“掌印,麻烦你派个人,去把本地县令也请来吧,事情出在他的管辖范围,不来不合适。”
她更想知道,这个县令拿了多少好处,做了多少保护伞。
江予淮理解她的意思,马上派人去办。
这还没完,沈星河对着村民们说,“你们谁家还有冤屈,今日一并报上来!京兆尹李大人是真正的青天大老爷,定不会放过一个恶人!”
村民们面面相觑,都有些不敢相信,原以为,他们这辈子都要被欺压。
沈星河不着急,“谁家有桌椅,借给李大人审案用用?”
最先跟沈星河搭过话的老汉站出来,“殿下,我家里有,就是有些破,可以吗?”
沈星河看向李刚,“李大人,可以吗?”
李刚哪里敢说不行,当然是连连点头,并派了两个人跟着去搬。
不多时,派去的人搬来了一桌一椅,桌子四条腿都不一样长,放在地上一晃一晃的。
椅子也快要散架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