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几乎都快要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了。
只是,之前那些被他无情拒绝的伤痛太过刻骨铭心。
面对祁朝寒如此直白的质问,白艺桃又一次本能地选择了将真心话深埋心底,保持沉默。
祁朝寒看着白艺桃这副欲言又止、紧咬下唇,最终选择沉默不语的模样,心中的失望瞬间将他彻底淹没,几近窒息。
他原以为,白艺桃会毫不犹豫地给出否定的答案,会眼眶泛红地向他倾诉这些日子以来所遭受的委屈,寻求他的安慰。
哪怕只是一句服软的话,他都可以不计从前种种。
可现实却仿若一记响亮到震耳欲聋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他脸上。
他再一次意识到,白艺桃的人生中,已经没有祁朝寒这个名字了。
祁朝寒深吸一口气,仿若要将心间所有的酸涩与愤怒一并吸入肺腑,再狠狠压下。
随后,他冷冷地开口:“既然如此,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找我了。”
“什么?可我们还有合约——”
白艺桃本意是想要让祁朝寒知道,他们之间的“分手”不是可以轻而易举结束的。
至少,再想想呢?
可这话落在祁朝寒耳中,却成了桎梏她的枷锁。
白艺桃闻言,心口猛地一疼。
她不想就这样结束,于是向前迈出一步,双手不自觉地向前伸出,仿若溺水之人拼命想要抓住救命的稻草。
“祁朝寒,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然而,祁朝寒却决然地转身,背对着她。
那宽阔的后背此刻仿若竖起了一道坚不可摧、无法逾越的高墙,将她彻底隔绝在外。
“同样的话,我不喜欢重复第二次。”
白艺桃的手僵在半空中,鼻子瞬间就酸了,眼眶通红。
最终,她还是仿若失去了所有力气,缓缓放下手,失落地转身离开。
门缓缓关上,那轻微的咔哒声,却仿若一记重锤,狠狠砸在白艺桃的心上。
她站在公司空寂的走廊里,泪水再也抑制不住,仿若断了线的珍珠,簌簌地落下,打湿了她脚下的地面。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明明她已经熬过了那么多,为什么面对祁朝寒的时候,却总是那么无力?
她不知道的是,祁朝寒此时就距她一门之隔。
他独自伫立在屋内门前,周遭的空气仿若瞬间凝固,寂静得让人能清晰听见自己紊乱的心跳声。
听着刚才白艺桃逐渐远去,愈发微弱的脚步声,每一下都仿若重重地踏在他的心尖,痛意如潮水般,肆无忌惮地凌虐他的理智,让他几乎难以招架。
好几次,他都要忍不住回头。
许久,他仿若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缓缓抬起手,将掌心轻轻地贴在那扇紧闭的门上。
他彷佛是在透过冰冷的门板,再次触碰白艺桃离去的背影。
此刻,他的心底有个微弱却执拗的声音在庆幸。
幸好,没有在同一个人身上跌倒两次。
可这庆幸之中,又夹杂着无尽的酸涩与自嘲。
其中滋味,只有他自己清楚。
白艺桃拖着疲惫不堪身躯回到家中。
客厅里,灯光昏暗,透着几分阴森。
白振国不见踪影,只有张湾琳和白媛并排坐在沙发上,两人的脑袋凑得极近,仿若在相互诉说什么秘密。
媛甚至是一脸紧张又兴奋的模样,眼睛睁得大大的。
她们全然没有注意到白艺桃的悄然归来。
白艺桃关上了门。
咔哒——
这轻微的响动在静谧得仿若死寂的客厅里,却如同平地惊雷。
张湾琳和白媛瞬间警觉,猛地抬起头。
两人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迅速恢复了常态。
白艺桃不用想也知道,这两人肯定又在背后算计着什么,而且大概率与自己脱不了干系。
但她不怕被找麻烦了。
这俩人的股份都没了,这几天连和白振国撒娇的胆子都没有。
她冷哼一声,懒得理会这对母女的小动作,径直转身朝楼上走去。
白艺桃的身影刚消失在楼梯拐角,白媛便像被触发的弹簧一样,从沙发上蹦了起来,迫不及待地压低声音问道:“妈,这个计划到底能不能成功啊?我这心里老是七上八下的,没底得很。”
她的眼睛瞪得溜圆,双手不安地绞在一起。
“要是被发现了……”
“放心吧,计划能成功的话,绝对没有任何人会往咱们身上想,毕竟咱们可是刚刚才被‘教训’过呢。”
其实,张湾琳选择污蔑白艺桃,有两个打算。
若是成功了,白艺桃离开白家。
若是不成功,她还有第二个计划……虽然第二个计划风险高了点,但回报也相当优渥!
“事发之后,你就咬死了不知情,知道吗?你要是不小心说漏了嘴,咱们可都吃不了兜着走。”
她的声音虽低,却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嗯嗯,知道了,话说妈妈……那个人到底是谁呀?”
白媛不知道计划的全貌,只知道事成之后,白艺桃不会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而且这件事情不会和他们有直接的关联。
但具体是交给了谁,她不知道,妈妈只是说,这个人绝对可以信任。
那曾像,她刚一问出口,张湾琳的面色忽而就变了。
她挥开白媛的手,冷冷说道:“不该问的别问。”
相差如此之巨大的态度让白媛格外在意。
妈妈的身上,到底还隐藏着什么秘密?
已经是十二点了。
白艺桃躺在床上,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仿若要把那单调的白色盯出个洞来。
她又失眠了。
思绪混乱不堪。
窗外偶尔传来的树叶沙沙声,在这死一般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刺耳。
她心中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仿若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揪住她的心脏。
越攥越紧,让她无法呼吸。
直觉告诉她,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白艺桃仿若被抽干了精气神,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起了床。
简单洗漱后,她望着镜子中面容憔悴的自己,深吸一口气,决定打车去公司。
就这个样子,开车她都怕嘎在路上。
车窗外,城市的街景如幻灯片般快速闪过,白艺桃出神地望着窗外。
突然,一声尖锐刺耳,仿若能划破耳膜的刹车声毫无征兆地打破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