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教的日子比路仁葵想象中的要有意思的多。
每天除了上课之外,放学之后学生们会带着“秦老师”去山上走一遭。
每次去找总能有一些新的发现:又有一棵树发了新芽,水里多了点小鱼。
如果路仁葵到了学生们的家,学生们会热情的留他们的“秦老师”吃饭。
当然,路仁葵会以学校有食堂来拒绝。
其间,路仁葵也和秦门的父母打过视频电话,路仁葵凭借自己的演技骗过了秦门的父母。
路仁葵也会在江秋月有空的时候打开视频通话,带着江秋月去山上转一圈来一场赛博旅游——这是原主会干的事。
小山村没啥娱乐活动,但是每天在山上走走也能消磨时间,所以路仁葵感觉也没有那么无聊。
而且这几天下来,路仁葵也感觉支教对自己以前对于山村的刻板印象来了一次极大的洗刷。
在国家的大力帮助下,教室里面已经有了电子屏幕,书桌板凳虽然有点旧,但是质量还不错。
学生们在课上表达自己的想法,他们也有很多远大的理想:想要去当医生、老师、军人的不在少数。
路仁葵会去和在山村里面生活了很多年的老人们聊天,虽然老人们说的语言有一半是他听不懂的,但是连猜带蒙还是能蒙出来一个大概。
路仁葵有些时候也会去和在这个地方教书教了好几年的老师们聊天,特别是上了年纪的韦教师。
韦教师会回忆过去下雨天的泥泞路,经常断水断电的教室。
然后路仁葵就会听到那些老教师感叹一下,现在政府修了水泥路,并且给学校通上了水电网。
“你们赶上了好日子啊!”韦老师望着窗外的山连山感叹道。
路仁葵也挺感慨的,这几天下来,她的任务进度有很大的涨幅。
路仁葵将自己支教的经历发在了网上——用秦门的账号——也得到了一些点赞和评论。让路仁葵想不到的是她居然还能有粉丝。
支教的日子就是这么平平淡淡的,除了偶尔要一拆拆几千个包裹给学生们发棉服之外,路仁葵感觉都还好。
然后在这短期支教结束的前一天,路仁葵和秦门母亲的通话过程中,秦门母亲突然提起来骆莹莹:“还记得那个跟你玩的挺好的骆莹莹吗?”
“我还记得,妈,她怎么了呢?”路仁葵问——原主因为自己是同性恋这件事没有跟父母讲,所以父母一直以为原主只是跟骆莹莹玩的比较好。
“没什么,你们两个怎么后来突然谈崩了。”秦母问。
“三观不合就绝交了。”路仁葵回答。
“哦,那我告诉你一件事情,”秦母说,二骆莹莹她遭遇车祸了。”
路仁葵愣住了。
“她的话,被车撞了挺严重的。”秦母说,“好像还说要截肢呢。”
路仁葵听到这事,倒吸了一口冷气——她知道没有秦门的代替,骆莹莹可能会遭遇车祸,没想到这车祸这么快这么严重啊!都快要截肢了。
“然后呢?”路仁葵问——秦母一般不干涉秦门的交友过程。除非那个人看起来不是个好人。
所以秦母突然提到骆莹莹肯定有问题。
“骆莹莹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了我们的电话,说她遭遇车祸了,希望你能够去看她。”秦母说。
路仁葵挠了挠头,把秦门的一头短发给抓乱了。
随后路仁葵用手再给发型输了回去,然后才回答:“那我到时候有时间就去看看她吧,怎么说也是朋友一场。”
把秦母糊弄过去之后,路仁葵开始在脑海内问系统wqbYRZm:“系统,骆莹莹截肢了跟我们有关系吗?”
“没关系啊,我们都跑到山里来支教她怎么样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啊?”系统wqbYRZm说。
“我不是……算了,我还有一个问题。”路仁葵说,“我们脱离这个世界之后,秦门会拥有这段记忆吗?”
“会拥有。”系统wqbYRZm说,“除非是像前几个世界一样原主提前醒来看见我们,不然的话原主一般是没有关于我们的记忆的。”
“因为沉睡并不是真的让原主的灵魂睡死,还是让原主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下看投影仪放的电影一样,还是可以亲身体验的那种。”
“话说回来,这回秦门睡了那么久。”路仁葵说。
“可能是和原主本身有关系吧。”系统wqbYRZm一边说着一边往自己嘴里塞瓜子,“第一个世界彩花是普通人,所以她能一直睡到我们完成任务,之后是因为我没有及时上沉睡她才会醒。”
“第二个世界和第三个世界就纯属是玛利亚艾丽莎和博瑞斯特精神方面异于常人,加了沉睡也还是会自己醒过来。”
“而这个世界秦门只是个普通人,她会一直睡到我们完成任务为止。”系统wqbYRZm说,“除非我们主动把她叫醒。”
路仁葵一听,算是放心了。
在支教的最后一天,路仁葵刚进教室,就看见学生们像是藏着些什么。
“怎么啦?”路仁葵问。
然后班长站了起来,手里捧着一秉花走了过来。
“秦老师,我听韦老师说你们今天就要走了。”班长是个高马尾的小姑娘,她举着花束说,“这是我们这几天写完作业之后上山采的花,送给秦老师。”
“哇!”路仁葵心情有些复杂,那是一种喜悦和惊讶交织在一起的感觉。
路仁葵接下了花,高兴地说了谢谢。
上完支教的最后一堂数学课的时候,路仁葵拿起手机站在讲台上,高高举起手机和自己的面庞稚嫩黝黑的学生们来了张合照。
总之支教的日子结束了。
坐了大巴车和火车,路仁葵终于回到了秦门所在的地方。
一出站门,路仁葵就看见了秦门的父母,还有江秋月。
“欢迎回来。”江秋月慢慢地走上来。
然后就是秦门的父亲带着些责怪地说:“下次去山区之类的地方,你先跟我们讲一讲。一声不吭就跑那边去。知道你这个消息的时候快吓死了吧,傻了吧唧的!”
“知道知道知道知道知道。”路仁葵说。
秦父哼了一声,就接过了“秦门”手里的行李箱。
“我说你啊,有些事情还是得跟父母先讲一下。”秦母也说,“一声不吭地跑到山区里面,也不知道危不危险,你就过去。”
“有人跟我一起的啦。”路仁葵挠挠头,空闲的那只手插在羽绒服的口袋里。
接着路仁葵感觉自己塞在口袋的那一边手臂被挽住了,低头一看,是江秋月。
路仁葵就看了一眼,然后继续往前走了——这挺正常的,妹妹和朋友们表示亲昵的时候都会这么干。
“骆莹莹她进医院了。”见秦父秦母走远了,江秋月才说了这个消息。
“啊,这个我知道啊。我妈前两天刚跟我说了。”路仁葵回答。
“你知道她联系你妈妈了?”江秋月有些惊讶地问。
“嗯,对啊。骆莹莹还说什么了吗?”路仁葵心中有了一种猜测。
接下来江秋月的话把路仁葵的猜测证实了:“她告诉你妈妈,她和你是恋爱关系。”
哦吼,我就知道。路仁葵心中呵呵了两声,说:“那我爸妈看起来对我的性向接受良好了。”
江秋月看了“秦门”一眼,然后又挽得更紧了一点,说:“骆莹莹其实在你去支教前就已经交到新女朋友了。”
“嗯,好吧,这个是我不知道的,”路仁葵说,“不过跟我已经也没有什么太大关系了吧。”
“嗯,对。”江秋月靠在了“秦门”的肩膀上。
“哦,对了,她没有找你的麻烦吧?”路仁葵问。
江秋月沉默一会儿,说:“没有。”
“啊,真的吗?”路仁葵说,“那要是有事情了,你一定要跟我讲哦。”
“嗯。”
“算了,不聊骆莹莹了,我跟你说我结束教学的时候,那群孩子还给我送了一把花呢。”路仁葵笑呵呵地说,然后从身上背的包里拎出来一个袋子,袋子里边的花因为没有养分已经有些干瘪发黄了。
“可惜了手边刚好没有什么可以用来装花的杯子,而且要是一直捧着一瓶花走的话,坐车也太麻烦了,但是为了带回来也只能这样了。”路仁葵说。
江秋月有点哭笑不得地拨弄着塑料袋子里面的花。
那一堆花也许可以想象出来它们刚被摘下来有多漂亮,但现在确实乱得跟个鸟窝一样。
不对,鸟窝是乱的有序,这团花是真的只有乱。
回到家,路仁葵收拾东西,江秋月坐在一边看着“秦门”收拾东西。
接着秦门的手机响了。
路仁葵拿起来一看,是秦门的朋友之一。
电话一响,对面传了一个女生的声音:“喂,老秦,回来了?晚上跟咱们几个出去玩儿啊。〞
“别了吧,我刚回家呀。”路仁葵拒绝,“公交火车坐得屁股疼,我晚上可不想再去哪个地方坐一个晚上。”
“啧,真不来啊?”对面的女生问。
“不,来。”路仁葵拒绝。
“唉,行吧,给你几天时间从教师的身份里面脱离出来。”对面的女生笑嘻嘻地挂断了电话。
路仁葵耸肩,随后转头问江秋月:“你晚上要吃什么?”
江秋月有些茫然:“你不在家里吃吗?”
“啊,我晚上跟我爸妈去吃火锅。”路仁葵说,“所以要把你一块带上吗?”
江秋月沉默了半会儿,随后点点头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