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殿下,刺客可有抓到?”
季墨玉记得,昨晚凌昭凤有让蓝佩封锁城主府,捉拿刺客。今日他醒来时凌昭凤就已经离开,想必是去找蓝佩问情况去了。
但她观凌昭凤此时神色,还有昨日事情发展的经过,觉得刺客不会轻易被抓住的。
果然,只见凌昭凤摇了摇头:“没有,蓝佩说,她们把整个城主府都翻遍了,也没找到刺客。”
“这么看来,刺客有可能一直隐藏在城主府。”
“你是说,此人本就是城主府的人?”凌昭凤眉头紧皱。
季墨玉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而后在凌昭凤一脸疑惑的神色中,开口道:
“我也不确定,我猜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此人一直潜伏在城主府,或者说一直跟在魏耀身边,毕竟殿下之前已查到,魏耀与东萧太子有联系,那么此人就是东萧人,是东萧太子的人。”
“另一种可能,此人一直潜伏在殿下身边,也可能是殿下身边的人,是凌昭紫或许其他人安插在殿下身边的内应。”
“阿玉猜的不错,倒是与孤想到一块了。”坐到床边,凌昭凤犀利的目光落在昨晚被飞镖刺破的墙面上。
飞镖当时应该扎的并不深,墙面只有一道浅浅的痕迹,但这不能说明此人武功不高,反而恰恰相反。
毕竟刺的浅,足见此人内功深厚,对飞镖的运用亦是娴熟。
而且,此人能在全是暗卫、明卫的城主府逃脱,甚至都没让蓝佩等人发现,其武功之高可想而知。
“那阿玉觉得,此人是谁的可能性大一些呢?”凌昭凤问。
季墨玉沉吟片刻,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全都说出:
“我以为,凌昭紫的可能性大一些,毕竟我的那两位皇兄我了解,他们之前对我并不关注,也不知我和殿下还有凌昭紫的关系。”
“但凌昭紫就不一样了。可我又觉得,若是凌昭紫,她这样做岂不太明显了,也不像是凌昭紫的行事风格,毕竟凌昭紫狂妄自大,她想不出这种办法来。”
“如果此事真是凌昭紫所为,那么她背后一定有人,殿下以后可要当心。”
“孤明白!”
凌昭凤能看出季墨玉对昨晚之事的看法并未隐瞒,心情瞬间好了一些,对季墨玉的怀疑自然也少了些许。
可要她现在就完全相信季墨玉,又是不可能的。
而此时的两人都不知道,昨晚之事只是背后之人种下的一颗名为‘怀疑’的种子,真正的杀招也并不在此。
简单的用完膳后,凌昭凤就安排蓝佩等人继续对城主府进行排查,也向凤陵城飞鸽传书,一连发了好几条密令。
第二日,凌昭凤终于见到了三阳县县令——解瑞雅,这位在东萧国长大,却以女子之身考取功名,造福了一方百姓的奇女子。
凌昭凤这两日已经派人对此人多方打探,打探到的结果与伍冠所呈履历基本一致,所以今日见到解瑞雅后,她直接就说明了自己的意思。
本来她以为,解瑞雅会直接答应的,却没想到,解瑞雅却面露难色:
“殿下,微臣的确心怀壮志,立志为百姓谋取福利,然而管理一县与管理一城之间,实有天壤之别啊!”
“微臣感念殿下信任,但丰邵城的情况殿下想必心中清楚,臣实在不敢接此重任啊。”
说完,解瑞雅双膝跪地,叩拜请罪。
凌昭凤走到她面前,弯腰将她扶了起来:“解爱卿不必担心,孤既然敢用你,就证明孤相信你。”
“管理一县与管理一城确有差异,但很多理念是相通的。”
“解爱卿,孤信你!而且你我同为女人,丰邵城刚归属南楚,面临的问题太多,只有女人才真正了解女人,也只有你,才能真正把丰邵城管理好!”
“大胆尝试吧!有任何问题你都可以找孤,孤也会派人暂时辅佐你。解大人,孤相信你,也请你相信你自己。”
“殿下!”这一刻,解瑞雅竟然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
她瞪大双眼,仰头望着凌昭凤,内心充满了坚定与决心。
当即,凌昭凤就下了任命书,解瑞雅也住在了丰邵城,但她没有立即入住城主府,而凌昭凤也没有立即离开。
又过了几日,解瑞雅已经顺利接手丰邵城的事务,灾情已经完全缓解,受灾的灾民都已得到了妥善安置,之前失去房屋的灾民房屋也基本重建完成。
一条条新政也开始推行实施,女学也开始兴办。
丰邵城的女人们从未这般高兴过,直到此时,她们才真正明白,凌昭凤当日在城西所说的那番话并非妄言。
丰邵城真的变天了,女子也真的有了一席之地!
这日,凌昭凤带季墨玉微服私访。
站在热闹的街市上,凌昭凤看着百姓们的笑颜,也跟着开心。
一个多月前,她刚来到丰邵城,那时百姓饥寒交迫,每日都有百姓饿死冻死,而如今,她们脸上都绽放着真心的笑容。
“殿下,您在看什么?”
身旁的季墨玉看凌昭凤驻足在此好一会儿了,便开口问道。
凌昭凤却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一脸埋怨的望着他:“今日我们是微服私访,孤……我可不想暴露身份,阿玉不妨换个称呼?”
“那……姐……”在凌昭凤警告的眼眸下,季墨玉急忙收住了嘴。
但他却真的犯难了,不让喊殿下,也不能喊姐姐,还能喊什么呢?
紧皱着眉头,季墨玉看着身旁的凌昭凤,冥思苦想了好一会儿,才试探着问道:“要不,我喊您……姑娘?”
“啪!”轻轻在季墨玉额头上弹了一下,凌昭凤看他故意装作龇牙咧嘴的模样,再次不客气的又赏了他一个板栗。
这一次,下手比之前重了一下,但也不算太疼。
季墨玉捂着被弹的额头,委屈的望着凌昭凤:“殿……”
“你知不知道姑娘是对未娶夫女子的称呼?”不等季墨玉说话,凌昭凤就恶狠狠的打断他的话。
季墨玉羞愧的低下头,小声嘟囔着:“我这不是实在想不出称您为什么吗?”
“嘀咕什么呢?”
轻轻挑起他的下颚,凌昭凤看着男子依然委屈的模样,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凑近他,一脸暧昧的道:
“既然阿玉想不出该称呼我为什么,不如我帮你出出主意?要不,就叫妻主吧!”