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羡之看着手里的口供,这里面的东西多少有些在他的意料之外了,余黄门不仅供述了很多皇宫秘辛,还写了很多投靠反贼的黄门。
而庄重也供出了许多东西,足足有二十几页。其中包括训练死士和细作,运行模式,势力范围,安插的细作等等。
至于朱大人的只是大致看了看,是因为儿子的原因被胁迫的。
沈羡之嘴角露出一抹冷笑,道:“藏的还真是深啊!”
吉庆问道:“那这些人怎么处理?”
沈羡之漫不经心间就决定了其生死,“反贼隐藏了这么长时间,赵家竟然还未察觉,既如此,就将两人送去宁台,就当是我的见面礼。”
吉庆一听这话就知道不用留着余,庄二人的活口了。便点头下去了,他直接对行刑者吩咐道:“将人处置了,送去宁台。”
行刑者问道:“全尸吗?”
吉庆道:“雪天路滑,就让朱大人带着两人的头颅回去吧。”
朱大人是战战兢兢的被带去了牢房,整个晚上都听着惨叫声,他原本以为要被交代在这里了,没想到竟然还能捡回来一条命!
他看着面前的两个箱子,不用猜都知道是什么,接过一封写给赵凛的信,拱手道:“在下记住了。”
风雪呼啸着,使得天地间一片苍茫,朱大人裹紧了身上的披风,带着两个箱子匆匆踏上归程。一路上,那两个箱子仿佛有千斤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也不知道怎么去面对,想不明白为什么沈羡之竟然如此大胆。此时此刻的他,还没对这两人的起疑。
与此同时,沈羡之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风雪。他深知即使肃清石井镇的细作死士,即将面对的局势依然严峻。
也清楚高将军在军中经营多年,实力不容小觑。这也就是为什么沈北渊不方便直接将其换掉,从此刻起,他们两人之间的战争不再是隐晦不明,而是明火执仗的面对面。
与青梗不同,宁台虽然是一个州府却比不上其,甚至连石井镇的情况都比不上。堂堂一州之城,路边有许多倒在路边的冻死骨!可这才刚开始就有百姓熬不住了,那漫长的冬季又怎么挨得过去。
所以,当朱大人驾着马车进来之后,心中很是震惊,他没想到这里连石井镇都比不上,起码在石井镇的路边没有冻死骨。他一下子有些怀疑,他不知道如今的朝廷和赵家真的还能靠得住?
一处十分华丽,布置雅致的宅子上书写着‘赵宅’!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里面的雪花。
赵凛烤着炭火,他有些焦头烂额。他父亲让他先镇守宁台,让次兄去川西那边。这就不代表着他很轻松,因为苍圩和宁台的交界之处,时不时的有摩擦,不断被反贼骚扰。所以在收到朱大人送来的箱子和信件后,脸色阴沉。
“这沈羡之欺人太甚!不过仗着有几分才名罢了。想当年在京城谁搭理他,不过是一个小卒子罢了,如今竟还敢挑衅!”
赵凛座下的谋士说道:“少将军还需忍耐,如今将军要制衡刘家和两宫太后,川西那边生乱,南边也不安分,到时候腹背受敌就不好了。”
赵凛拿起一旁的信交给谋士说道:“你瞧瞧。”
谋士看完后有些震惊,没想到一向让人信任的庄重,竟然是反贼安插的细作,略微带着狐疑道:“这姓沈的话可靠吗?别是因此想给您一个下马威。”
赵凛眉头微皱道:“我虽然对沈羡之了解的不多,但以对方的性格来说,或许会隐瞒,但还不至于说假话。”其实他更多想的是怎么好好运用这个机会。
这庄重之前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巡城官,还是走了门路才投靠来的,此次出来也不过是为了建立功勋。
“去,将这两个人头送去苍圩!”赵凛虽然不满沈羡之,可他一时半会儿还真拿对方没办法。
“那个朱大人是反贼细作吗,怎么处置?”谋士问道。
赵凛摇头,对于沈羡之这些日子在,石井镇轰轰烈烈的抓捕'还是很清楚的,没人能在其手下逃脱。
不过嘴上还是说道:“此人应该不是,否则不会活着回来。不过还是带下去询问一番。”
就在此时,有人进来禀报,“少将军,如今宁台不稳,再加上就光今冬截止目前为止,冻死的人不在少数……”
话还未尽,赵凛不耐烦的打断道:“不过是一些贱民,死就死了,派人将尸体拖去乱葬岗!”
那人硬着头皮称‘是’,然后又说:“最近治安也不好,百姓的不满之声日渐增大,小官担心在此发生川西的暴动之事。”
这话让赵凛稍微重视起来,不过他并不是担心百姓,而是担心暴动,重蹈覆辙!
赵凛沉思片刻,对谋士说:“调些士兵去城中巡逻,若有闹事者,格杀勿论。”谋士领命而去。
谋士领命而去,来人见此也只能心中暗暗叹气,世道如此,人命如草芥,他官低位卑所能做的不过是告诉上面的人,只是上面的人并不重视罢了。
此事并不是密不透风,没多久,沈羡之得知赵凛的应对措施,随即冷哼一声。真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既然机会送到眼前了,那就不客气。
而徐氏一族本来就经商,没多久徐瑾言就来到了石井镇。看着风尘仆仆的徐瑾言,沈羡之连忙迎接,“辛苦表兄了!”
徐瑾言虽然不知道沈羡之要干什么,但还是很支持的,“表弟客气,不知你叫我来所为何事?”
沈羡之其实知道宁台之前是有徐家的店铺的,只是后来生意不好做,还一直被剥削,导致赔钱,“表兄,徐家在宁台的铺子如今怎么样了?”
徐瑾言叹气,如今徐家的生意大幅度缩水,基本上只留下了青州和周边几处州府的,“咱们家卖的是绸缎,宁台官宦富贵人家不少,所以铺子经营的还算尚可。”
沈羡之说道:“我如今有一事,想请表兄帮忙。”
徐瑾言道:“说什么请这么客气,有事只管说来,只要我能办到的绝不客气。”
沈羡之拿出一张纸条递了过去,“没有别的,只想着让表兄在宁台传几句闲话罢了。”宁台情况确实很糟糕,但是赵凛对进出城的人把控的很严,而且他手底下的人很少,这才求到徐瑾言跟前。
徐瑾言接过去一瞧,心中“咯噔”一下,不过迅速恢复了平静,浅笑道:“没问题!瞧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