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萧灵笨手笨脚的伺候凌昭凤更衣。
就在萧灵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依然没把凌昭凤的扣子扣上时,凌昭凤终于受不了推开了她,满脸嫌弃的道:
“孤自己来。”
萧灵:“……”
早说嘛,她一个侍卫,哪会像个男宠似的伺候主子穿衣?
正巧此时,蓝佩推开门端着脸盆走了进来。
她刚和蓝心换班,昨晚不过与水承温存了一晚,没想到一大早就看到季墨玉跪在外面,都快冻成冰雕了。
而殿内凌昭凤竟然让一个侍卫伺候她穿衣?
还有宫门口那两位,一大早的不知来东宫凑什么热闹?
“殿下,奴婢伺候您盥洗吧。”
“嗯。”
将扣子扣好,凌昭凤坐在床边,蓝佩已熟练的将毛巾递给了凌昭凤。
而萧灵则像根柱子似的,呆呆的站在原地,用蓝佩的话说就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蓝佩摇了摇头,无声的叹了口气,伺候凌昭凤擦完脸,接过帕子后,恭声禀报:
“殿下,武将军与刁神医这会儿正在宫门口求见。”
“她们来干什么?”
提到这两人,凌昭凤就一阵厌烦。
一个明明已经被封为威武大将军了,却因为想要留在她身边而巴不得把那个位置拱手让人。
另一个成天惦记着季墨玉,一口一个墨玉哥哥墨玉哥哥的叫着。
别说季墨玉,她每次听到那称呼都会起一身的鸡皮疙瘩,也不知季墨玉听了后是什么感觉?
真是不胜其烦啊!
不过,蓝佩接下来的话却让凌昭凤眼中闪过一抹震惊,接着就连紧皱的眉头都舒展开了:
“奴婢刚才听到驿站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昨晚刁神医与武将军……”
贴在凌昭凤耳边,蓝佩将刚收到的消息告诉了凌昭凤。
凌昭凤瞬间大悦,急声喊道:
“快让他们俩进来,顺便去传膳,萧灵,你坐下与孤一起吃。”
“诺。”萧灵抱拳应下。
蓝佩神色古怪的望了萧灵一眼,而后转头问凌昭凤:“殿下要在这儿接见刁神医与武将军吗?”
东宫有专门接见臣子的会客厅,可看凌昭凤的意思,倒像是想要在此接见那二位。
凌昭凤倒没理会蓝佩的惊讶,她点了点头,走到一旁的饭桌前坐下:
“就在这儿见,刚好还能一边谈事一边用膳,你快去请人吧。”
“诺。”蓝佩急忙行了一礼后躬身退下。
凌昭凤又朝萧灵招了招手:“你也坐吧,待会儿陪孤看出好戏。”
“诺。”
萧灵现在对凌昭凤所谓的好戏半点兴趣也没有,她只想问凌昭凤她什么时候能离开,但她不敢。
只能恭恭敬敬的坐到凌昭凤旁边,还刻意把椅子往旁边挪了挪,离凌昭凤远点。
同时在心里腹诽,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啊,她到底招谁惹谁了。
殿外,当刁一鸣与武冠看到季墨玉竟跪在门口时,同时大惊。
那这儿显然不是问话的地方,两人也只能躬身给季墨玉行了一礼,就随着蓝心进了殿。
“臣(草民)参见太女殿下。”
凌霄殿,武冠与刁一鸣同时行礼,只不过前者行了跪礼,而后者只是象征性的弯了个腰。
“都平身吧,不必多礼。”
凌昭凤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招呼两人坐下吃饭:
“你们二人昨日才到凤陵,孤也没时间招呼你们,昨晚睡得可好?”
“回殿下,一切都好。”武冠躬身回道。
凌昭凤在两人的身上扫过,当看到刁一鸣包裹的比往日严实的脖颈,还有武冠脖颈处连遮掩都没遮掩住的微红痕迹时,挑眉一笑:
“两位都坐吧,尝尝看凤陵的饭菜可合你们胃口。”
“谢殿下。”
两人同时应道,却只有刁一鸣坐下,而武冠则是又行了一礼,低头问:
“敢问殿下,侧君殿下他……”
“他?犯了点错,小小惩罚一下罢了,既然武将军问起,蓝佩,你去喊季侧君进来伺候。”
“诺。”
殿外,蓝佩出去时,季墨玉依然跪在殿外。
在寒风中跪了一晚上,即使穿的厚,此时他的身体也早已被冻得僵硬无比,如同一块毫无生气的冰块。
往日挺直的脊梁也像是被压垮了一样,微微弯曲着,显得那么无力而又脆弱。
寒风吹过,他不禁颤抖起来,但双腿却像生了根似的,无法挪动分毫。
但当蓝佩说凌昭凤让他进去伺候时,他还是瞬间高兴的热泪盈眶。
然而,由于长时间跪地不起,他尝试着站起身来,但接连几次努力都以失败告终。
那原本灵活自如的双腿此刻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尤其是膝盖部位,犹如两块被严寒冻结的坚硬石头,完全失去了对大脑指令的响应能力。
尽管他竭尽全力地想要伸直膝盖站立起来,可它们却丝毫不为所动,固执地保持着弯曲的姿势。
不仅如此,经过一晚上的折磨,他整个人的身体已经变得极度僵硬。
每一块肌肉、每一根骨骼似乎都被牢牢固定住了,哪怕只是稍微活动一下都会引发难以忍受的酸痛感。
此时的他,别说是正常行走了,就算是想靠着爬行的方式进入殿内也是一种奢望。
暗骂自己不争气,自从被挑断手筋脚筋后,就被姐姐养的越发娇弱。
若是以前,别说跪一晚,就是跪个三天三夜,他都还能站起来走路的。
闭上双眼,季墨玉再次撑着双手,不理会身上传来的痛意,拼尽全力,努力将膝盖直起来。
就在蓝佩忍不住想上前帮忙时,季墨玉总算凭着自己的信念站了起来。
但膝盖实在太疼,整个身体也依然处于僵硬状态,所以他走得很慢,姿态也很怪异。
但他还是扶着一旁的可扶的门框、墙壁等物,一小步一小步的往殿内挪去。
只是当他好不容易进了殿内,看到坐到饭桌前的几人时,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还是刁一鸣几人最先反应过来,除了凌昭凤,其她三人全都站起来行礼。
没想到,这一举动,却直接惹怒了凌昭凤。
她将筷子狠狠放于桌上,怒瞪着几人,声音冰冷得如同寒冬腊月里的寒风一般:
“一个侧君,说白了只是孤的玩物,也值得你们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