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不过自幼养成的良好教养,让她迅速压下了心底的质疑。她微微欠身,伸出手轻轻扶住萧冉,姿态优雅地站起身来 。
“冉姐姐竟有这般广阔的胸怀,倒是妹妹见识短浅、心胸狭隘了。”说罢,她莲步轻移,转身面向萧穆,神情温婉,“姨父,婉儿日后定会悉心侍奉姐姐,绝不让旁人有机会非议我们姊妹之间的情谊。”
“哈哈哈,好!”萧穆爽朗大笑,对何婉的话显然十分满意。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目光带着几分期许,看向何婉。
何婉微微一愣,刹那间明白了萧穆的意思,她俏脸微红,旋即落落大方地屈膝行礼,声音清脆又带着几分亲昵:“父亲。”而后,她又将目光转向一旁的何氏,眼中满是孺慕之情,“母亲。”
何氏听闻,眼眶瞬间湿润,嘴角不受控制地高高扬起,那压抑不住的喜悦从心底满溢而出。她日日夜夜盼着、想着,终于等到何婉能这般名正言顺地唤自己一声“母亲” 。
“诶!”何氏压制不住自己心里的喜悦,上前紧紧握住何婉的手,“乖女儿!”说着,就将自己手中的玉镯摘了下来,套在了何婉的手腕间。
何婉见状,微微摇头。
何氏恍然大悟,转身看向身后的萧穆,果不其然,萧穆的神色带着一丝怀疑,她便赶忙解释道:“妾身只不过看这孩子太过苦了,妾身这是喜极而泣……”说着,还擦了擦自己的眼角。
“行了,”萧穆不再看她,“今个过小年,又是婉儿的好日子,不该哭哭啼啼的。来,咱们举杯同庆。”
萧冉举起杯,附和道:“父亲说得有理,来,婉儿,作为姐姐,我该敬你这杯。”
何婉欣然举杯,接话道:“是妹妹该敬姐姐才是。”
……
宴毕,庭院之中仅留下寥寥几个丫鬟和奴仆,正有条不紊地清扫着各处。而在不起眼的厨房中,却有一缕藕粉缓缓走出。
遇到她的丫鬟、奴仆们都不得不喊一声“婉姑娘”,她微微勾起嘴角,向着芙蕖院走去。途中当然也遇到了阿福,他也毕恭毕敬地喊了一声“婉姑娘”。
她停下脚步,打量着这面前额头上有伤疤的奴仆,伸出手似乎是想要触碰那个伤疤,只是到了一半却又停了下来。
“真丑。”她说道。
阿福没有说话,就连头也没有抬起来,就宛如木头人一样。
何婉嗤了一声,又往芙蕖院中走去,她知道,作为奴隶不乱说话,不乱做事才是本分。所以,这样也显得无趣了些。
可她又好像想起了什么,笑出了声。
果然,还是和她的“好姐姐”斗才有意思,特别是……以前的姐姐。
她当然看得出如今的萧冉也重生了,萧冉的异常,她都通通看在眼里,无论是与南宫明有关的,还是与将军府有关的……
可她萧冉再怎么阻止却也没有阻止得了命定的安排,她还是当了将军府的二姑娘。之后,就应该如前世一样,让她将军府——家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