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即使被凌昭凤警告了多次,这个称呼也总是会在第一时间不自觉的喊出。
他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竟在凌昭凤还未将他手上的纱布缠好时,突然就抽出了手,凭着感觉,扣住凌昭凤的后脑勺,吻上了她。
是刚才的味道,女人的唇瓣软糯而美好,他贪婪的重重吻着她,只想拥有她,占有她……
“啪!”
就在他想要更进一步时,凌昭凤也总算从震惊中醒悟过来。
她用力推开他,狠狠一掌落在他刚上过药的俊脸上。
黑色的布条被打飞,季墨玉终于重见光明。
凌昭凤眼中满是阴霾,她神色冷厉还满是怒火。
季墨玉被打的偏过了头,嘴角鲜血溢出,脸也红肿的不成样子。
他知道,他现在应该请罪,应该向姐姐道歉,但他不想。
他甚至再次将凌昭凤圈入怀中,不顾她的挣扎、她的怒火,再次吻上了那令他魂牵梦萦的朱唇。
“唔!季……”
趁她说话的空档,季墨玉\/趁机而入,女人的味道果然比想象中还要美好,深埋在心底的占有欲再也无法压制。
姐姐是他的,只能是他的,是他一个人的!
“嘭!”一掌拍在他的胸口,季墨玉的身体像是断线的风筝一般,狠狠撞在身后的墙壁上。
“季墨玉,你好!你很好!”
凌昭凤直接被气笑了,她没想到,小狼崽竟敢这般大胆。
她好心为他上药,而他竟敢趁机吻她。
果然,季墨玉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这个时候,凌昭凤早已忘了是自己先主动吻季墨玉的。
就算她想起,也不觉得这是季墨玉吻她的理由。
毕竟她刚才只是不想看到季墨玉咬自己嘴唇,加上他的嘴唇虽然干涩,但也诱人,她当时不自觉就……
“咳咳!”
在季墨玉撞在墙上被摔得七荤八素,咳嗽连连时,凌昭凤已上床,她站在季墨玉面前,拽起他的头发,一巴掌甩在他那半张完好的脸上。
“啪!”
又是一掌,凌昭凤只觉得此时怒火直冲头顶,季墨玉从未在她面前……不,是还没有人敢在她面前这般放肆!
“跪好!”直接将季墨玉提着扔至地上,凌昭凤恼怒的喊道。
季墨玉此时整张脸已被打的惨不忍睹,刚才上好药的伤口也再次溢出了鲜血,染红了纱布。
脑子犯晕,但季墨玉还是第一时间按着凌昭凤的命令跪好。
钻心的疼痛从膝盖处传来,脸上也火辣辣的疼。
他跪在那儿,腰背笔挺,嘴角溢出鲜血,发丝凌乱。
那迷茫的神色配着他惨不忍睹的脸,竟有一种破碎的美。
“清醒了吗?”
下巴被女人狠厉的握住,季墨玉被怕仰起头。
他眼中掉落出生理性的眼泪,看着姐姐愤怒而冰冷的神色,理智终于回笼。
“姐……”
“啪!”再次一掌甩在他脸上,凌昭凤恨不得拔掉他的舌头。
“季墨玉,你还真是让孤刮目相看啊!”
“我……对不起殿下,奴……该死!”
冷风吹进,他侧露在外的肌肤泛起起一层鸡皮疙瘩。
想到自己刚才做的事,季墨玉心情忐忑到了极致。
姐姐是不是更加厌恶他了?她会不会杀了他?
杀了他也没事,但姐姐如果抛弃他,不要他呢?
不!不行!
他要留在姐姐身边的,他要跪在姐姐脚下赎罪的。
“奴知错!奴知罪!殿……殿下,求殿下严惩!”
脑袋用力砸在地上,季墨玉用力磕着头,一下,又一下!
额头不知何时被他磕出了血,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额头滑落脸上,可他仿佛感觉不到一般。
他不敢停下,他怕一停下,姐姐就会赶他走,他怕姐姐不要他。
“殿下,求殿下严惩!求殿下严惩!”
“嘭!嘭嘭!”
双眼早已模糊,模糊的视线中,他仿佛看到了姐姐依然冷漠的神色。
他害怕!他恐怖极了!
“殿下,求您,求您再给奴一次机会,奴保证,以后绝不会再犯!求您了殿下……”
“殿下,求您……”
“去把孤的马鞭拿来。”
不知季墨玉磕了多少个头,说了多少请罚的话,凌昭凤终是开口。
季墨玉悬着的心终于稍稍放下,他急忙应下:“诺!奴去取!奴这就去取!”
神色凄惨的站起身来,季墨玉连脸上的鲜血都来不及擦拭,甚至完全不去想他现在这副身体能不能承受的起马鞭的鞭打。
就转身,摇摇晃晃的向门外走去。
只是,在他的手就要触碰到门把手时,他的眼前却越来越模糊,周围的一切都变得虚幻,他用力摇了摇头,可……没用!
“嘭!”
身体狠狠砸在地面上,凌昭凤暗骂了声废物,却也松了一口气。
狼崽子吻她,她生气,但在甩了他几巴掌,看到狼崽子跪在地上卑微请罚,头都磕破时,她心中的怒火就已消散了一些。
可她又不能助长狼崽子这种冒犯的行为,想着不能这般轻易放过狼崽子,这才说出让他取马鞭,赏他鞭子的话。
可她能看出,狼崽子身体已到极限,他或许受不住那狠辣的鞭子。
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何况她是太女殿下,未来的女皇,圣旨一下,怎能收回?
就在她不知该如何收场,想着难道真要把季墨玉打死时,他就晕死在了门前。
弯腰直接将季墨玉打横抱起。
这小狼崽,看着瘦弱,但毕竟长大了,抱着还是有些费劲的。
不怎么温柔的将他扔到床上,凌昭凤解了他身上已经被血沾满的纱布,任劳任怨的再次帮他包扎上药。
夜色寂寥,后半夜,凌昭凤刚进入梦乡,就感觉自己好像被一个火炉包裹。
她用力挣扎了几下,却没挣脱开,烦躁的睁开眼,就见季墨玉双臂紧紧环着她的腰肢。
“姐姐……”
“姐姐……”
男人紧闭着双眼,眉头紧锁,似乎在睡梦中也不安稳。
凌昭凤被他抱的太紧,只觉得呼吸不过来。
她用力掰开季墨玉的指节,只觉得入手冰冷,而缠在他手上的纱布已经完全被浸湿了。
黏黏糊糊的,也不知是汗还是血。
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一片滚烫。
本想坐起身让人去找大夫,可在她起身的瞬间,季墨玉竟再次伸手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姐姐,别走!”
“姐姐,别丢下我!”
“对不起,对不起姐姐,我没有想过背叛你,我是有苦衷的,姐姐……”
“姐姐……”
泪水从他紧闭的眼中滑落,再从他肿胀的脸上划过,落入枕头上,浸湿了枕巾。
凌昭凤轻柔的帮他擦着眼泪,轻吻他干涩而苍白的唇瓣:“阿玉有什么苦衷,告诉姐姐,好不好?”
“姐姐……”
“姐姐……”
“姐姐,好冷……”
“姐姐,你抱抱我,抱抱我好不好?”
“姐姐……”
将头埋在凌昭凤胸口,季墨玉一个劲的往她身上蹭着。
他脸烧的通红,手冰凉一片,但身上滚烫。
凌昭凤看他这样,又生气又心疼。
在打败东萧,凌昭凤与东萧皇帝签署好协议后,凌昭凤曾单独召见过季墨玉。
她从始至终都不相信季墨玉会背叛她,所以那天,她问他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可季墨玉闭口不言,直到后面,她问的急了,季墨玉也只是抬起自己苍白的脸,淡淡的回答了两个字:
“没有!”
说不愤怒那是假的,甚至当时的凌昭凤就险些把季墨玉掐死。
但就算季墨玉涨红了脸,就要呼吸不过来了,他依然没有改口。
所以,在将季墨玉带回南楚后,凌昭凤对季墨玉再没客气。
她贬他为侍奴,掌掴他,鞭打他,罚他跪在雪地中,一次又一次将他尊严踩在脚下。
可如今,这个发誓要跪在自己脚下,一辈子赎其罪过的狼崽子,竟在昏睡中说。
他有苦衷,他从未想过背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