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凌昭凤与东萧勾结的罪证呈到了女皇的桌案上,那些信件上全都盖有凌昭凤的私印,字迹也与凌昭凤的字迹一模一样。
女皇当场震怒,派人去东宫搜查,竟还搜到了一件龙袍。
证据确凿,凌昭凤有口难辩,倒不是她不辩,她也辩了,但尚在气头上的女皇不信。
女皇废了凌昭凤太女之位,将她打入天牢。
而当初凌昭凤宠信季墨玉,她的书房也只有季墨玉能随意进出,而龙袍私藏的地方,也在凌昭凤与季墨玉的“秘密基地”。
故而,事情一发生,凌昭凤甚至连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谁背叛了她。
她不明白,季墨玉为何要这样对她,也想了很多理由,替季墨玉找了很多很多借口。
可以说,在牢中的每一天,凌昭凤都在自欺欺人。
当听到季墨玉从南楚逃跑,跑回母国来攻打南楚时,凌昭凤在牢中疯狂大笑,甚至笑出了眼泪,还因为太过愤怒而吐了血。
她养大的狼崽子啊,不仅诬陷她叛国,让她被母皇废了太女之位,竟还带兵攻打养了他十几年的国家。
她恨,她恨呐!
她当时恨不得将季墨玉大卸八块,恨不得将季墨玉的心挖出来,看看是红的还是黑的。
可她没机会。
当季墨玉在战场用她所教的武功大杀四方时,她只能待在牢中,苟延残喘。
后来,南楚不敌,女皇派凌昭紫前去支援,但凌昭紫在凤陵城享福享惯了,哪里懂得用兵之道?
她被季墨玉打的惨不忍睹,大军伤亡惨重,而这时,女皇终于想到了凌昭凤。
再次重见天日,踏上征途,凌昭凤的心境发生了变化,却也再次想,季墨玉攻打南楚,会不会是因为她,是为了救她?
从南楚去往战场的这一路上,凌昭凤心中有希望,但又怕是她多想。
她就怀着这种矛盾的心情,上了战场,也再次见到了她亲手养大的小狼崽。
那一刻,她真正认识到,季墨玉早已不是之前需要她保护的小弟弟了。
他长大了,他成为威武不凡的大将,也或许,他以后会成为高高在上的帝王。
可她凌昭凤,不允许!
季墨玉的一切都是从她这儿学来的,却用她所教给他的东西,背叛了她。
她不允许,她绝不允许。
季墨玉是深陷泥泞中的人,他的人生只有黑暗,是她赐予他重见光明的机会,是她赐予他衣裳、赐予他知识、更赐予他关爱。
她不能忍受季墨玉的背叛,不能忍受小狼崽以这样的方式离开她,更无法忍受小狼崽坐上皇位,用她教给他的东西,与她交战,敌对。
季墨玉的所有都是她教的,季墨玉的谋略,季墨玉的计策,季墨玉所用的兵法,她都能猜到一二,也正是这个原因,她最终获胜了。
东萧帝老了,早已没了年轻时的雄心壮志,所以在东萧战败后,东萧帝直接缴械投降,愿赔偿金银珠宝,割让土地求得暂时的喘息。
而凌昭凤,又加了一个条件,那就是——要季墨玉跟她回南楚。
当初营帐中,她逼问季墨玉,到底有什么苦衷,季墨玉没说。
在丰邵城时,她又逼问过几次,而今日,她再次问出了口。
区别是,季墨玉终于愿意向她说出真相了。
“是,是我伪造的。”
放开双手,季墨玉忍着膝盖处传来的痛意,下床屈膝跪在凌昭凤脚下。
“姐姐,信件是我伪造的,私印……也是我偷的,就连龙袍,也……也是我放的。”
“为何?”凌昭凤没有让他起身,她只望着他,神色平静的望着他。
季墨玉仰头,看着凌昭凤,他的眸中满是愧疚与痛苦。
双拳紧握,他手背上青筋暴起,即使右手的纱布上再次染满了血,他也像是感觉不到似的,只看着凌昭凤,看着他的姐姐,他的妻主,他的神明。
“若……若我说,这些都不是我自愿的,是……是凌昭紫逼我的,姐姐……信吗?”
“信,我信你,但阿玉,你要告诉我,她用什么逼你的?你又有什么把柄落在了她的手里?”
“是我母妃。”季墨玉惭愧的低下了头。
“姐姐知道的,小时候,母亲是唯一给过我温暖的人,虽然在后来她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背叛了我,但我依然不忍怪她。”
“所以。当凌昭紫用我母亲的性命逼我时,我只能照做,我……我对不起姐姐,我让姐姐……失望了。”
脑袋砸在地面上,季墨玉匍匐在地,不敢抬头。
凌昭凤依然静静的望着他,她平静的问:
“你说你是为了你母妃选择背叛我,可你母妃在东萧皇宫,而凌昭紫在南楚,她怎么能伤害了你母妃?”
“凌昭紫与东萧的某位皇子有合作,而且之前,东萧那边也传信让我在姐姐的吃食中下毒,我没有照做,他们……他们就砍了我母妃的一根手指。”
抬起头,一滴眼泪砸落下来,季墨玉一脸悲愤,然而双眼,却不自觉躲闪开凌昭凤的视线。
凌昭凤是什么人,季墨玉本就是她带大的,她怎能看不出他在撒谎。
她伸手捏住季墨玉的下颌,双目沉沉的望着他:“看着我,将事情的所有细节说与我听。”
“……诺。”
深深吸了一口气,季墨玉拼命压下心口快要跳出去的心跳,掀起眼帘,仰望着凌昭凤。
“自从我被姐姐带到身边后,东萧那边就开始给我传消息,让我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讨得姐姐欢心,一直待在姐姐身边。”
“那你呢?你怎么想的?你这些年待在我身边,只是因为东萧皇的命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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