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墨玉看着他癫狂的模样，将圣旨狠狠拍在他的脸上：
“皇兄还是信了得好，虽说皇兄自小得父皇宠爱，但父皇到底是什么人，你应该比我清楚。”
“季墨辰，自古以来废太子都是什么结局你应该知道，若是你能帮我点忙，或许我会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助你登上皇位。”
“呵！皇位？”季墨辰崩溃的笑着。
“如今东萧国土几乎全都被南楚占领，你现在却告诉我，会助我登上皇位？登上皇位做什么，做亡国之君吗？”
“不会是亡国之君。”季墨玉坐到一旁，平静的摇了摇头。
“东萧建国几百年，就算一朝灭亡，也要有个过程。”
“我无法答应你太多，但你只要帮了我，不止你的命会保住，以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本宫岂是……”
“季墨辰，你自出生便是皇子，后来又被封为太子，享尽了荣宠。可你心里清楚，你并非做帝王的料，就算没有南楚，你顺利登基，也会是个昏君。”
“如今我保你荣华，便是保了你的命，你不会真以为，你这种人离了荣华富贵，能活的了吧？”
“你！”
本想伸手指季墨玉，可季墨辰突然想起自己的手指早已被季墨玉掰断。
猛然打了个哆嗦，季墨辰突然惊觉，季墨玉不是在与他商量，他如今其实根本没有选择。
无力的坐在身后的椅子上，季墨辰颤抖着手拿起面前已经凉透的茶水，哆嗦着将其饮下。
“东萧皇宫有密道……”
半个时辰后，季墨玉从季墨辰帐中走出。
夜晚风凉，季墨玉站在帐外，看着一队队士兵从自己面前走过，嘴角弥漫一丝笑意。
‘妻主，阿玉就要做到了，东萧已尽在我们手中，却不知，您何时归来？’
南楚边疆，凌昭凤刚离开文安城。
车轮滚滚，凌昭凤坐在马车上，凤羽将东萧传来的密信递给了凌昭凤。
凌昭凤接过，当看到上面说只差一步就会攻破东萧都城时，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阿玉，你果然没让我失望，就是不知，你在其中又承受了多少。’
“主子，除了那些消息外，凤羽卫还告知属下，暗一死了。”
“暗一？”凌昭凤眉头紧皱。
凤羽点了点头，恭声回道：“凤羽卫传来的消息是暗一在战场上为了救‘您’，英勇护主才会牺牲。”
“但属下还收到了一条不确定消息，不知该不该说。”
“说。”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但凌昭凤却还是想亲口听凤羽说。
果然，凤羽低头，沉声道：“凤五说，暗一死前，曾去了侧君房中。”
凤羽卫训练多年，所有凤羽卫都各司其职，并通过能力进行排名，排名就是她们的名字。
而第一名，则以‘凤羽’命名。
“还有一事，凤陵传来消息，说查到了一些两年前的事。”
“为何现在才说？”凌昭凤紧盯着她。
凤羽急忙回道：“是刚才凤陵那边的凤羽卫才传……”
“呈上来。”不等凤羽说完，凌昭凤就急切的打断。
凤羽恭敬将密信呈上，凌昭凤迅速接过，打开……
“哈哈哈！哈哈哈哈！”越往下看，凌昭凤越是心惊，也终于明白季墨玉之前到底付出了什么。
“可笑可笑啊，原来，宸王竟是孤自己。”
凌昭凤终于明白季墨玉当初为何那般珍惜那份圣旨，她还记得在马车上她将圣旨撕碎后季墨玉绝望的样子。
将一件又一件的事在脑中串联，凌昭凤才发现，那些事本就有迹可循。
是自己，是自己一直不愿相信季墨玉，才给了凌昭紫那些人可乘之机。
她的阿玉，竟然为她受了如此多的委屈。
突然想起季墨玉之前说女皇逼他吃下毒药只是让他助她拿下东萧，怎么可能？
真相绝不仅仅只是这般，女皇到底要季墨玉干什么？季墨玉又承受了多少？
“停车。”
没有哪一刻，凌昭凤这般迫切的想要见到季墨玉，她欠季墨玉一个道歉，也欠季墨玉一声‘谢谢’。
她想将她的小狼崽拥入怀中，将一切都给他。
想将小狼崽压在身下，亲哭他，质问他，为何要瞒着她那么多事？
她虽在他小时候救了他，但却从未想过要回报，况且她只是见色起意，可她的小狼崽，她的小狼崽啊！
她的阿玉，真傻！真傻啊！
东萧，皇宫。
夜色渐深，东萧帝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太医轮番上来帮他把脉，可把完后全都沉默。
“如何？”一旁的季墨安心中虽然已有猜测，但还是开口问道。
几名太医对视一眼，还是太医院院正走了出来，跪地喊道：
“老臣无能，请殿下……恕罪。”
“还有……几日？”季墨安一脸沉痛的问道。
院正颤颤巍巍伸出三根手指。
季墨安后退一步，一脸的哀伤。
“咳咳咳。”正在此时，床上的东萧帝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本来惨白的脸色也呛的通红。
“父皇。”季墨安急忙上前小心的帮东萧帝抚着心口。
东萧帝看着面前的儿子，浑浊的双目中满是悲痛。
“安儿啊！”
“父皇，儿臣在。”
“朕……朕是罪人呐。”目光空洞地望着头顶那明黄色的床幔。
那床幔之上，一条栩栩如生、张牙舞爪的七爪金龙正盘踞其中，仿佛随时都会腾空而起。
然而此刻，这象征着无上皇权的金龙却无法给他带来丝毫慰藉。
“朕愧对列宗列祖，愧对先帝，更愧对我东萧子民啊！”
挣扎着坐起身，东萧帝再次将目光落在自家儿子身上：
“安儿，你可怨朕？”
“儿臣不敢。”季墨安闻言，立刻跪在东萧帝面前，俯身拜下。
东萧帝盯着他的脑袋，嘴角却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好孩子，快起来，朕只是随便问问。”
听到这话，季墨安这才起身，走到床边坐下，轻轻拉住了东萧帝的手：
“父皇，您不要忧心，儿臣相信父皇定能战胜病魔，我东萧也定能逢凶化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