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心不断地下沉,猩红的双目蓦然圆睁,季墨玉跪在地上,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一脸痛苦地凝视着女人绝美的身姿。
“阿玉啊,你是孤养大的,孤或许比你自己都了解你,你以为你所做的一切能逃得过孤的眼睛?”
嘴角的讥讽无限放大,凌昭凤抬起脚,轻挑起季墨玉的下额:
“从你离开,蓝心就跟在你身后了!你清楚蓝心的本事,他最擅长追踪藏匿,即使你本领比她高,依然发现不了她。”
此话一出,季墨玉脑子一片空白。
他嘴巴张张合合,可最后,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凌昭凤的脸色在这一刻陡然变冷,她满脸阴霾,发狠的双目恨不得将面前之人生吞活剥了。
“蓝心刚才向孤汇报,说他瞧见你去见了一名刀疤男,而那刀疤男,不巧,正是之前刺杀孤的刺客!”
“不……不是!奴已与他们划清界限,他们也不会再对殿下出手,还请殿下饶过……”
“你这是在为刺客求情?”一脚将季墨玉脑袋踩在地上,凌昭凤的双眼瞬间红了。
她没想到,季墨玉竟敢再次背叛她。
明明为了他,她一再退让,一次次降低自己的底线。
她从未这般对一个人好过,从未将一个人这般放在心上。
可季墨玉,仗着她的喜欢,就一次又一次剜她的心。
“孤原本还感激你替孤挡刀,却没想到只是苦肉计……
“不是!殿下……不是的……”
被凌昭凤掌掴过的半张脸紧贴在地上,季墨玉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艰难的辩解着:
“奴从未找人伤害过殿下,当日的刺杀奴事先并不知情,奴……”
“呵!不知情?”冷笑一声,凌昭凤踩在他脑袋上的脚再次用力。
“不知情你会为刺客求情?不知情你会宁愿冒着被孤发现的风险都要与他们见面?不知情你会为了他们给孤下药?”
“你果然是一只白眼狼,季墨玉啊季墨玉,你真让孤失望!”
双目越来越冷,凌昭凤终是再也忍不住,飞起一脚,直接踹在季墨玉的脑袋上。
虽说这一脚并未使用内力,但也有些力道。
季墨玉被这一脚直接踹的脑袋发晕,他只看到凌昭凤的嘴一张一合,却已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但季墨玉知道,凌昭凤生气了,很生气!很生气!
他又惹姐姐生气了!他再一次让姐姐失望了。
吐了口血,季墨玉再次艰难的爬到凌昭凤脚下,他卑微的拽住凌昭凤的衣摆,亲吻她的鞋尖。
“殿下,求您别对奴失望!奴之前真的不知情,奴替您挡刀并非计划好的,奴真的没有在您面前使苦肉计……殿下,您信奴,信奴好不好?”
“叩叩叩!”正在此时,门外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
“进来!”
凌昭凤扬了扬眉,别有意味的望着卑微跪着的男子:“好啊!想要孤信你,就……杀了他。”
手指一指,季墨玉便见龚达被伍冠五花大绑的押了进来。
“放开老子,你们……”
骂声戛然而止,龚达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季墨玉竟然被折磨的这般狼狈。
他剧烈的挣扎着,站起身就准备朝凌昭凤扑去,却被身后的伍冠用力压着跪倒在地。
“你这个妖女,你放开老子,殿下,您怎能任由他这般欺辱您,你起来!你起来啊!”
“不准骂殿下!”心中早已崩溃,可季墨玉的神色此时却一片平静。
他站起身,在凌昭凤冷漠的目光下与龚达狰狞的神色下,慢慢走到龚达面前。
“殿下!”龚达仰头望着他。
季墨玉动了动嘴,被凌昭凤踩烂的手指突然用力握在一起,指甲陷入肉中,他肌肉颤抖,额头上青筋暴起,但他却一句话也没说。
“哗!”突然,伍冠腰间的利剑被季墨玉抽出,他将剑架在龚达的脖颈上,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着。
龚达的双目早已红了,但他眼中却无一丝怪罪,他闭上眼,一滴晶莹从脸上滑落,再睁开时,眼中只剩平静:
“殿下,动手吧!龚达这条命是您的,如今被您收回,是龚达之幸。只是,以后龚达不能再继续效忠您了,望殿下……保护好自己。”
“龚……达!”双目剧颤,季墨玉从来没有一刻像如今这般无力、痛苦过。
他紧紧闭上双眼,下一刻,一剑向龚达脖颈上挥去。
“当!”利剑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一缕头发从龚达头上落下,龚达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就听季墨玉声音冰冷的喊道:
“今日,割发代首,从此世上再无龚达此人!”
“季墨玉与龚达过往情义一笔勾销,至此,两不相欠!”
说完,他再次走到凌昭凤面前,“咚”的一声跪于地上。
“殿下,龚达曾经救过奴的命,今日,奴擅自做主,还他一命,求殿下恕罪!”
说完,他突然捡起地上的利剑,飞速向自己脖颈上划去。
“住手!”目眦欲裂,凌昭凤一脚踹向季墨玉握剑的手,利剑飞落,锋利的剑刃在季墨玉脸上留下的一道长长的划痕。
鲜血溢出,季墨玉尚还没反应过来,凌厉的一掌就狠狠掴在他的脸上:“畜生!”
“奴知罪!”
身子被打飞,可下一刻,季墨玉却全然不顾脸上传来的剧痛,脑袋紧贴地面,匍匐在地。
“你竟敢寻死?”头发被狠厉的拽起,季墨玉只觉得自己的头皮都要被扯下来了。
他眼中砸下了一滴接一滴的生理性眼泪,曾经耀眼夺目的狐狸眼此时黯然失色,只剩痛苦与悲痛。
“奴……死罪!不敢为自己辩解,求殿下……赐死!”
“混账!”
再次一掌向他脸上甩去,季墨玉也缓缓闭上了双眼,可除了凌厉的风声,那一巴掌终是没有落下。
茫然地睁开双眼,季墨玉看到的是姐姐悲愤的怒容,她的眼中充满了痛苦和失望。
这一幕,让季墨玉的心仿佛被无数把锋利的刀子刺穿,疼痛难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