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个时候灵丰道人听见,肯定得破防:‘快收起你的小计计’。
好心给你留一尸一鬼渡劫,你竟然打我老爹主意?
不过这也没办法,谁让灵丰道人要当谜语人,话也都不说明白。
“谜语人生儿子没屁眼的!”
“……哎不行,对不起爷爷!”
谢逸之脱口而出,又赶紧找补,爷爷莫名其妙躺枪了,属实冒犯。
当然,谢逸之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其实在听郑九祸解释完醒尸石的作用之后,心中就已经大概有了猜测。
按照灵丰道人,也就是他曾爷爷说的,一尸一鬼就是在他身边的。
也就是说,很可能其实尸并不在云省,而是在嵘城。
之所以要把雾山老爷留到二十年后,落到谢逸之的手里,就是要他得到这颗醒尸石。
像雾山老爷这种级别的邪祟,曾爷爷在留信中提都不曾提到过,说明早就料想到这玩意对谢逸之来说肯定是没有威胁的。
至于醒尸石的作用,是唤醒尸的意识。
那么,曾爷爷这么做的唯一可能性,就是他身边或许就有一人是尸。
毕竟,既然是用来渡劫的,且是曾爷爷留下的,等级不可能是在不化骨之下,所以肯定已经诞生出了尸的意识。
因此,谢逸之其实刚才说的也不是开玩笑,甚至连高祖谢丰都有一定的可能性。
只不过,当时在纸条上,曾爷爷又说过,不到万不得已,尽量不要开高祖的棺。
那么,高祖是那一尸的概率,就不大了。
但谢逸之显然也不是循规蹈矩的人,咧嘴笑道:“嘿嘿,如果找不到,那我就用高祖来顶那一尸。”
“我可是独苗,他老人家,肯定也不想断后吧?”
“如果找到了……我还是可以借高祖来用,这样一来我就能有俩尸,更保险!”
“反正醒尸石不是一次性用品,用完还能用。”
谢逸之一副计划通的模样,其实了解他的人应该都能猜到,当他已经诞生出这样的想法时,高祖已经(危)了。
高祖如果听得见,肯定得大喊一声:你不要过来啊!!
“曾爷爷,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做了这么多不就是想让我猜?”
“但我不猜,因为我要算!”
谢逸之笑道。
昨天晚上,他找谭昱曦几人要来了八字,目的就为了直接算出来。
他爹妈的算不出来,其他人的难道还算不出来?
昨晚谢逸之八字一上手,其实只是简单扫了一眼,在心里套了套公式,并不是真的推算了。
过于浅显,很多细节都没法看见。
想到这里,谢逸之将谭昱曦,付应雪孔元元以及易风严旭,甚至郑九祸的八字都用树枝在地上写了出来。
一共是六个人,然后逐一用六壬掐指推演。
六壬的算法,其实相较于六爻来说,是要难得多的。
大六壬与奇门遁甲,太乙神数齐名,并被称之为三式,也是术数的三大绝学。
六爻有些好学的网友,在网上稍微查阅一些资料,还是能够了解一些的,最起码能入门。
但是六壬的话,想要自学的厉害,难度就大了。
民间一些神棍,为了显得自己的道行高深,就喜欢在手指掐来掐去糊弄人。
这种起手就抓自己手指的,通常算的还不如一些对八字翻书照着念的来的准。
“寅上起月,月上起日,日上起时,时上查掌诀……”
谢逸之掐着指诀,心口默念着口诀,一一推算着每个人的八字进行排查。
先是易风严旭的,像他们这种有道行在身的,算起来难度还要大一些,因为命格早就变了,和原来的走向有所变化。
他俩谢逸之早就有观察了,可能性不大,推算出来的结果也没有异常,一个短命一个孤,不过并没有那么极端。
算完之后,谢逸之于是就在地上将他们的八字在地上抹掉。
接下来就是郑九祸……
算到郑九祸的时候,谢逸之手指一顿,神色变得有些凝重,接着又重新算了一遍,可结果依旧一样。
“流年遇空亡,哎……”
谢逸之叹了口气,将郑九祸略过,也将其八字擦掉。
推算出来的情况并不太好,今年郑九祸就有大劫在身,能扛过去的概率怕是和他刚好相反,约莫也就半成机会能活得下来。
一方面是因为郑九祸年纪大了,一方面估计也是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呈凶态。
就算现在谢逸之知道了,也不是说就能改变得了的。
真正的推算卜卦,向来都只有预知的作用,能算不能改,说能改的都是骗子。
像灵丰道人道行还不够高?一早就算出来了谢逸之命中有劫,但做了那么多,留了那么多手的准备,也仅仅只是在提高谢逸之的生还概率。
并不能直接帮谢逸之把问题除掉,或者是帮他改命。
因此,也只能说在后面多留意关注一下郑九祸,尽量帮他活下来。
仨老爷们都算完了,接下来就只剩下仨姑娘了。
谢逸之依旧是挨个推算,三人中也就只有孔元元是有道行在身的,但是命格简单,也是很快就算出来了。
坍塌的长缘洞门口,山顶山风吹拂,四周树木吹来窸窸窣窣的摩擦声。
谢逸之就这么静静的盘坐在地上,也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过了许久,这才缓缓站起身来,看着地上用树枝划出来的字样,竟然最后就只剩下了谭昱曦的八字。
谢逸之怔怔的盯着看了片刻,随后,顺势用脚将其抹掉。
望着天空,谢逸之呼出一气,之后开口道:“算了,我什么也没看到。”
随后收起万鬼幡,小白的洗发水瓶,并把醒尸石放到了包的最下面一层。
其实刚刚谭昱曦的八字,谢逸之并没能推算出来。
就像当时给他爹妈谢纪李妄霞算卦的时候一样,出来的结果都是乱象,明显就是被动了手脚遮蔽了天机。
可拢共也就六个人,就一个人推算不出来,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是什么?
小白从包里探出脑袋来,呆呆的看着谢逸之。
一人一鬼四目相望,谢逸之嘴里叼了根树枝,开口道:“哇,好难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