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温裴玄拿着一块布先擦去手臂上伤口周围的血,然后叶萱把药瓶打开递给他。
他接过去倒在还沁着血的伤口上,只见他眉头稍微皱起,却不曾疼出声,她有些佩服温裴玄的忍痛能力。
等温裴玄准备包扎的时候,叶萱上前拿过他手上的布带,
“这个我来吧,你单手不好系。”
温裴玄松开手,任她拿过去,
“不怕了吗?”
叶萱边绕着他的手臂包裹边回答,
“我不是怕,就是觉得这么大的口子看着很疼~”
“其实还好。”
温裴玄语气随意,似乎真的不算什么。
“这样叫还好,那什么样的是严重?你经常受伤吗?”
叶萱记得好像曾经在他身上闻到过血腥味,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别人的。
“最厉害的伤从来不是外伤,不是吗?”
他看着低着头给自己包扎的叶萱,不错过她脸上的表情。
“大概是吧~”
叶萱手一顿,随即继续处理,对于他的话她也是深有体会。
伤在心里的口子难愈合,日积月累消耗人的生命,那种痛苦折磨还不如一刀了解来的痛苦。
温裴玄其实也存了试探她的心思,他总觉得叶萱身上时不时出现不属于她年龄的感伤,他不知为何而来。
虽说他也猜测会不会是在高门大户里,又经历父亲离世,亲人变化而形成的,虽然也合理但总归有些违和感。
说不清道不明。
叶萱最后紧紧拉扯一下,彻底包扎完成,再抬起头时便对上温裴玄的双目。
那双黑曜石般深邃的眸子如此近的注视着她,让她瞬间有被人穿透的感觉,她再次低头把弄乱的东西收拾进包裹里,
“我去把这些东西收起来,再去拿着吃的过来。”
便匆匆离开。
温裴玄见她两颊突然泛红,慌慌张张出去的样子,温和轻笑,终归还是个小丫头。
出了门,叶萱看在一旁的墙上,摸着心跳加速的胸口感慨,
“怎么回事,我已经怕他怕到如此地步了?”
怎么自己的心跳的这么快!都怪那双眼睛,生的这般黑做什么!
叶萱平复了一会儿,待心跳缓和下来,才去把东西该处理处理,该清洗清洗。
然后又去厨房拿了些糕点,好在现在小姑娘多,都是会手艺的,没事就喜欢做些吃的大家共享,
“真是便宜他了。”
能吃到人家小姑娘做的糕点。
叶萱端着拼拼凑凑出来三层的食盒回到房间。
温裴玄依旧靠在床榻上,手里拿着一本她放在枕头下的闲书,是一本游记。
见到她进来,温裴玄问,
“你喜欢看游记?”
“嗯,挺好看的,足不出户便能跨越千山万水,观世间百态,览姹紫嫣红。”
叶萱将吃的摆出来,
“随便拿了些,现在厨房只有这些了,您将就着吃些,这伤了身子人就比较虚弱要吃些东西。”
温裴玄见了这五花八门的吃食问道,
“这些看起来不像是你做的。”
叶萱:“……是我手艺不好?”
但是他貌似没吃过多少啊?
温裴玄轻笑摇头,
“哪个是你做的?”
叶萱指着一小碟子讪笑,
“这个桃花酥,我新学的,味道~还行~”
其实她觉得味道淡了些,不够香,但又觉得可能正好适合他。
总感觉有种把失败品给人家吃的心虚感。
温裴玄拿起一块咬了一口,
“确实还不错。”
叶萱松口气,果然这人口味淡,适合这种的,她自信的想着。
最后温裴玄也只勉强吃了她的几个桃花酥便没动了。
“南夜呢?他怎么没有在你身边保护你?北炎也不在~”
这么长时间,叶萱也知道他身边这两个护卫,南夜在暗,北炎在明,但今日居然两人都不在。
“他们有其他事情要做,不在这里。”
“那你就不能等他们回来再行动?这么着急吗?”
叶萱其实更想问到底什么事情这么等不及,要自己去冒险,但不知道自己问了会不会被骂。
温裴玄并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调笑道:
“怎么?在你眼里我的武功不如他们?”
叶萱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打趣着,
“你武功高?那这些是怎么回事?”
她指着温裴玄被包扎起来的伤口问。
“架不住人多罢了,不是有句话叫双拳难敌四手吗?”
“行吧,那你休息吧,我不打扰了。”
叶萱准备起身离开,让他休息。
温裴玄道:“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了?”
“我问你会回答吗?”
叶萱坐回去看着他道。
她当然有想问的,但是她觉得自己问的问题,他会如实回答或者会回答。
“那要看你问的是什么?”
温裴玄淡笑着说。
“我想问你或者你们温家到底是什么人?”
叶萱吸口气继续说,
“你到底在做什么?有什么目的?”
温裴玄语气缓和且认真道:
“温家就是你所知道的温家,父亲对你们没有隐瞒,至于我在做的事确实有些危险,但不能告诉你,知道的多并不是好事。”
在听到温先生的时候她还是有些紧张的,真担心他会说出让自己为母亲担忧的话来,但既然他如此说,叶萱认为以他的为人不至于欺骗自己,姑且相信他。
“那既然知道危险为何还要做呢?”
叶萱问他。
“有些事不可不做。”
“什么事比生命还重要?”
自然是血债啊~
但是温裴玄没有直接告诉叶萱,而是转移话题,
“怎么?你担心我?”
叶萱瞪大眼睛,这人居然会调戏她,忙否认道,
“你想多了,我是担心你哪天暴露了连累我们!”
温裴玄收起笑容语气严肃道:
“放心,不会的。只要你们不插手进来便不会影响到你们。”
叶萱点头,明白,就是让她不要多管闲事呗!
“放心,我可不是多事的人。”
温裴玄点头,“那便好。”
这时候门外小翠过来敲门,
“小姐,你在里面吗?”
她刚刚听人说小姐回房间了,以为小姐在休息便没来打扰,但现在有人来找她,只能过来问。
“在呢,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